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潘神醫忽然開口，“讓他們上去刺手空拳對峙就可以了。”
安格斯點了點頭，一臉遲疑，不帶裝備，上去能打出氣勢來嗎？
“水兒，上去吧，儘量地使出全力，無需對張先生手下留情。”潘神醫囑咐道。
“我知道了爺爺。”潘水臉還有些紅潤，腳下一點，提氣就跳上了高臺！
圍在四周的拳手看到這一幕，眼睛差點跳出來！靠！這高臺加上護繩少說有兩米多高，他一躍就了上去，布魯斯李重生嗎？
“張先生，你也無需手下留情，使出全力。”潘神醫又朝張凡道。
張凡拱手恭敬道：“潘老放心，我不會手下留情的。”轉身隨即躍上了高臺。
四周，圍觀的人羣再一次瞪大了眼睛！一個不夠，還來倆啊？
潘水彎腰躬身，朝張凡微微欠了欠，妖孽一般俊俏的面頰上浮現出了讓人爲之噴血的潮紅。被人圍觀，這位未經世事的男人早已心潮澎湃，羞澀不已。若不是爺爺讓他上臺與張先生對峙，估計他早就得找處地洞鑽進去再也不出來了。
“張先生，請出手吧。”潘水禮讓道。
張凡微微欠手，“多謝。”出乎潘水意料的是，對方並沒有像他那般的禮讓。
拳風瞬起，原本平和的臂膀突然之間肌肉暴突成堅硬無比的磐石，還未到來，潘水就發覺全身被一種凌厲的煞氣籠罩，煞氣之中，一根根冰棱猶如長了手腳一般全副朝着潘水衝擊而來，潘水忙不迭往後一退，躲過這一攻擊，心裡暗暗發虛，好寒洌的氣勢啊！
原本還害羞備至的潘水此時再也不敢馬虎或者分心了，面前這個男人看似和緩，靜之讓人彷彿感覺不到存在似地，可是一旦行動起來，卻透着無邊的寒冷！這就是高手才該有的氣勢吧！收起羞斂，潘水在後退一步的同時，飛出一腳，身體猶如長了翅膀的炮彈一般衝擊上前！這一招看的底下的人眼花繚亂！根據常理，人後退需要站穩了才能繼續運動，然而臺上的這個大男孩卻彷彿腳下抹了油一般，根本還未站定下來，就展開了他的動作！
剎那之間，拳臺上拳影交加！兩人都未用腳，卻將腿腳發揮到了極致的地步！
“潘老，我女婿的身手如何？”拳臺下，安格斯暗暗得意，張凡這小子能夠跟潘神醫親手培養大的孫兒做對手，可見武修力已經達到了一定的境界！如此一來，安格斯更不可能會放過這到手的山芋，
“知道我們華夏國是怎麼鑑定一個人的武修能力的嗎？”在服務小姐的摻扶下，潘神醫坐在了拳臺下放着的一張木椅上，雙眼卻始終未從拳臺上移開過半點！
安格斯道：“知道，華夏國武修者共分S、A、B、C、D、E六個級別，每個級別又分上中下三段，潘老，依你所見，我女婿的身手屬於哪個級別？”
“這六個級別都不屬。”潘神醫搖頭。
“不會吧？”安格斯撐大了嘴巴，“難道說，我女婿是F級的？那也太苦逼了吧？”苦逼兩個字是用華夏語說出來的，華夏國網絡用語，摩黛絲提教給他的。一旁的摩黛絲提聽了後無語，老爸不會真以爲凡哥哥打算娶自己做老婆了吧？暈！凡哥哥的老婆還沒同意呢，老爸這女婿叫的也太勤快了吧？
潘神醫笑着搖頭，問了一句，“安格斯，我問你，英語是什麼時候才傳到華夏國的？”
“應該是二戰以後吧？之前好像沒這麼普及。”安格斯想了想，說道，忽然眼睛一亮，“潘老，您的意思是，在二戰之前，華夏國的武修者們還有另外一種分類？”
“是啊。”潘神醫點頭嘆道，“現代科學技術發達，卻並意味着武修等等其他方面就跟着與時俱進，相反的，反倒越發向後退步。就如醫術而言，也大不如前。”
安格斯蹙首道：“潘老，您的意思是……”
“西醫未普及之前，華醫已經在華夏大地生存了數千年，醫治患者無數，從未發生過任何一次重大的醫療事故。當然，瘟疫除外，這是天災，人不可控。看看現在？醫療事故時刻發生，藥物中毒的事件更是數不勝數。現代人不是不聰明，而是太依賴現代科學了。人和世界上的任何一種動物都一樣，屬於自然，就算現代科學不發展，也不會因爲病毒的橫行而造成人類的滅絕。武修同樣如此，依靠科學營養搭配，輔助高科技現代化的運動器械來訓練，如何能培養出優秀的武修者？”潘神醫緩緩說來，說道這裡長長嘆息了一口氣，“古人有言，道法自然，世間的一切規律都來自於自然，人同樣如此。