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過我覺得你更適合做廚師,因爲你做的菜比較好吃嘛,呵呵呵。”何思盈也就只吃過一次張凡做的菜,上一次她撞進張凡和唐衣伊的宿舍裡面的時候,就吃過他做的對,所以何思盈很想當然地說道。
張凡聽到這裡,心中微微嘆息,看來她真的是自己的未婚妻不錯了,不然怎麼可能會吃到自己做給她的菜呢?
“呵呵,我也這麼覺得,做菜我倒是拿手,做老師,可能就有些半調子了啊。對了,不知道我在什麼地方教書,教的哪一門學科。”
“你在……首都科技大學附屬高中裡面教書,是歷史老師,呵呵。”何思盈笑道,“是不是覺得很驚訝啊?”
張凡笑道:“確實,驚訝的很。想不到我這個江湖騙子竟然會進學校教什麼書,真是讓人驚訝啊。不過那個川木鈴子被證明是假的以後,我又打算怎麼做的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唉,這些事你認爲你會告訴我嗎?你總是喜歡特立獨行。”何思盈嘟着嘴很神傷地道,“你的臭脾氣總是讓我很無奈,唉……”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是這個性格,冷慣了吧。”張凡不免心疼了起來,抱住何思盈就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怎麼樣?”
“這可是你說的啊。”何思盈笑道,“對了,你好久沒叫過我了唉,叫我一聲聽聽。”
“叫什麼?”
“叫老婆啊,叫寶貝啊,以前你可是經常這樣叫的。”何思盈眯着笑眼道,現在的她有鵲巢鳩佔的嫌疑,因爲張凡根本就不屬於她,但是那有如何?現在的她纔是最大的勝利者,張凡是她一個人的!
張凡老臉一熱,“呵呵,還是以後再叫吧?”
“老公,你嫌棄我了是嗎?”何思盈嘴巴一鼓,眼淚跟着就在眼睛裡面打轉,“我知道,自己沒有陳婉君好,你的心一直都在陳婉君身上,假如你要是覺得我煩,我會選擇放棄的,唉……”
張凡心中一揪,自己竟然把陳婉君的事情都告訴她了!
“對不起老婆,別生氣,我怎麼可能會嫌棄你呢?來,笑一個。”張凡忙抱住何思盈,在她的嘴角上再次親了一下,何思盈趁勢而上,把張凡壓在了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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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天都有人來查,而且每一次都是四人組,饒是張凡雙耳不聞窗外事,但是村落中的緊張感他還是看出來了,那種丟失的藥似乎很是重要,所有人都有種草木皆兵的意思,張凡不得不懷疑,妞妞給自己泡澡用的那種藥粉是不是就是陸神醫丟失的日月同輝。
又是一個清晨,張凡早早來到了和妞妞事先約定好的地方,不需要妞妞多說,他便脫光了自己的衣服走進藥池當中。
“妞妞。”
“嗯?”妞妞正坐在小爐子前面,雙手捧着自己的下巴,有些出神地看着爐膛裡面微弱的火苗,聽到張凡叫她,不由得有些驚了一下,“怎麼啦?感覺不舒服麼?”
“沒有。”張凡搖頭笑道,“妞妞,有一件事我到現在都有些想不明白,要是不問出來,我的喉嚨會癢死的,不知道能不能告訴我?”“不能。”妞妞笑着回道,一點也沒有給張凡留有什麼餘地。
張凡苦笑了聲,雖然妞妞不給他機會,但他還是問道:“不知道我爲什麼要天天泡在這個藥池裡面?你也知道,這幾天村子裡面一直都在找那個偷日月同輝的竊賊,雖然我沒偷,但我就是覺得心虛啊,妞妞,實話告訴我,你給我用的這個什麼藥是不是就是日月同輝?”
