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悅說着,遞給白樂笙一個意有所指的眼神。
白樂笙知道郝悅有點不高興了,雖然還想說點什麼懟許若悠兩句,但郝悅好歹是導演,爲了不給他留下太糟糕的印象,白樂笙只好調整情緒,把下面的話嚥了回去。
“這個當然,許副總放心,我和郝導都知道分寸,怎麼可能亂說話呢不是?”她微笑着,頓時又恢復了往日的優雅。
郝悅鬆了口氣,對白樂笙的表現也十分滿意。
許若悠又問了幾個和劇組相關的問題,郝悅都一一清楚的告訴她了。眼看唐納修還沒有看完的意思,許若悠便把話題的範圍稍稍擴大了一點,又和他討論了一些關於拍電影方面的問題。
郝悅顯然對這方面的問題更有興趣,和許若悠說起來便滔滔不絕的,完全忘了自己身邊還有個白樂笙這回事。
白樂笙完全被冷落在一旁,心裡的惱怒便一點一點又集聚起來,看着和郝悅侃侃而談的許若悠,只覺得她那張臉越發的討厭,甚至生出想毀了她那張臉的衝動。
眼瞅着許若悠額上的創可貼,她猛地生出一個想法來。
“郝導,兩位只在這裡說這些可沒什麼意思吧,許副總難得來一次,郝導不該讓許副總在咱們片場多轉轉,多看看嗎?”白樂笙忽然插話說道。
郝悅這才反應過來,他這半天竟然完全忽略了白樂笙的存在,頓覺有點不好意思。所以白樂笙的提議,他不做他想,便點頭附和道:“對對對,你瞧我,光顧着和許導演交流心得了,卻忘了帶許導演到處看看,走走走,咱們現在就去轉轉!”
郝悅笑着說着,朝着影棚外面做了個請的姿勢。
許若悠只覺得白樂笙插話不過是想刷刷存在感而已,並沒有想太多,所以便微笑着跟着郝悅往影棚外走。
白樂笙步子稍稍慢了兩步,在一直不遠不近的跟着自己的助理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也不管助理的反應,便繼續若無其事的跟着兩人往外走。
白樂笙的神情有些錯愕的在原地站了半響,臉色越來越難看。
白樂笙在她耳邊說的那句話讓她太過震驚了,也很害怕,她猶豫了半響,卻還是咬了咬脣,往影棚外匆匆走去。
許若悠跟着郝悅在劇組裡轉悠着,一邊走,一邊聽着郝悅跟她介紹每一個部門的工作內容和特點。
許若悠雖然也拍過電影,可也並不是對所有的部門都完全瞭解,而且奇幻劇的拍攝本來就比其他劇的拍攝技巧多一些,難得郝悅今天這麼有興致又這麼大方,許若悠樂得跟着取經。
在走到道具組的時候,郝悅拿起那些道具刀劍跟她介紹,這些刀劍看起來很沉,其實拿起來很輕的,不過有些需要特別逼真效果的,還是會用分量並不太輕的刀劍,這樣舞動起來,會更加逼真好看。
道具組是在一個涼亭的旁邊,在涼亭上面掛着幾個白熾燈,都是爲夜裡拍攝的時候照明用的。
其中有一盞燈搖搖晃晃的,似乎在隨着風慢慢擺動。
白樂笙掃了一眼那盞等,眼睛裡閃過一絲狠厲。
許若悠看到一把做工十分精美的扇子,興致勃勃的跑過去拿起那把扇子細細端詳,正看着,卻忽然聽到郝悅大喊一聲:“小心!”
她詫異着正要轉頭去看郝悅,可還沒來得及轉頭,便被一個人猛地撞開。
許若悠回過神卻只聽道“砰”的一聲響,她擡起頭去看的時候,卻只看見在她剛纔所站的位置上,白樂笙立在那裡,她的腳下有一堆玻璃碎片,而她本人正一手摁着額頭,而指縫裡,卻流出一道鮮紅的血來。
鮮血滴在她雪、白的衣、服上,頓時染開一層刺目的紅色。
許若悠有點懵,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郝悅,他大聲喊道:“快把醫生帶過來,快去!”
他一邊喊着,人已經到了白樂笙跟前,着急的問道:“樂笙,你怎麼樣了?”
許若悠這才恍然反應過來,敢情是白樂笙剛纔推了她一把,所以她纔沒被那個從亭子頂掉落下來的燈砸到。
白樂笙救了她?白樂笙爲了救她甘願自己被燈砸到?
許若悠覺得這個世界好像忽然玄幻了,是她在做夢還是剛纔的一切根本就是她的錯覺而已?
“許副總,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
許若悠正滿腦子不明所以的時候,白樂笙卻先開口問她有沒有事。
許若悠看着她滿眼關切的眼神,恍然明白過來,這又是這位白大小姐給她下的另一個套。
演戲,白樂笙是專業的。只一個眼神,便把對許若悠的擔心演繹的淋漓盡致,連作爲導演的郝悅都頓時覺得白樂笙是真的關心許若悠的。
既然要演戲,許若悠也不甘示弱,好歹學了三年的編導,演戲她不算專業,也算是業餘愛好者了。
“白小姐,你快別管我了,先坐下,快看看傷口有沒有事?”許若悠一臉着急的跑過去,一邊將白樂笙扶着讓她坐下來,一邊說道。
白樂笙沒想到她反應這麼快,而且還能裝的這麼像模像樣的來反過來擔心她。
“對啊樂笙,你就別擔心別人了,快看看傷口有沒有事啊?”郝悅一臉焦急的說道。
他卻是在想,要是白樂笙被砸出個什麼事來,他這個電影還要不要拍下去啊。這一瞬間他甚至有點埋怨許若悠,爲什麼剛纔被砸的不是她呢?
可轉念一想,要是被砸的是許若悠,事態就演變成“盛世集團的總裁夫人在《蜀山》劇組受傷……”!
一想起這樣的新聞標題,郝悅就直接打了個冷戰,趕緊轉換思路,只想剛纔被砸的應該是他才最妥善!
繼而他反應過來,自己也挺重要的,便頓時對這個突然會掉下來的燈十分惱火。
“誰管的道具,怎麼會莫名其妙掉下來呢?”郝悅氣急敗壞的衝着旁邊聞聲過來的道具組人員喊道。
道具組的一個個面面相覷,沒人敢在這個時候站出來承認是自己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