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想救他,還是殺他,你心裡清楚!”
冷眼看着面前的簡秀,安恬的聲音不大,卻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周圍那些個不瞭解情況的僕人們見她這樣理直氣壯的模樣,再一想到安恬平時裡溫婉的樣子,頓時就信了個七八分,看向簡秀的視線也帶上了怨懟!
難道這個簡秀,真的想害了他們的小少爺不成?!
有很多僕人在烈家已經幹了好多年了,六年前安恬受傷離開,之後簡秀被烈夜關進後山的事情他們也是知道的,此時一聽安恬這麼說,頓時就全信了,忙向旁邊那些個什麼都不懂的僕人們普及。
一時間,衆人都站在了安恬的這一邊,雖然不敢瞪着簡秀,但是那視線中若有似無的鄙視,還是讓簡秀給氣得快要發瘋!
咬咬牙,簡秀捂着疼痛的臉頰,聲音已然是歇斯底里:“你污衊我!你說我害他,有什麼證據?!”
她看過的,那裡一沒有攝像頭,二沒有人,怎麼可能會有什麼證據?!她就不信,沒有證據,安恬敢對她怎麼樣!她堂堂一個簡家的千金大小姐,身後有偌大的簡家當靠山,而安恬,不過是一個小公司的千金而已,要不是有烈夜撐腰,她怎麼敢這樣對她!
“你還沒資格知道我有什麼證據!”沒有給她任何解釋,安恬欺身上前,聲音中滿是涼薄和狠戾:“簡秀,今天,你逃不過了!”
簡秀心中篤定她不敢拿她怎麼樣,臉上的疼痛和在衆人面前丟下的臉讓她心中早已經屈辱得不行,此時安恬這麼一靠近,她不由半眯着眼睛,接着安恬的身體擋住了那些人看向她視線的瞬間,飛速的低低笑了一句:“我爲什麼要逃,我還要殺了那個小雜碎呢!”
這一次被人撞見,她沒辦法只能暫時收手,但是她就不信下一次,那個小雜碎還能活下去!
猛地聽到她的聲音,安恬瞳孔驟然緊縮,想也沒想的,手一揚就狠狠的朝她煽了過去!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過,簡秀的臉已經被打偏到了另一邊,金色的髮絲凌亂的巴在臉頰上面,剛纔被燙得通紅的臉頰因爲這一巴掌,已經被扯破了皮,裂開的好幾道口子都緩緩的滲出了血絲,看起來十分的狼狽!
臥室之中,陡然靜了下來,衆人都錯愕的看着安恬和那個簡秀,似乎都沒有想到安恬會再度動手!
簡秀原本就沒有料到她還會再動手,此時避無可避,被她煽了一巴掌,臉上瞬間火辣辣的疼,腦袋也有一瞬間的發矇。
直到此刻,她才終於肯認清一個事實,就是安恬,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只會隱忍憋屈的女人,現在,她是真的想殺了她的!
心中微涼,簡秀再不願意吃這種苦頭,擡頭對上安恬的那雙眼眸,聲音已然染上了怒意:“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安恬冷笑,卻猛地伸出手,一把將她狠狠的推倒在了地上!
上前兩步,居高臨下的俯視着腳下的簡秀,安恬半眯着的眼睛如同冬日裡的太陽,灼人卻寒冷:“今天,我就和你把賬都好好的算上一算,讓你知道什麼叫做欺!人!太!甚!”
一字一頓的說完,安恬緩緩的蹲下,伸出手指掐住她的下巴狠狠的捏住,逼迫她擡頭看她:“想想,你都對我做過些什麼了?!”
“放開我!”對上那雙幽冷的眸子,簡秀心中暗叫不好,她原本看到安恬要來抓她的時候就已經想要逃開,可是她只覺得下巴一痛,整個人卻又軟了下來,全身都沒有力氣!
這是怎麼回事?!
簡秀大驚,偏着頭看向了安恬身後的梧桐,見她邪笑着看她,那眼中的戲謔,是她看過了很多次的,頓時一顆心涼了半截,現在,她已然成了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心中害怕,可簡秀知道,烈夜和瑟琳是絕對不會讓她在烈家死的,畢竟她身後可是還有一個不容易得罪的簡家啊!安恬這個賤女人一定是趁瑟琳和烈夜不在烈家的時候對她爲所欲爲的,一定是!她只要堅持到烈夜和瑟琳回來的時候就可以了!
想着,簡秀再也顧不上裝什麼可憐,惡狠狠的咬牙瞪着安恬:“你有本事就打死我啊!”倏然,又忽的笑開了,清淺的眸子盪開了一抹嘲諷和蔑視,語氣中滿是肯定:“不,你不敢!因爲你知道,烈夜不會同意你這樣做的!”
既然如此,她還有什麼好怕她的?!若是烈夜和瑟琳回來,看到安恬將她折磨成這樣,她雖然受一點皮肉傷,但是卻是讓烈夜見識到了這個賤女人的真實面目罷了!
嘴角旋開如梨花般的微笑,簡秀自顧半眯着眼睛緩緩的笑開了,看着安恬的眼眸,已然是帶上了厭惡和狠毒:“安恬,你不過也是一個賤貨罷了!別以爲生了一個野種帶回烈家就可以當上烈家的女主人了!你以爲烈夜真的愛你嗎?你忘記六年前的事情了?呵,說到底,你不過也只是一個替身!一個可憐蟲罷了!”