“你知道日月同輝是給誰用的嗎?”妞妞揀了一塊木柴扔進爐膛裡面,看着張凡笑眯眯地道。
“不知道。”張凡搖頭。
“要是你不介意自己做女人的話,那這瓶藥就是日月同輝。”妞妞笑眯眯地道。
“你的意思是,日月同輝是給女人用的?”
“你認爲呢?咱們這個村子你看到過男人嗎?”
張凡不由得長長鬆了一口氣下來,“如果是這樣,那我就放心了,我就是擔心我用的這些藥就是什麼日月同輝。這輩子我倒是做鍋不少的渾事,但偷拿別人的東西還真沒有做過。”
“是嗎?我怎麼感覺你更像是個小偷呢?”妞妞笑容可掬,掀開爐上正在煮着草藥的藥罐,將臉湊到前面微微聞了聞,用手扇了扇,隨後又將蓋子蓋了上去。張凡不由側身把手臂搭在藥池邊上,笑眯眯地道:“爲什麼說我是小偷呢?我看上去長得那麼像小偷嗎?”
“長的漂亮的男人都是小偷。”妞妞回道,藏在黑色面紗下的那一部分張凡雖然看不到,但卻能猜的出來,此時此刻妞妞的小嘴是嘟着的。
張凡忍不住笑靨如花,“這句話我愛聽。”
“臭美。”妞妞唾了一聲,“現在你感覺怎麼樣?身上有沒有暖暖的特別舒坦的感覺?”
“感覺很奇妙,就像是躺在……呵呵。”
“就像躺在女人的懷裡面那樣軟綿綿的是吧?”妞妞接過話道。
張凡點頭,“是啊,總而言之,很舒服。”
“你可真是一頭色狼啊。”妞妞翻了翻白眼,“不過還算是一頭老實的色狼。”
“有嗎?我倒不覺得自己是什麼色狼。”張凡眯着眼笑道,“不知道爲什麼,沒有和你這樣像朋友一樣聊天之前,總覺得你像是天上的女神一樣,可跟你接觸的時間長了,才發現,原來你也有喜怒哀樂。真好奇黑色面紗下的你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你想看我的臉嗎?”張凡也就算那麼隨便一說,沒有想到妞妞反倒認真了起來,一臉似笑非笑地看着張凡,雖然看不到她的臉,張凡卻依然不難看穿她的表情,小嘴微翹,似嚴肅又似調笑。這讓張凡難以自禁地再次想到了一個人,陳婉君。
張凡忍不住苦笑,這個女人怎麼總是能夠讓自己莫名其妙地想到陳婉君?太沒有天良了,張凡有一種抓狂的感覺,“你上一次不是跟我說過,你的臉要是被我看到了,就必須要嫁給我嗎?”
“要是不想看的話,那就算了哦。”妞妞的表情看上去有一些惱火了的意思。
“我想看!”張凡急忙道。
“呵呵。”妞妞轉而爲笑,“要是看了我就必須真的娶我,那你還要看嗎?”
“看!”張凡堅定地道,他想看一看面前的妖孽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或者更直白地說吧,他想看一看妞妞到底是不是他所想要見到的那個女人。
“看完了你會娶我嗎?”妞妞突然放聲咯咯笑了起來,很無良,突然她伸出手對着張凡的方向指了指,“你走光了。”
張凡不禁側目看了一眼自己,沒有走光啊?不過當他的視線落在藥池中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好兄弟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破水而出,一副要衝破雲霄直上九天的架勢!張凡爆汗了一把,他猶記得自己那裡以前沒那麼大的,天知道這兩年的時間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導致自己竟然如此“彪悍”!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張凡老臉燙的跟鍋帖似的,這臉丟的實在是太大了。
“好色用故意和不故意這兩個詞可以解釋嗎?”妞妞不爲所動,如果是這個村落裡面的其他小姑娘看到這一幕可能早就雙手閤眼,失聲尖叫了,而她卻沒有,依然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張凡,頗有一些腹誹的意味在裡面。
“這兩者之間其實沒有必然聯繫。”張凡乾乾笑了笑,在這女人跟前,竟然有一種讓他難以自已地壓力和緊張感在其中,這種感覺實在是怪異的很。時隔多年,他竟然又有了兒時的那種感覺!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他緊張口乾喉嚨癢,血脈賁張,小腹這裡更像是點了一把火似的熱熱的,有時候還會有一種空虛或者是想要尿尿的感覺。
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作,這種感覺他確定只在陳婉君的面前纔有過!無論她身上的氣息,還是她說話時候的語態,都像極了陳婉君,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這麼相似的兩個人?除了她們的眼睛不同聲音不同,其他地方,幾乎無二樣!
