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都睡得不怎麼踏實。
冷亦琛的身影也不在客廳裡。
“林叔?冷亦琛呢?”
安曉婧坐在了餐桌跟前,林叔擺放了一些早餐。
“少爺出去了,聽他剛纔打電話的口氣,應該是找什麼律師去了。”
林叔也不明白這之間有什麼淵遠,也不明白冷亦琛爲什麼要找律師。
“律師?”
安曉婧的眉頭稍微擡了擡。
所以說,冷亦琛是認真的了。
他終於決定放掉自己了?
安曉婧的心情,突然變得很沉重,這是自己一直想要的結果,爲什麼有一天這樣的結果實現了,卻沒有想象中那麼開心?
“少奶奶,趕緊吃吧,你對着自己的碗已經發呆很久了!”
林叔看着安曉婧一直不吃飯有些心疼。
“我沒有胃口了,林叔!”
安曉婧坦言道。
然後把自己的碗筷重新放下。
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她從別墅裡走了出去。
寰宇公司,餘震寰的電話快要響爆了。
“餘先生,如果您方便的話,下午在街西的茶樓見一面吧!”
對方的聲音有些陰冷,餘震寰點了點頭。
到了約定的時間,餘震寰來到了約好的地方。
“資料呢?”
“着急什麼。餘先生,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吧!”
對方提出了很現實的條件,餘震寰從口袋裡取出了一張支票。
“這是你想要的。”
“餘先生果然爽快,我最喜歡和你這種人做交易了。”
那男人放下了手裡的資料,然後離開。
餘震寰細細的端詳了那份資料。
果然。
冷晨曦是自己的弟弟。
這份資料是冷晨曦的dna,和自己的匹配程度,已經達到百分之九十五。
他們的外形也很相似。
回憶,突然就涌進了腦海中。
那一年,家道中落,父親病逝,他和母親還有襁褓中的弟弟被迫用船被人送到了香港。
後來,他和弟弟流失了,只剩下了自己。
他又被當時的孤兒院收養,最後,又找到了自己的養父母,餘家。
他算一個幸運的人,被餘家收養,那是一對長年都不得子的家庭,而自己進入了這個家庭以後,深受餘家父母寵愛。
之後,似乎由於自己的介入,也帶給了這個家庭幸運。
在收養自己的第三年,餘氏夫婦就有了孩子。
是餘歡落,一個女兒。
自己對餘家有太多的恩情在先,所以餘震寰立誓要好好對這個妹妹。
而自己也從未放棄過尋找弟弟的下落。
而導致他和弟弟真正分開的原因,是母親的死。
那天,雨非常大,他被母親送進了孤兒院,他以爲母親不要自己了,最後追着她的身影跑出去的時候,母親就已經在救護車上了。
她被人擡在了救護車裡。
“媽媽!你怎麼了?弟弟呢?”
那年的男孩眼裡寫滿了驚恐和無助。
“找,找到他,記得,弟弟的脖子上帶着一個珠子,還有,他的胳膊上有一條疤。”
母親臨終的遺言又開始在耳邊迴響。
就算是到了現在,那一年的所有情形都還歷歷在目。
“媽媽!”
他再喊,那個女人已經沒了知覺。
她放棄了自己的生命。
那一年。這個只有四歲的少年,好像一瞬間長大了。
而他的眼裡,除了被拋棄的憤恨,母親臨終的哀傷,以及家破人亡的沮喪以外,還有一種不可言喻的仇恨。
在他的心裡,一層一層的滋長。
那一年。是他這輩子都無法忘記也無法釋懷的歲月時光。
餘震寰看着手上的資料,輕輕的一陣冷笑。
原來,他要找的人,一直就在身邊。
離得那麼近,這算不算老天爺給自己開的玩笑呢?
而冷晨曦現在,眼睛失明瞭。
他要幫他找到眼角膜嗎?
餘震寰的內心,像是爬了萬千螞蟻一樣,卻不知道怎麼抉擇。
突然有一天,你就找到了一直想要找的人,這種感覺變得非常奇妙和難以言喻。
路,變得模糊又清晰。
安曉婧從別墅出來以後,並沒有去醫院看冷晨曦。
反而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着。
她從來沒想過,冷亦琛會這麼輕鬆的答應了自己。
所以,她接下來要怎麼做了?
想一個新的辦法去救自己的寶寶嗎?
可是,她從來都沒有見過寶寶的樣子。
如果離開了冷家別墅,離開了帝國集團,她還能去哪裡呢?
“曉婧!”
一個女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
安曉婧滿眼的沮喪,甚至都不願意猜一下對方是誰。
“曉婧,你怎麼了?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蘇木盈的眼裡寫滿了焦慮。
看着安曉婧,有些擔憂。
“木盈啊!”
安笑傲婧看着那人,扯了扯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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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了?就你一個人?”
“木盈。我。”
安曉婧不知道爲什麼,當蘇木盈問起她爲什麼一個人的時候,竟然情不自禁的哭了起來。
整個人,都控制不住了。
“我很沒用,我真的很沒用!”
她不停的哭泣,看的蘇木盈一頭霧水。
“曉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要這麼自暴自棄呢?”
蘇木盈不解的問道。
“難道是晨曦的事情?我聽人說了,晨曦住院了!”
蘇木盈感嘆道。
“木盈,我和冷亦琛要離婚了!”
安曉婧還是說了出來,但沒想到,自己會這麼難過。
“離婚?”
蘇木盈一下就震驚了。
“冷亦琛同意了嗎?不可能!曉婧,你們怎麼會離婚呢?”
“是啊,其實這麼多年,我已經提過很多次了,沒想到,冷亦琛終於答應了。”
安曉婧的眼裡寫滿了神傷。
可她自己看不到,也不以爲然。
“亦琛太沖動了,我去勸勸他!”
蘇木盈顯然比安曉婧還要着急,俗話說的好,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
她一定要幫冷亦琛和安曉婧穩固住這段感情。
“沒用的,現在就等着我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了。冷亦琛找了律師,只要我簽了字,我們就真的完了。”
安曉婧嘴角的笑容,從來沒有那麼絕望,心裡有種東西好像在慢慢的碎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