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對面,是男賓區。
男人們均已經按照品級入座,玉琅睿挨着烈如風坐,玉琅睿搖着扇子笑眯眯對烈如風道:“烈將軍,男大當婚,你老大不小的人了,該尋個媳婦。今個的賽詩會,所有小姐都會參加,你倒是可以挑個閤眼的。唉,也不知道今年賽詩會的花魁花落誰家?”
烈如風喝了口茶,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問問,那些京城裡的小姐,我一個都不認識,對什麼賽詩會的花魁也沒什麼興趣。”
玉琅睿哈哈大笑,道:“非也非也,今年不一樣,你不是認識一個麼……”
說着,玉琅睿伸手一指,竟然是……
蘇泠月孤傲的站在衆多女眷中,她今日盛裝出席,冷豔孤高,豔壓羣芳,連皇帝最漂亮的寵妃都被她比的黯然失色。
烈如風看着她,瞬間心跳漏了半拍,眼中滑過一抹驚豔一抹欣賞。她明明被刻意羞辱,卻尊貴的如高傲的天神,這樣的女子,烈如風從未見過。
玉琅睿笑道:“喏,蘇家大小姐蘇泠月,你認識她。”
“算是,認識吧。”烈如風眼神落在蘇泠月身上。這樣孤傲美豔的女子,應該是很多男人的夢想吧,可她會記得宮門前偶然相遇的自己麼?
玉琅睿搖着扇子笑眯眯對烈如風道:“烈將軍,今個的賽詩會,你猜哪家的小姐會勝出?”
烈如風是個武將,並不懂那些風花雪月的東西,但是他很堅定道:“我覺得蘇小姐會勝出。”
玉琅睿笑意更深,問道:“爲何?”
烈如風道:“我不知爲何,就是覺得她會勝出。”
玉琅睿搖搖頭,道:“烈兄,你這就不懂其中玄機了吧。每年的花盞賽詩會,說的是比拼小姐們的才學,其實拼的是家族裡男人們的實力。賽詩會的主題早就在宴會前三天隨着請帖發放給各家,然後各家的男人們就開始絞盡腦汁的寫出詩句,讓小姐們背誦,而後在賽詩會上背出來。賽詩會的花魁,就意味着她家背後的父兄才華最高,跟小姐本人的才華並沒
有太大關係。”
烈如風雖不懂風花雪月,可他極其聰慧,玉琅睿稍微一點,他就明白了。
蘇家幾乎死光了,只剩了個不成器的殘廢蘇二。蘇家根本就沒有人替蘇泠月寫詩,更甚者,皇后很可能根本就沒有把賽詩會的題目隨請帖發給蘇泠月,就等着她毫無準備的出醜!
烈如風眉頭皺的更緊,皇家也太不體面了,一而再再而三的爲難一個弱女子。看着蘇泠月單薄的背影,烈如風忽的生出一種想保護她的衝動。
烈如風猜的沒錯,蘇泠月壓根就不知道花盞會還有個勞什子賽詩會,當然也根本沒收到題目。這會她正在琢磨着給自己找個座位坐下。
掃視一圈,大部分貴女已經落座,淮南王女兒朝陽郡主坐在靠近上手的一桌,正面露嘲諷的看着她的笑話。
按照品級,蘇泠月應該與朝陽郡主挨着坐,而現在旁邊那桌是禮部侍郎的小女兒。
蘇泠月走到禮部侍郎小女兒旁邊,道:“你讓開,這是我的座位。”
禮部侍郎小女兒原先就在門口見識過蘇泠月的可怕,如今見她滿身殺氣的站在自己旁邊,嚇的連話都說不利索,趕忙連滾帶爬的爬起來。
“很好。”蘇泠月心安理得的坐下,衝朝陽郡主挑釁的挑眉。按照品級,這個座位本就是她的。
“沒用的東西!”朝陽郡主恨的牙癢癢,狠狠瞪了眼禮部侍郎小女兒,罵道:“那賤人讓你讓,你就讓?你怕她什麼?虧你爹還是一品大員,養了你個不中用的廢物!把你的座位搶回來,要不你就滾出去!”
禮部侍郎小女兒哭的嗚嗚嗚的,她既不敢得罪朝陽郡主,也沒膽子得罪蘇泠月。蘇泠月對禮部侍郎的小女兒並無好感,門口羞辱自己她也有份,所以壓根不管她。
“去搶啊!”朝陽郡主看她跟個木樁子似得杵着,更是生氣。朝陽郡主心裡還是怕蘇泠月的,自己不出頭,就拿禮部侍郎的小女兒當搶使。
禮部侍郎小女兒哭着哀求蘇泠月:“蘇小姐,求求你把座位還
給我!”
蘇泠月冷冷道:“這是我的座位,你沒有座位,去求皇后娘娘,跟我說有什麼用?這宴會的座位又不是我安排的。”
禮部侍郎小女兒嚶嚶哭着,她有十個膽子也不敢去求皇后,這不等於明着扇皇后的臉,說皇后無能,連個小小的宴會都安排不了。
水榭對面,烈如風一直密切注意着蘇泠月的動向,見她霸道的搶了個座位,烈如風臉上露出欣賞的微笑。他是武將,最最欣賞剛烈睿智的女子,而蘇泠月,是讓他頭一個欣賞的女人,也是唯一一個。
風若遙穩穩坐着,看似心不在焉,其實一直關注着蘇泠月的動向,與此同時,他也發現了當朝左相玉琅睿和一品大將軍烈如風也在關注蘇泠月。
“這個女人……四處招蜂引蝶……”風若遙恨恨咬牙,心裡有些不舒服,她就不能安分點!
忽的,一支花簪朝風若遙飛來,他不動聲色的接下,取出裡面的紙條看了一眼,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納蘭澈雪竟然也在關注蘇泠月,還讓自己去幫蘇泠月解圍!風若遙搖了搖頭,他最瞭解納蘭澈雪的性子,他最是淡漠,竟然會對蘇泠月另眼相看。蘇泠月啊蘇泠月,你到底有什麼魔力,吸引那麼多人的注意?
可風若遙自己不願意承認的是,就連他都被蘇泠月深深吸引,無時無刻都在關注她的一舉一動。
風若遙走到禮部侍郎旁邊,裝作疑惑道:“大人最近是不是得罪了皇上?”
禮部侍郎正在喝酒呢,滿肚子狐疑,道:“沒有啊,風公子何出此言?”
風若遙指着禮部侍郎的小女兒,道:“大人你瞧。”
禮部侍郎一看,所有的貴女的都入席落座,唯獨自己的小女兒沒有位置,跟宮女太監們一樣站着,立刻大驚失色。
皇家當衆下了自己女兒的臉面,就等於公開表示對自己的不滿。禮部侍郎一下子慌了,不過他畢竟混跡官場幾十年,定了定心神,對風若遙道:“多謝風公子提醒,我這就去面聖請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