除非說,她就是陳婉君!
當這個想法在張凡心中炸開來的那一刻,他渾身的鮮血都仿似在不斷地往上倒灌了起來!面前的女人就是自己朝思暮想了多年的她!
“也就是說,你剛剛所說的理由都是假的,不是嗎?”妞妞反笑道,“你真是個不誠實的男人,如果我給你看了我的臉,你會不會娶我?”
“如果我說我會呢?”張凡努力地讓自己從白癡的邊緣上拉回來,稍存的一點理智告訴他,自己不可以讓面前這個女人看扁了。他會用辦法拆穿這個女人的面紗!
“你娶了我,那個何思盈怎麼辦?那個陳婉君怎麼辦?”妞妞笑道。
“其實,你就是她,是嗎?”張凡突然笑了,笑聲很慘淡。
如果真的是她……自己還能夠和她像剛纔那樣和平甚至帶了一絲輕鬆的語氣聊着天嗎?
答案是肯定的,不能!
這個女人狠心地扔下自己,毫不留情,毫不留任何情面!
她說自己是小偷竊賊,她自己何嘗不是?她偷走了自己的心,或者說,她更像是個騙子,她騙了自己!
“就是誰?你認爲我會是誰呢?”妞妞從張凡的身上收回視線,眼角微微彎起一道不易察覺的弧線,掀開罐子,她將臉湊到藥罐上面輕輕聞了聞,“湯藥好了。”用抹布端起藥罐,妞妞朝着張凡的方向而去,彎腰低身將湯藥倒入了藥池當中。
剛要起身,張凡突然起身,展開雙臂一舉抱住了妞妞的腰。
妞妞“呀”的一聲叫了起來,手中的藥罐哐噹一聲掉在了地上。
“你……你這人怎麼亂抱人呀?”
雖然在叫,卻一點兒反抗的意思都沒有,嘴角高高揚起,任由張凡在她的身體上上下左右遊動。
張凡順勢把臉埋在了妞妞的腹部位置,伸長了他的鼻子聞嗅着,她的腹部,她的腰,她的手,她的一切……
“鬆開我。”妞妞輕輕拍打起了張凡的後背,她害怕癢。
“你是她對不對?你根本就是她!”張凡一把推開妞妞,笑聲更濃,慘淡更烈!
“你走光了。”妞妞指着張凡的身體,眼睛打瞟道。
“告訴我你就是她!”張凡怒吼!
“我不是她。”妞妞微笑搖頭。
“你是她!你就是她!”
“我不是她。”妞妞依然平靜地在笑。
“你還想折磨我是不是?”張凡死死地勒住妞妞的身體。
“你弄疼我了。”妞妞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你怎麼這麼粗魯?”
張凡怒不可遏,怒火四溢,“你給我滾!”世界上不可能有兩個人的體香味相近到如此的地步,陳婉君的味道他太熟悉了,不會錯,妞妞就是陳婉君,陳婉君就是妞妞!這個該死的女人,爲什麼要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
折磨了自己這麼多年,她爲什麼不消失不見?爲什麼明明就是她,卻不承認,她到底想要玩什麼!