臉上滿是得逞的笑意,簡秀心中痛快,她就是故意要這麼說,就是故意讓安恬心裡難受,就是故意讓她痛不欲生!
六年前她們既然能讓她狼狽的離開,六年後,她們也一樣能將她至置於死地!
猛地聽到簡秀提六年前的事情,梧桐和烈兢兩人臉色大變,視線都落在了安恬身上,面上遍佈陰鬱,拳頭緊握,恨不得衝上去將簡秀那張嘴給撕破!
六年前的事情,對安恬來說,根本就是一個噩夢一樣的存在?!誰沒事會喜歡想起噩夢?!簡秀這樣,是想故意揭開安恬的傷疤!
可梧桐和烈兢的擔心,實在是多餘了!
安恬冷哼一聲,絲毫不受簡秀的影響,捏着她的下巴,清澈的眸子中帶着一絲諷刺,直直的看進她的眼底:“烈夜他就算不愛我,愛的人也不會是你!替身?可憐蟲?!呵呵,簡秀,你是在說你自己麼?”
“我是不是烈家的女主人,實在是用不着你擔心了!”冷笑一聲,安恬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至少我在烈家,人人都恭敬的喊我一聲少夫人,而你呢?不過是寄居在烈家的一條寄生蟲罷了!什麼時候主人不高興了,還不是跟狗一樣被趕出去?!”
頓了頓,安恬忽的笑開了,那暖陽般如沐春風的笑意讓臥室之中瞬間明亮,她緩緩的開口,櫻脣中吐出的每一個字,卻幾乎讓簡秀如遭雷擊:“你說我是替身?那麼你又是什麼?我尚還有一個聰明伶俐的孩子,而你呢?簡秀,這些年,莫斯利對你還好麼?”
只是聽到莫斯利這個名字,就讓簡秀不可抑止的身體一顫,整個人都僵硬在了原地,臉色瞬間慘白得毫無血色!
她……怎麼會知道?
看到簡秀微閃的視線,安恬嘴角的笑意去更深,話語中輕飄飄的,卻又不給她一丁點的退路:“你說,一個被莫斯利玩弄折磨的奴隸,一個生不出孩子的破鞋,夜他,會看得上嗎?!”
轟——
這一下,簡秀再也說不出話來,呼吸驟然停止,睜大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安恬,連被她捏疼的下巴和燙傷的臉都已經毫無知覺!
安恬她知道!她全都知道!
大腦嗡的一下變得空白,安恬的一字字一句句,猶如平地一聲驚雷,讓簡秀整個人都懵了!
而安恬,在看到簡秀那慘白的臉和僵硬的身體之後,就已經知道,她猜中了!
錢龜那邊還沒有消息,因此她並不知道簡秀和莫斯利之間的糾葛,但是有一些事情,她還是聽過一些的!
比如說莫斯利喜歡女人,但是從裡不會把女人當成正常的女人對待,直白來說,就是他極其喜歡x奴!
也比如說,莫斯利最不喜歡小孩,已經是到了厭惡的地步,因此,以他的手段作風,又怎麼可能讓他的x奴有任何可以懷孕的機會?
簡秀雖然是他的妻子,但是安恬見簡秀一心扒着烈夜,並且從前還那樣毫不避諱的告訴她她早已經結婚,言語之中對烈夜沒有半分的情誼,這說明,簡秀並不是愛着烈夜的,她只是希望能得到烈夜的支持,只是需要烈家這個靠山而已!
至於簡家,既然能讓簡秀和莫斯利那樣的人結婚,就說明簡家和莫斯利之間有什麼利益糾葛,因此絕對不會爲了她而去得罪莫斯利,這麼一來,簡秀想要接近烈夜甚至想要得到烈家的支持,就不那麼難以理解了!
一瞬間,安恬已經將所有的事情想通,臉上的笑意更濃,看着簡秀的眼中沒有一絲憐憫:“我記得你來c市沒有坐專機,是爲了什麼?隱藏自己的行蹤?呵呵,簡秀,你說……如果莫斯利知道你在c市的話,會有什麼反應呢?”
腦中一瞬間想起那個陰鷙的男人,簡秀身體一顫,原本就毫無血色的臉上此刻更是如白紙一般,忽的,她對上安恬的眸子,淺綠色的眸子一瞬間盈上了柔光,星星點點的綠匯聚成了一汪清潭,脫口而出的聲音也輕柔得如天上的仙樂:“安恬,他會有什麼反應呢?”
明明是問話,那語調卻更像是在安撫人一般,帶着令人安心而溫暖的調子,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沉迷在那海藻色的眼眸之中,隨着那碧波一般輕柔的波浪起伏,緊緊跟隨而去!
此刻,她已經顧不上梧桐和烈兢就在安恬的身後,也顧不上是不是有人在場,她心中,只想着要把安恬的記憶都抹去!
她不敢去想象,那個男人就這樣來找她之後會發生的事情!她還沒有說服烈夜支持她,她不能這個時候被那個男人發現!
一直護在安恬身後以防萬一的烈兢和梧桐意識到簡秀的不對勁,不由看了過去,卻見她竟然想不管不顧的強行催眠安恬,頓時大驚!
這樣強行的催眠,若是簡秀抱着惡意,安恬恐怕不死也是要傻了!
兩人大駭,這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