好事被人打攪,顧驚鴻心中不悅,他準備帶雲深深離開,結果前腳該邁出湖心亭,就見到幾個人闖入視線之中。
其中爲首的年輕男子衣着華貴,再配上他那副張揚無忌的模樣,就能看出這人在宮中的身份應該不低。他身後跟着四個隨從,懷裡還摟着個妖媚的女人,兩人正有說有笑地朝湖心亭走來。
出入湖心亭的道路只有一條,於是乎,他們非常順理成章地看到了顧驚鴻和雲深深。
雙方對望一眼,雲深深不想惹事,便拉着顧驚鴻讓到一邊,打算先讓對方過去。
當那華服男子在經過雲深深身邊時,腳下忽然停住,他瞥向雲深深和顧驚鴻,不悅地斥道:“你們見到本殿下,竟然都不行禮?”
殿下?原來面前這男人還是個皇子!難怪行事如此囂張,敢在宮中公然泡妞喧譁。
雲深深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正要去屈膝行禮,卻聽到華服男子說道:“本殿下是要你雙膝跪地,行磕頭大禮!”
話說到這個份上,明擺着就是要找茬。
雲深深無奈地嘆了口氣,她直起身,對面前的男人說道:“我不知道你是哪位殿下,但有句話我還是必須要提醒你一下,別沒事兒就瞎顯擺,當心踢到鐵板,到時候把自己弄疼了,回去再找你爹哭,我可不負責。”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這樣對本殿下說話?”華服男子怒容滿面,“來人,給我把她綁起來,扒光衣服,狠狠地抽鞭子,一直抽到本殿下滿意爲止!”
聲音還未落地,跟在他身後的四個隨從已經朝雲深深撲過來!
雲深深一手按住準備出手的顧驚鴻,一手抽出連環爆空符,掐動口訣,用力拍出符籙!
符紙無風自燃,轟然炸開!
四個隨從被同時炸飛,重重摔倒在地,身上全都被炸得血肉模糊,他們疼得滿地打滾,慘叫連連。
華服男子顯然沒有想到一個小女人手段竟然如此狠辣,頓時就被嚇得呆立當場。
至於被他留在懷中的妖媚女人,此刻已經被嚇得花容失色,兩眼一翻,直接就暈倒了。
雲深深又抽出一張爆空符,拍了拍華服男子的臉頰,笑着問道:“殿下,現在還想讓我給你下跪磕頭嗎?”
華服男子被嚇得臉色發白,生怕她手中的符籙會炸開,卻還要死撐着不肯認輸,嘴硬地說道:“你、你別囂張,我可是父皇最疼愛的三皇子戰乾!你要是敢動我一根汗毛,父皇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原來你叫戰乾啊,我記住你了,”雲深深笑得兩眼彎彎,“知道我是誰不?我可是你大哥戰賦的好朋友,以後你要是想報仇,可以直接找你大哥,讓他來找我。”
“原來你是戰賦的走狗!”戰乾氣得雙目赤紅。
雲深深將食指抵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噓,別把話說着得這麼難聽,咱們這叫合作,互惠互利,懂嗎?”
爆空符的動靜很大,已經可以聽到不遠處有護衛軍朝這邊跑來的聲音,再在這裡逗留,怕是會惹來麻煩。雲深深扭頭對顧驚鴻說道:“我們走吧。”
顧驚鴻早就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他抱起雲深深,腳下略一用力,兩個人便如同離弦之箭,騰空躍起,飛快地朝遠處飛去。
等護衛軍們趕來時,雲深深和顧驚鴻早已跑得不見蹤影,現場只留下四個被炸得面無全非的隨從,一個嚇暈過去的女人,以及氣急敗壞的三皇子戰乾。
戰乾推開伸手來攙扶自己的護衛,惡狠狠地罵道:“該死的戰賦,平日裡針對我打壓我也就算了,現在竟然敢光明正大地欺負到我頭上來了?簡直欺人太甚!”
旁邊已經有護衛將此事傳遞回去,稟報給獸王陛下。
此時的獸王剛跟聶輕衣談完正事,聶輕衣獨自走出大殿,剛出門口,看到雲深深和顧驚鴻從天而降。
雲深深剛站穩,就衝上去對聶輕衣說道:“爹,我們趕緊回去!”
聶輕衣不解地問道:“出什麼事了?你爲何如此着急?”
雲深深三言兩語竟剛纔在湖心亭裡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得知她剛纔差點被欺負了,聶輕衣皺起眉毛,沉聲說道:“下次在碰到這種事情,甭管他是誰,都不用跟他客氣,直接往他身上招呼,打死打殘都有我負責!”
雲深深雙手抱拳:“老爹威武霸氣!”
她頓了頓,又接着說道:“我們把三皇子給得罪狠了,而且我還順帶陰了大皇子一把,要是我們現在被抓住,立馬就得完蛋!”