“我不滾。”妞妞依然在笑着,一點兒也不落下的看光了張凡的身體,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在色字當頭,總會顯得有些義無反顧。她不反抗,或者說,她從不會反抗,可是回答的話會讓你認爲這是在挑釁或者是變相的宣誓。
這個萬惡的女人霸道強勢,在她的世界裡,自己成爲了傀儡,她無時無刻不在宣誓着她的重要性。
可是眨眼之間,她又會變得無比羸弱,她膽小她怯懦,她哭起來不要命,她眼淚能流一缸。她會搶你最好的東西用,搶你最喜歡吃的東西吃,她會在你想要睡覺的時候佔據你的牀,讓你只能睡在地上,她會你想睡懶覺的時候坐在你的肚皮上一句一句煩你。
魔女,這是張凡唯一能夠想到的詞。
冷冷笑着。
下一刻,他從藥池裡面站了起來,眨眼之間就穿好了衣服,冷哼一聲,大步而去。
妞妞一屁股坐在地上,盯着張凡的背影眼神古怪,在他走出山洞的那一刻,她的嘴角浮現出了一絲淺淺的弧線出來。
“呵呵呵!你又不聽話了哦,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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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過畢,張凡突然提出要離開這座小村落,這讓何耀堂張九天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何思盈更是詫異不已。
“凡,你的病還沒有好完全好,內修力至今沒有完全恢復,現在走,以後你的內修力不想要了嗎?”何思盈側臉看着張凡,有些不解,今天早上她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張凡的臉色有些不對勁,她怎麼問張凡就是不說,不知道他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張凡呵的一聲笑,“古往今來,失去內修力之後還能恢復的有多少人?我現在這個樣子你們認爲還能治療的好嗎?”
“可是之前也是陸神醫給了你藥,才讓你的內修力恢復了差不多一個月的樣子的啊。”
“那有如何?如果陸神醫有辦法的話,可能早就把那些藥拿給我了,可是至今沒有任何的反應,每天都是那個姍姍的女人帶着一幫人來查,查個屁!還不是想聞聞我身上到底有沒有那種什麼日月同輝的味道!她們壓根就沒有想要把那些藥給我。”
“張凡,你的言語有些偏激了。”何耀堂皺眉道,“陸神醫跟我說了,你的身體現在還處於恢復期,想要恢復內修力,必須要等到身體的各項機能都恢復到以前的狀態纔可以,要不然強行治療,只能導致你的身體不堪重負。張凡,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張凡搖頭,閉眼道:“不論能不能醫好,現在我不想醫了,總可以了吧?我是病人,有權力來拒絕治療。”
“如果張先生爲了今天清晨所發生的事故意跟我鬥氣,那無所謂,張先生儘管走就是了,我們絕對不會挽留的。”飯廳門口忽然傳來了妞妞淡若清雅的笑聲,她似乎並沒有因爲今早的事而影響了她的心情。
“是啊,我是正準備着走呢!免得到時候被人趕走!”張凡冷笑,當年陳婉君這個女人毫不留情地趕走他,之後一消失就是數年,他絕對不會再讓這個女人再趕他第二次了!
“張先生請便。”妞妞含笑,做出了隨便請走的姿勢出來。
“哼!”張凡冷笑一聲,拉開凳子就站了起來,反正身無行李,轉而就朝着大門的外面走了過去!
“張凡!”何思盈起身就要去追,卻被妞妞一把擋住,“這種沒有長大的男人,只會莫名其妙鬥氣,莫名其妙變得暴躁的男人追他做什麼?”
“可是他……”
“放心,他走不出這片村落的,別忘了,這裡被我們師父施用了陣法。”妞妞抿脣笑道。
“妞妞小姐,萬一他出了什麼意外,那怎麼辦啊?”張九天無比擔憂,“我看我還是跟上去吧。”
“隨便你。”妞妞沒有再阻攔,任由何思盈和張九天兩人朝着張凡的方向追了過去。
出村的方向他們還是知道的,然後不知道爲什麼,張凡的速度竟然出奇的快,他們甚至連張凡的影子都沒有看到,他就消失不見了!
