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芊綿被他的語氣頓時弄得緊張起來,咬着脣問:“隋老闆,到底什麼事,你直說就好。”
隋老闆看了她半響,擰着眉開口道:“前陣子我去了你帶來的那位所說的地方,找到了他們母子……”
隋老闆說到這裡,眼神略略暗淡了幾分。
“他們怎麼樣了?”上官芊綿試探性的問道。
隋老闆強笑了一下,開口說道:“他們過得不錯,一家三口,過得很好……”
“隋老闆沒想過把他們接回來一起生活嗎?”上官芊綿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隋老闆嘆了口氣,上官芊綿明顯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了一絲淚意,似乎有些不甘心,可眼底深處有的,卻是真誠的祝福。
“他們現在需要的不是我,跟我在一起,他們或許也不會再幸福了,既然是這樣,我爲什麼要打擾他們的生活呢?”隋老闆聲音低沉說道。
其實過了這麼多年,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還在堅持些什麼,當他看到自己的妻子,兒子和另外一個男人幸福美滿的生活在一起的時候,他第一個反應是暴怒,狂怒,他甚至恨不得畫道符詛咒那個男人,哪怕受反噬也在所不惜。
可當他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兒子滿眼都是幸福的時候,他卻猶豫了,那一瞬間彷彿有什麼東西觸動了他的內心似的,讓他一下子從憤怒中醒悟過來。
他恍然間想起來,在他的妻子和兒子還在他身邊的時候,他們的臉上好像從來沒有露出過這樣幸福的表情,他忽然間明白過來,爲什麼妻子會寧願假死也要帶着兒子離開他,不是因爲別人,只是因爲曾經的他全身心的放在術數推演上,根本沒空關心妻子和兒子,也正因爲如此,當他知道妻子和兒子不幸被洪水捲走之後,這麼多年,他思念,自責,可更多的卻是內疚和悔恨。
他恨自己當初沒有多關心妻子和兒子一點,他恨自己沒能保護好他們,他恨自己甚至已經快忘記兒子和妻子的樣子,只憑着那一張照片記着他們,可即便每天去看,印象都越來越模糊。
他在妻子和兒子身邊跟了兩天,才發現妻子並不喜歡吃清淡的食物,她喜歡吃辣,兒子喜歡吃甜食,她喜歡唱歌,看電影,在那個小城市裡做了點小生意,雖然錢賺的不多,可是她的臉上每天都掛着笑容。
她和兒子都已經不是他記憶中的樣子,甚至他都有點懷疑,自己記憶中他們的樣子到底是怎樣的?
所以呆到第三天的時候,他終於買好了回程的機票,離開了那座城市。
其實離開的時候,他的心情是從未有過的輕鬆的,好像在心頭積壓了許久的事情終於放下了似的,儘管他依舊覺得遺憾和愧疚,可這份遺憾卻因爲他們現在過得很好會漸漸釋然,至於那份愧疚,他卻情願一輩子都帶着,希望在有朝一日,可以彌補他們一些。
回來之後,他便不再糾結於往事,重新開始自己最喜歡的術數推演,幾乎整日都沉迷在其中。
昨天無意推算到冷小離,推演的結果卻讓他十分震撼,他想了又想,還是決定找上官芊綿過來跟她說一聲。
生怕自己多年未推演過,算的有差錯,所以他又仔細的重新推算了一遍,可結果卻還是和之前的一模一樣。
上官芊綿見隋老闆神情似乎終於釋然了,這才放心了,其實她也覺得,如果一個女人寧願裝死也不想和一個男人生活在一起,那麼她要麼是心死了,要麼就是真的愛上了別人,無論是這兩種情況中的任何一種,對於那個被拋棄的男人來說,都沒必要再糾纏下去了。
“隋老闆說的也是,只要他們過得好就好了,隋老闆這份成全,着實不易。”上官芊綿嘆了口氣,沉聲說道。
隋老闆笑了笑,擺擺手道:“是我以前對不起他們母子的,既然現在他們跟着別人更幸福,我該感謝那個代替我給他們幸福的人不是嗎?”
上官芊綿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了一絲心酸,也不忍揭穿他,只陪着他繼續笑了笑。
“好了,我的事也沒什麼大事,最重要的是你……哦,不,你男朋友的事情!”隋老闆話峰一轉,有點嚴肅的開口道。
上官芊綿急忙問:“還請隋老闆說清楚,您指的到底是什麼事?”
隋老闆指着自己鬼畫符一樣的演算過程給上官芊綿看,沉聲說道:“你看,這是你男朋友的氣運線,現在已經十分低迷,顯示着他最近的氣運不是很好,而氣運這個東西是很玄妙的,會影響到人許多方面的氣數,據我推算出來的結果,他最近會遇上一個很大的麻煩,這個麻煩大到甚至可以左右整個國家的氣數,一旦這件事朝着不好的方向發展,非但他會被牽連喪命,甚至連你,你身邊的朋友和親人,都會因此而受到牽連。”
“輕則名望和財力都受到損失,重則重傷或者喪命也都有可能,這件事牽連太廣,連我都沒辦法推演出再具體的情況,上次受你男朋友的幫忙,我才能找到他們母子,我這人也不喜歡欠別人人情,所以才特意多推算了兩遍,但是結果還是如此,我沒他的聯繫方式,所以只能叫你過來,告訴你一聲,希望你能聯繫他,讓他最近儘量警惕一些,提防着小人,別被人陷害了。”
上官芊綿聽完這話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根本沒辦法再淡定下去,急忙撥了冷小離的電話,可他的電話卻還是關機狀態,根本沒辦法打通。
上官芊綿急的熱鍋上的螞蟻似的,翻看着手機上的通訊錄,找到蔣雯雯的電話,撥過去,問了蔣雯雯冷小離的去向,可對方卻只是抱歉的告訴她她不知道這件事,首長的行程是保密的。
上官芊綿只好掛了電話,急的在屋裡團團轉。
隋老闆看她這幅樣子,只好勸道:“上官小姐你先別太着急,雖然這件事情況很嚴重,可也不是完全沒有轉圜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