聶輕衣立即帶着他們兩人往宮外走去,路上看到很多護衛軍正在四處搜查,好在聶輕衣這張臉整個獸王宮的人都認識,無需任何證明,他們三人就靠着刷臉順利離開王宮。
回去的路上,聶輕衣單獨騎一匹駱駝,顧驚鴻和雲深深同騎一匹駱駝。
聶輕衣沒好氣地衝顧驚鴻說道:“剛纔深深差點被欺負,怎麼沒見你出手保護她?你未免太沒用了!”
雲深深說:“爹,是你在進宮之前,叮囑顧驚鴻絕對絕對不能動手的。”
聶輕衣瞪她:“臭丫頭,我現在可是在幫你教訓他,你怎麼胳膊肘朝外拐?”
雲深深吐了吐舌頭,露出調皮的笑容。
顧驚鴻摸摸她的腦袋,目光很溫柔,說出來的話卻字字冰冷:“我已經讓影衛們暗中去教訓戰乾了,估計他短時間內都沒法再出門見人。”
雲深深連忙問道:“你對他做什麼了?”
“沒什麼,就是讓人挑斷他的手筋腳筋,敲碎他全身的骨頭,讓他這輩子都無法再動手欺負人。”
雲深深說:“你別亂來,他可是三皇子,萬一真驚動了獸王,回頭認真追查起來,你的身份可就保不住了。”
“無所謂,反正我也不怕他們。”
雲深深差點就給這個任性的男人跪下了。
她想了想,然後說道:“不如這樣,你找人直接給戰乾揍一頓就行了。”
聶輕衣皺眉:“這樣太輕饒他了。”
雲深深繼續說道:“揍完他之後,讓他好好養傷,等他傷好得差不多了,再狠狠揍他一頓,等幾天他養好身體了,繼續揍他!一直揍到他崩潰爲止!”
聶輕衣:“……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這個事情在哪裡經歷過。”
雲
深深眨了眨眼睛:“啊?你在說什麼?”
“沒什麼,”聶輕衣搖搖頭,心想自己怎麼可能經歷過這種非人的對待,一定是錯覺!他說,“你這個主意很不錯,就找你說的辦,我去給你安排人手!”
“不用了,”顧驚鴻慢悠悠地說道,“我已經讓人着手去辦了。”
獸王宮裡,戰乾爲了揪出那對狗男女,派人四處搜查,差點沒把整座獸王宮都翻過來。
這件事情最終還是驚動了獸皇。
獸皇將戰乾叫到面前,詢問事情的緣由經過。
戰乾雖然張揚放肆,但在父皇面前,卻非常老實乖巧。他如實將事情的始末說了一遍,最後還是沒能忍住心中的惱怒,氣呼呼地說道:“我知道大哥喜歡跟各種能人異士結交,但是像這種目無王法的囂張傢伙,他竟然也敢收入麾下,未免而已太不王法放在眼裡了!”
獸皇聽完三兒子的話,若有所思地問道:“你說的那兩個人,長得都很年輕?其中那個女人還裹着黑紗?”
“對!”戰乾用力點頭,“她的臉被矇住,我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從身形可以看出,應該很年輕。”
“年紀輕輕就又能使出那麼厲害的符籙,只怕來歷不俗,”獸皇本來有些懷疑是聶輕衣的女兒,但轉念一想,聶輕衣的女兒怎麼可能會是個術士,眼線暗中傳回來的消息,也沒有說聶輕衣的女人懂得術法。
應該是他想岔了吧。
獸皇說:“你說那兩個人是阿賦的手下,可有什麼證據?”
戰乾立即說道:“這需要什麼證據?直接找大哥過來,咱們當面對質,不就什麼都清楚了嗎?”
獸皇想了想,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便讓人去把戰賦叫來。
沒過多久,戰賦就來了。
戰乾和戰賦當着父皇的面,就湖心亭一事對質,剛開始兩人說得都還在理上,後來伴隨話題的深入,兄弟之間的陳年舊賬被翻出來,於是兩人的脾氣都上來了,說話的語氣也越來越不客氣,火藥味十足。
眼看兄弟兩人就要吵起來了,獸皇大手一拍桌子,沉聲喝道:“都給我閉嘴!”
兄弟兩人立即噤聲,不敢再開口,但心中的憤恨非但沒有消減,反倒越發增強。
獸皇看着他們兩個人,目露失望:“身爲手足兄弟,你們不僅沒有相互友愛,反倒互相猜忌,暗中攻殲對方!我現在還沒死,你們就敢如此明目張膽,以後等我死了,你們豈不要鬧翻了天?”
兄弟兩人連忙屈膝跪下,齊聲說道:“兒臣有錯,懇請父皇責罰!”
原本,獸皇並不反感兄弟之間的爭鬥,有競爭纔會有壓力,物競天擇,這個道理放在宮中也一樣適用。但東雲國就是因爲兄弟之間相殘,導致整個國家都被分裂,這個前車之鑑讓獸皇心驚膽戰,他開始控制兒子們之間的爭鬥,不讓他們重蹈東雲國的覆轍。
只可惜,生在天子之家,爭鬥是與生俱來的,根本不是人力可以阻止的。
獸皇心中氣惱,當場甩袖離去。
戰賦和戰乾恭送父皇離去,等父皇走遠了,兩人又開始爭鋒相對,一點都沒有退讓的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