在村口找了足足有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最終他們絕望地發現,張凡不見了!
“妞妞小姐,你一定知道他現在在什麼地方,對不對?”遍地找不到,何思盈只能把希望寄託在妞妞的身上了。
妞妞點頭,“是啊,我知道,但是我是不會告訴你們他現在在什麼地方的。”
“爲什麼?”何思盈不解。
“他冒犯到我了。”妞妞冷冷地說道,“我打算懲罰他。”
張九天不禁雙腿一顫,“妞妞小姐,我就只有這麼一個孫兒還算成器,求你不要傷害他,他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我跟你道歉,不要傷害他好不好?老頭子我給你跪下了。”
妞妞一把拉住張九天,冷聲道:“自己犯下的錯誤自己去承擔,你跪了算什麼?你能保護他一天一年十年,能保護他一輩子嗎?”
“可是……”
“多說也無用,因爲我根本不會因爲你的話就這樣放過他的。”
“妞妞小姐,不知道張凡到底什麼地方冒犯到了你。”何耀堂問道,“等他回來,我們好批評批評他不是嗎?”
“他想摘下我臉上的面紗。”妞妞冷漠道。
“這……”何耀堂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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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走出村口的時候張凡就一下子失去了方向,明明知道眼前就是出山的路,可是無論怎麼走就是走不出!眼前的密林越鑽越深,等到他返身打算再走回頭路的時候,才發現,來時的路也變成了密林,一片密不透風的樹林!
多年的特種兵生涯告訴他,他可能陷入了某些怪陣當中,古代軍事就有着各種各樣的陣法,可用於困擾敵軍,同樣可以用來限制敵人的深入,更加可以用來埋伏。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使出了這麼卑劣的方法來對付自己!
“咔嚓!”
頭頂上空突然一聲悶響,閃電甚至劃破了密林,將整片樹林照耀成了一片鬼怪的世界!
雷聲剛過,豆大的雨滴便開始從空中而下,噼噼啪啪打落在地上!如若在平時,這等暴雨對於他來說只不過是兒戲而已,可是此時此刻,張凡體驗到了疼!
這些豆大的雨滴一顆顆就像是黃豆米一樣砸在身上那般劇痛!張凡無奈苦笑,現在這個時候只能找一個可以避雨的地方把自己藏起來了,不然再在這樣的雨下他非得被雨滴砸死不可!
透過密佈的雨線,張凡四處張望,雨水順着他的臉頰不斷地往下流着,將近五分鐘的時間,他終於找到了藏身之所,一座廢棄的草屋!
張凡沒有再猶豫,拔起雙腿就朝着那處草屋的方向而去。
草屋不高,僅僅只有半人高的模樣,張凡只有蜷縮起自己的雙腿,將自己的身體藏在其中。幾乎就在他藏進毛草屋的下一刻,空氣當中開始颳起劇烈的寒風,從毛草屋的這頭直接穿堂到那頭,張凡藏身當中,被這穿堂風吹的渾身直顫抖。
好冷!
想想他以前做任務的時候,曾經一個人在北冰洋當中遊了三天三夜最終追上自己的目標,現在僅僅只是一點點小雨就讓他冷到如此地步,這種失落感可以想象,難以言語。
雨很大,似乎幾百年的雨全部集聚到了今天下來的一樣,氣勢悍然,沒有一絲要停的意思,在下了大概一個多鐘頭後,張凡蹲腳的地方開始被水浸泡,張凡不得不找來石塊墊在下面,用於躲藏。奈何雨越越大,根本沒有半絲要停的意思,很快積水便齊他的小腿肚。
刺骨的寒冷鑽刺着他的身體,讓他全身忍不住顫抖,那種感覺那種滋味實在是不好受,從小到大,他第一次感受到了這般的絕望和無力。
他好冷……
那個該死的女人!最好不要再讓自己碰到她,否則他會親手擰斷她的脖子!