因此在現代科技未發展之前，華夏國武修力分別分爲內修力和外修力，外修煉身，內修煉氣，外修分天地玄黃，每層分上中下三階，內修分源本始初，每層分類更加嚴謹，共分十階。這與咱們華夏國老祖宗的哲學思想是一一對應的。”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玄是黑，對之天，黃是土，對之地。宇是四方，宙指古往，洪荒謂之無始，以此對外修分類，便是將人看成了一個宇宙。源本始初謂之氣，如果人是宇宙，那麼氣便是宇宙之中的萬千生靈，只重煉身，不去煉氣，那顯然是不行的。”
“潘老，那依你所見，張凡的外修和內修都已經到了什麼樣的境界了？如果按照華夏國古代武修思想來分類的話。”
“外修地級中階，內修始級七階，不，應該是八階纔對。”潘神醫目視着張凡，緩緩落下定義道。
“那您的孫兒呢？”安格斯好奇問道，其實安格斯更好奇潘神醫是怎麼看出張凡的真正身手的，不過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安格斯也沒有過多地去問。
“外修地級下階，內修本級八階。”潘神醫道。
“這麼說的話，張凡才是外修比小潘先生高一個階，內修卻足足低出了一個級別！”安格斯詫異道，“這麼說來，我的女婿輸定了？”
“如果持久戰，張先生必輸，短期內張先生說不定有可能會取勝。”
“爸，爲什麼非要凡哥哥去打架啊？”拳場上拳風腿影交加，摩黛絲提很是擔憂，生怕潘水會傷害了她的凡哥哥，其實她很想上臺去阻止他們兩個人，不過凡哥哥執意如此，她也沒什麼辦法。因此，摩黛絲提只好把事情的責任全部怪罪到自己老爸的頭上來了，說話的同時，小嘴鼓成了饅頭。
安格斯看了心裡眼淚直流，哎……臭小子真厲害啊，勾的小丫頭魂都丟沒了，竟然對自己這個老子擠眼，這在她小時候的時候，哪裡捨得這麼對待她爸爸啊？
“摩黛絲提小姐，這事不怪你的父親，都是我提出來這麼做的。”潘神醫轉眼看了一眼摩黛絲提，主動攬下責任道，“摩黛絲提小姐，儘管放心好了，張先生不會發生什麼事的。”
“希望如此吧。”神醫都這麼說了，她還有什麼好說的。
“轟！”
突然，拳臺上一聲巨響！潘水的身體如同巨石一般砸在了地上，整個拳臺，瞬間垮塌！圍在四周的看客全部傻眼！他媽的！這種力量是
潘神醫眼睛一亮，枯瘦卻矍鑠的雙目放出了異樣的光彩出來，“看來，已經分出勝負了。”
“你沒事吧？”張凡收手走到全身陷進塌陷的拳臺下面的潘水的跟前，伸出手來，帶着微笑道。
潘水努力用手撐了下身子，心裡暗罵，這傢伙動手的時候可還真是一點兒也不留情啊！剛剛自己看他好像已經喘氣了，所以故意把速度放慢了一點，沒想到，剛剛鬆懈半絲，就被他一拳頭給擊中了！卑鄙啊！
“我沒事。”暗暗吃了悶虧，潘水也不好說出來，別人無義在先，他可不能也跟在後面做那種沒良心的人。伸手，在張凡的幫拉下從拳臺上走了出來。
“知道剛剛你爲什麼會輸嗎？”潘水鬱悶的同時，張凡忽然在他耳邊笑問了一句。
“爲什麼？”潘水詫異，難道說，自己剛剛故意讓着他他已經看出來了？
“如果在戰場上，我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對手。”張凡微笑，“不過不可否認，你的內修能力確實超過了我一大截，如果再對峙下去，落敗的那個人只能是我，所以，這場比賽，我必須速戰速決，而你明明知道這一點，卻故意放慢速度，這樣造成的結果只能是失敗。如果在戰場上，你也抱着這樣的心態，已經死了不止一次了。因爲，戰場上武修力排在其次，武器纔是王道！一顆仁慈的心，註定了一生只能平庸。”
“是嗎？”潘水滿臉通紅，如此說來，自己之所以落敗，並不是因爲自己讓了他，而是因爲自己的心態一開始就沒有放正了？尤其對方的最後一句話讓他心靈震撼無比，因爲爺爺曾一再告誡過他，人可以失去任何東西，但卻不可以失去仁慈之心！而剛纔，他卻差一點因爲仁慈之心而命喪黃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