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二人腦海中又一次回想起了那幾百號擡棺的僕人,身負重物卻能在茫茫大漠中行走數百里路而不歇息,並長久保持步伐剛健,其中肯定是有藥物加持和邪法相助,這司空老兒身爲族長,恐怕也難免在自己身上做了什麼噁心的東西,想到這一幕,二人頓時釋然許多。
“戒色師弟,你們沒事吧,對了,你們怎會突然出現在這裡?”戒心一見雷不塵,臉上立刻露出純真笑意,神情很是激動。
此刻,雷不塵與邢邪似還未反應過來,怔怔站在原地,雙眼飛速掃視着周圍的人,這些人當中有他們熟悉的,也有陌生的,有眼帶疑惑的,也有腹化心機的,今日原本準備一探司空府邸,卻不料司空井恆這老兒如何拉攏了無道子等三人,有他們坐鎮,如今在這裡被識破也是理所當然。
戒心望着雷不塵那冷漠的臉色,當即神情一窒,道:“師弟,師弟,你這是怎麼了?”
眼光從司空井恆那張隱隱充滿詭笑的臉上一掃而過,隨後停留在戒心那裡,雷不塵笑了笑,道:“沒事,有勞師兄掛心了。”
“呵呵,是司空大族長親自出來迎接,這可折煞我們二人了,”邢邪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司空井恆那裡,眼神有意無意瞄向旁邊的邢邪。
這時,所有人都發現了異樣,無道子等人心中更是驚疑,本來聽司空井恆那老兒說今日是幫他擒賊,但沒想到最後等到之人竟然是邢邪等人,先不說衆人以往相識,光是一同在南荒出生入死,聯手擊殺荒古妖皇這等經歷就已然結下了不解之情,要說他們是賊,那是決然無法讓人相
信的。
“這是誤會,這是誤會啊,哈哈哈,老朽有眼不識泰山,純粹就是一場誤會,”司空井恆見事態不對,當下即刻便站了出來,點頭哈腰,滿臉賠笑。
說着,司空井恆公汽雙手,擡起腳步便向這邊靠近過來,前行的動作有些生硬,無道與線微仙子一驚,眼中都是浮現出了驚疑不定之色。
就在這時變故陡生,未等司空井恆靠近過來,虛空中一陣火氣,電光驟然照亮天際,漫漫煙霧霎時間瀰漫開來。
“是狼煙,衆人小心,”被吸進去的煙霧十分嗆人,一聲聲劇烈咳嗽間,衆人一鬨而散,慌忙找地方躲避去了。
司空井恆與無道二人急忙擡手捂住口鼻,又順勢倒退了幾步,恍惚見,只見狼煙中一道乾瘦身影一閃而逝,動作快的無法比擬。
片刻而已,狼煙稍稍稀薄起來,但再觀原地,卻已經不見了雷不塵二人的身影,無道子等人三兩步奔跑過來,卻是撲了個空。
“司空族長放心,我們這就去追,誓要將此事追查清楚,”無道子暴喝一聲,滿眼金光綻放,隨後連同戒心和線微仙子一起催動真元,藤上遠空去了。
衆人都散去之後,司空井恆怔怔佇立在原地,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剛纔那道身影似曾相識,一時間卻又難以讓他做出準確地判定,口中喃喃自語,“是他,這又怎麼可能?”
再說雷不塵與邢邪二人在剛纔的意外中逃脫,他們打從心底來講,從頭到尾都是沒有任何想要逃走的意思,但就在那剛纔火起的瞬間,一股綿柔之力輕輕將二人托起,既然能夠離去,所以二人便是順水推舟,輕輕鬆鬆便從司空府邸離了開去。
冥冥中自然是知道有人在暗中出手,身影頗有幾分熟悉,但就在剛纔離開不久之後,他們與那似曾相識之人又匆匆作別,最讓人遺憾的則是連對方是誰都還不能肯定。
不多時候,二人身影穩穩落在地上,連續飛了近半個時辰,距離那司空家府邸起碼也有上百里路程,而今倒不怎麼懼怕他們會追殺過來了。
“是鬼谷驚雷,真沒想到他會是他出手將我們救下,”雷不塵喃喃自語的說道,臉上滿是遲疑之色。
“嗯?昨天他還說過暫時不會染指蠻城,今日卻不知怎的又倉惶出手了,”邢邪淡淡地說道。
“這也是我大感疑惑的原因,剛纔在混亂中分了路,連向他詢問原因的時間都沒有,”此刻,二人緩緩在黃沙中走着,滿臉驚疑不定,其實剛纔他們完全可以不用離去,可而今卻是連蠻城都有些不好返回了。
“他們在這裡,”忽在這時,虛空傳來一聲驚呼,不用猜雷不塵也是熟知這道聲音的來源,若不是戒心又會是誰?