“冷吧?”在張凡快要被黑暗取代他的神智之時,茅草屋的前面突然響起了一個女人淡淡的聲音,張凡甩掉全身的疲憊感,擡臉看着面前的女人。出乎意料的,她竟然沒有撐傘,任由漫天壓下的暴雨打落在她的身上!
黑色面紗溼了,她全身的衣服都溼了,緊緊地貼在她潔白無暇的面部皮膚上,貼在她玲瓏有致的曼妙身體上。張凡依稀可以從溼透了的黑色面紗上看到她的臉,那不是陳婉君的臉……
不過她是陸神醫的弟子,易容術這種小玩意對她而言算什麼?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張凡抿脣一笑,咬着牙齒回道:“不冷。”
“是嗎?”妞妞微微一笑,忽然擡起她的腳微微一甩,腳上的鞋子滑落而下,張凡緊緊地注視着她,卻見她忽然展開手臂,在原地轉了幾個圈,“我最喜歡雨了!好大的雨啊,下的再大一點就好了。”
張凡渾身一震,腦海中忽然想到了某個畫面!以前經常發生的一幕!(詳見198章),不知道爲什麼,一股霧氣漸漸地爬上了他的眼眶,他忍着發酸發脹的眼睛衝着面前的女人大吼,“因爲你是神經病!”
“張凡,我漂亮嗎?”妞妞無良地用她翩躚的雙手化成一隻蝴蝶,一隻雨蝶,一隻在雨中翩翩起舞的蝴蝶!
“你是這個世界上最醜的女人!”張凡幾乎扯破了他的喉嚨,大聲叫罵。
“不是女人,是女生。”妞妞咯咯笑道。
張凡怒吼,“你以前總說自己是女人不是女生,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張凡,我要是感冒了,你會心疼嗎?”妞妞繼續翩翩起舞,舞姿動人優美,雨水在她的身上綻開了一道曼妙無限的雨花,雨水和冰清玉潔的皮膚形成的唯美一幕就此形成。
“我不心疼!”張凡衝入雨簾當中,雙手平推,將妞妞狠狠地推摔到地上!
“要是你從此以後把我忘了,你會再也感覺不到心疼。”妞妞笑了,臉上的笑臉很燦爛,從地上爬起來,她挽起自己的袖子,一道鮮豔的傷口宛然在上面,正不斷地朝外面溢着鮮血。
“你……”張凡茫然。
“我不疼。”妞妞笑道,“你疼。”
“再說一遍,我不疼!”張凡再一次爆喝,口中一口箭血噴薄而出!下一刻,撕心裂肺的黑暗狠狠佔據滿了他的全身,狠狠地將他牢牢掌控其中,致命性地將他摧毀!張凡再也承受不住這樣的衝擊波,身體轟然朝前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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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凡活着回來了,但卻嚴重發燙髮熱,甚至說起了胡話來。爲此何耀堂不得不親自去向陸神醫求救。
“他之前不是好好的嗎?怎麼突然之間變成這個樣子了?”陸神醫眉頭緊鎖,手持着張凡的手腕爲之把脈,一邊轉眼看着何耀堂問道。
何耀堂苦笑,倒也沒有隱瞞實情,“今天早上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事,張凡竟然想要去摘妞妞小姐的面紗,妞妞小姐無比生氣,之後可能就生了一些小矛盾,張凡似乎也心存愧疚,因此便打算離開村落。沒想到張凡跑到村口後就迷路了,要不是妞妞小姐,張凡可能恐怕早就性命不保,說起來,還得感謝妞妞小姐呢。”
“你是說,張凡今天早上就迷路,一直到了這個時候才被妞妞找回來?”陸神醫問道。
“是的。”何思盈嘟着嘴打小報告道,“她明明可以老早地就把他追回來的,沒想到到現在才把張凡帶回來,她的心真的太壞了!”
“胡鬧!簡直胡鬧!張凡的身體剛剛恢復,怎麼能經受的住沉睡樹林的打擊!姍姍,去把妞妞叫過來!”
“是的,師父。”姍姍點了點頭,隨即走出客房,十分鐘後妞妞跟在姍姍的身後來到了客房。
“師父。”
陸神醫轉身,注視着妞妞冷冷道:“爲什麼張凡在沉睡樹林當中迷路,你到現在纔去把他救回來?”
妞妞訝然,“沒有啊,我也是剛剛纔找到他的,所以才把他從沉睡森林裡面帶了回來。”
“還敢狡辯!給我跪下!”陸神醫忽然臉色大變,伸手在牀邊狠狠拍了一巴掌,看上去似乎十分的生氣。
“跪誰?”妞妞並沒有立刻遵從師命跪在地上,反而如是問了一句。
“你說跪誰?”陸神醫忽然變了聲,似是哭笑不得,不過外人根本看不穿她藏在面紗下面的臉到底是什麼表情,而她的雙眼,終年古井無波,冷漠異常,外人想要看穿她,很難。
“我只跪天地父母和師父,其他人我一概不跪。”妞妞回道。
“那你就跪我吧。”陸神醫哼一聲,這小妮子的脾氣倒是不小。
“可是你的面前有張凡。”妞妞指着牀上躺着的張凡道,“我跪您,但不能讓他沾了便宜。”
陸神醫哼笑一聲,忽然站了起來,走到房中的木椅上坐下,說道:“現在你可以跪了。”
“師父,你不可以這樣。”妞妞沒有想到師父竟然真的和她對幹了起來,甚至還走到一邊讓自己去跪她!她要昏了!這麼多人,她會丟臉死的!
“到底你是師父還是我是師父?”陸神醫呵斥道,“讓你跪就可給我老老實實地跪着,非得讓我對你動用家法纔開心是不是!”
“當然你是師父,可是……平時師父最疼愛我了,怎麼可能會捨得我跪在地上呢?再說了,我又沒有做錯什麼,她要摘掉我的面紗看我的臉,我一生氣,當然想要懲罰他啦。”妞妞一邊打親情牌,一邊給自己找理由。
“夠了,你沒有必要再跪了。”陸神醫猛地一下子站了起來,眼神陰冷,“姍姍。”
“是,師父。”姍姍走到前面微微彎腰道。
“帶妞妞去禁閉室。”陸神醫道。
“師父!”不止是妞妞,姍姍等人都是一震!
禁閉室啊!想起這個名字,全村的人都要爲之膽戰心驚!
但凡村子中有人觸犯了村規,就會被送進禁閉室。禁閉室是村落中唯一的懲戒機構,裡面的執法者由陸神醫身邊的幾個貼身傭女組成,在送進其中的時候,違背村規的人會被脫掉全身的衣服,然後被人按趴在一個臺子上,到時候執法者們會拿村落中所長的一種特殊的帶有尖刺的藤蔓作爲皮鞭,在違反村規者的屁股上狠狠抽上三十皮鞭子,但凡到了那個時候被打的人都會暈厥過去,這個時候她們會被就地治療,塗抹上陸神醫配置的藥粉兩天後就會痊癒,等到痊癒之後,會被再次拉到臺子上抽打屁股,打完了之後再治療,治療好了再打,一直循環往復五次之後纔會被放出來,大多數人被這樣一教訓之後,一輩子以後都不敢再犯了,那種痛苦難以言喻!
“師父!”妞妞嘭嗵一聲就跪在了地上,“師父,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我會羞死的。”她根本沒有想到師父竟然會生氣到要把她送進禁閉室的地步!她甚至沒有想到師父會因爲張凡而發這麼大的火氣!