果然,兩三道人影匆匆趕來,瞬間便落在雷不塵二人面前,當先之人正是戒心,後面的無道和線微仙子緊緊跟隨。
“戒色師弟,你們沒事吧,剛纔我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們,”戒心嘮嘮叨叨,心中倒是十分在意雷不塵這個師弟。
雷不塵眼光一轉,投向對面的線微仙子和無道,只見二人臉色淡然,倒似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般。
“你們在司空府可有瞧見我師弟離殤的身影?”忽然,邢邪開口說話了,無道子等人聞言,當即語氣沉吟,先前在流沙河那裡分手的時候雷不塵等是三個人離開,如今卻只看見他們二人,不用猜大概也知道是出事了。
“實話實說,我等在司空府的確未有瞧見離殤兄弟的身影,這兩日那府中安安靜靜,就連一點稍微大點的事都沒有發生,另外司空井恆此人心機厲害,許多事情都不會表於顏面,要想從那裡探聽一些事情恐怕很困難,”無道子爲難的說着,滿身肅然之色。
“我們剛來蠻城的時候便剛巧不巧的被司空井恆招待去了他得府邸,這兩日所發生的事情也有一些耳聞,不過怪就怪在司空那老賊不會對我們講太多真話,我們也無可奈何,”之後,幾人又絮絮叨叨說了一些事情。
隨後,線微仙子出言催促道:“好了,我們該回去了,如果時間拖得太久而又沒有帶人回去,只怕他會起些疑心,”幾人點點頭。
“戒心師兄,我些話要對你講,”這時,雷不塵淡淡說了一句,隨後與戒心一起離了衆人幾步,瞧瞧在其耳邊說了幾句話。
不多時,二人又走了回來,忽在這個時候,天邊傳來一聲清嘯,緊接着又是一波狗馬嘶鳴的聲音。
“是血紅太保等人來了,是濮陽和司空家的親信家奴,修爲很是厲害,等下免不得發生不愉快,你們先離去吧,這裡交給我來應付,”無道子當機立斷,狠狠地說着。
邢邪向雙眼注入真元,只見遠方果然人影憧憧,正疾速向這邊趕來,半空中還有幾道身影以雷厲之勢瘋狂靠近這邊。
收回目光,二人向無道子等人會意一番,隨即施展身法,頃刻便消失在大漠的茫茫夜空中。
看到邢邪二人安然離去後,無道子從懷中摸出一枚丹藥放入口中,隨後真言一提,一股殷紅血跡便隨着嘴角直直流了下來。
見狀,戒心與線微仙子趕忙上前相扶,戒心道:“無道師兄你沒事吧?怎回這樣?”
無道子倒似沒什麼一般,單手一擺,雙眼死死盯着遠空,道:“暫時只能這樣辦了?若想把事情查個清楚,我們非得委屈一番不可,”戒心二人聞言,當下會意的點點頭。
果然,就在這時,遠空幾道身影快速飛了過來,眨眼間便落至地上,當先一身滿身甲冑,手提一把酷似長槍的金剛重兵,簡直武裝到了牙縫裡面。
其人身後還跟了另外幾個同樣武裝厚實的中年人,這些都是蠻城兩大家族培養出來的忠心死士,平日裡准許他們修習兩大家族的功法,當先一人便是蠻城人人都認識的血紅太保。
那血紅太保落在地上之後,沒有急於出言說話,反倒是圍着無道等幾人轉了一圈,敏銳的嗅覺不停捕獲着空氣裡的異樣,眼觀八方,耳聽四面,端的是什麼東西都不會放過。
“你們沒有追到人麼?我一直埋伏在蠻城周邊,剛纔倒是追了那黑衣人一段時間,後來連濮陽家的玄祖都出動也未曾捉住那人,你們這裡呢?哼,我看也什麼都沒有發現吧!”語氣裡透着幾分睥睨,司空家將這幾人視爲上賓,但他血紅太保有兩家授命,平日裡眼中自是容不得他人,至於這幾個剛來就深得司空井恆信任的外人,他更是百般不屑。
“你這人好生無禮,剛纔那二人修爲深不可測,你沒看到我們無道師兄都受傷了麼?”戒心連連呵斥着血紅太保,無道也順勢做出身手重傷的樣子,場面十分慘烈。
豈料那血紅太保絲毫不給面子,哪裡聽得戒心出言呵斥,當下舉起手中的金剛重兵便要打下,戒心見狀也不含糊,擡手便將御魔珠祭了起來,他又佛門如來神咒,自然定點都不會害怕這個所謂的血紅太保。
眼看事情就要發生,忽然,血紅太保身後一個年齡稍大之人站了出來,順手將之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