“不打你不長記性!姍姍,難道還要再多說嗎?”陸神醫威嚴四射,朝着姍姍瞪了一眼,嚇得姍姍差點沒嚇趴在地上!
被關到禁閉室中遭受毒打是一方面,在村落裡的姑娘們當中更加流傳着一個傳說,那就是負責抽鞭子的那兩個師父身邊的貼身傭女根本就是變態,她們此前曾經嘗過男人的滋味,後來被束縛在這個村落裡面生理得不到滿足,就開始把目光轉向了那些被懲罰的小姑娘身上,據說她們會用香蕉胡蘿蔔黃瓜之類的東西去專門襲擊人的屁屁。
還未被送進去,妞妞已經聯想到了自己的命運,強烈的羞澀感和恐懼感讓她不得不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跪在師父的面前。
姍姍僵着頭皮來到妞妞的身邊,本想拉着妞妞就走,可是看到妞妞那哀憐的眼睛,她沒有忍住,幫妞妞求起了情來,“師父,師妹並沒有做錯,爲什麼要懲罰她?”
“你也想違抗我的命令是不是?”陸神醫有些動容,“我再說一遍,送她去禁閉室,否則不要怪師父狠心,連你一起懲罰!”
“師父……”無論是姍姍還是其他人,都是第一次看到師父生這麼大的火氣,嚇得噤若寒蟬,不僅發聲。
“師姐,不用再幫我求情了,我自願受罰。”跪在地上低聲墜泣的妞妞忽然站了起來,“大不了打死我好了,反正在師父心中,我這個貼身子弟比不上一個外姓人!”說着,妞妞轉身衝出了客房。
姍姍等人隨即跟在了後面。
陸神醫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小丫頭啊小丫頭,在我面前裝了這麼多年,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陸神醫,真是對不起,這件事其實並非是妞妞小姐的錯,懲罰她……”
“我意已決,何老爺子,你不需勸我。”陸神醫揮手,斬釘截鐵地說道。
來到牀邊,陸神醫再次捧起張凡的手腕,在把持了一番張凡的脈象後道:“再晚幾步,就再無回天之力了,哎,之前的努力算是白費了,現在看來一切得從頭再來了。何老長老,你們費點心,幫忙將張凡送到我的房間來吧。”
“哦,好的。”何耀堂等人心有餘悸,連陸神醫都這麼說,可見此時張凡的病情已經嚴重到了何等的地步!於是連忙讓身邊的人將張凡從牀上背了起來送到了陸神醫的房中!
這一夜所有人都沒有睡覺,第二天一早,所有人早飯都沒有顧得上吃就來到了陸神醫的府中,一直等到下午時分,姍姍走了出來,告訴所有人,張凡現在的情況還不是十分的理想。可能還需要接受很長一段時間的治療纔可能恢復。
出於關心,張九天忍不住問詢了一番妞妞的情況,這個小姑娘因爲自己孫兒的關係而遭受到了陸神醫的懲罰,於情於理有些說不太過去的。
姍姍則搖頭表示不清楚,因爲禁閉室是不對外開放的,就算她們這些最貼身的弟子都沒有資格進去,而且沒事也沒有人願意去那個地方。
治療並沒有再像第一次那樣很輕輕鬆鬆地就將張凡救活過來,衆人雖然看不到陸神醫到底有沒有在給張凡治療,但經常能夠看到姍姍等人忙碌着,大半個的時間過去後,妞妞也終於從禁閉室裡面出來了,走路一瘸一拐,不過這並沒有淡化她的魅力,一切都和之前一個模樣,時常還可以看到她的笑臉,只是這笑臉之上掛上了淡淡的憂愁。
其他人對妞妞的態度還算好,唯獨何思盈將她恨在了心上,如果不是這個女人見死不救,張凡會受這樣的苦難嗎?
在何思盈的黑名單當中,妞妞這個名字正式入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