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烈家,已經是兩天之後。
這兩天,烈家整個的好似都忙了起來,烈夜也在讓人將安恬送回烈家之後又迅速趕去了越南,似乎在處理違約後帶來的一系列事情。
安恬此時正坐在花園中的涼亭,看着不斷忙着跑前跑後的莫爾等人,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
好似這趟回烈家,烈家的人對她的態度變化了不少,但是要具體說是那裡變化了,又完全說不上來,實在是奇怪得很。
“少夫人。”
正當安恬百思不得其解時,管家烈兢走了上來,手上還拿着一封信。
安恬一愣,心中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打開信看到內容的那一刻還是忍不住覺得頭皮發麻。
依舊是恐嚇信,卻已經不是之前的文字恐嚇!
那淡黃色的絲巾上,是一副畫!
畫中,一個女人正躺在草地上面,鵝蛋臉,明亮的眼睛,小巧的鼻子下一雙紅脣,雖然只是寥寥幾筆,但是卻能夠很明顯的看得出來這個女人就是她!
而整幅畫中,這個女人並不是完整的!具體的說,是被殘忍的分了屍的!頭,四肢和身體是完全被切割開來的,肚子中的腸子鮮血淋淋的滑了出來,散落在各處,殘忍不已!
“嘶……”安恬乍得一看,嚇得倒退了兩步,手指一顫,那絲巾已然掉在了地上。
這個人的畫工很是厲害,明明只是兩三筆勾勒出來的圖,卻讓她完全產生了代入感,忍不住冒出了一身冷汗!
“少夫人!”烈兢趕緊扶着安恬坐下,彎腰去撿那張絲巾,卻在看到絲巾的時候也忍不住倒吸了口氣。
努力的壓制住自己心中的恐懼感,安恬臉色有些蒼白,虛弱的問道:“你查到些什麼了嗎?”
這個人很顯然是認識她的,並且對她肯定有仇恨,但是會是誰?
怎麼會以寄恐嚇信這種方式來報復她?這個人,真正的目的是爲了什麼?!
“沒有。”烈兢搖了搖頭,這個人神出鬼沒的,連烈家的監控錄像都查不到送信件過來的到底是誰。
“我完全想不出是誰會這樣報復我。”安恬伸手揉揉有些發疼的額頭,自從去英國上學之後,每次她回國都呆不久,也從來沒有在國內和誰結過怨,在英國更沒有和什麼人有過過節。
可若是說這個人寫恐嚇信的原因是與烈家有過節,那也行不通啊,畢竟恐嚇信中從頭到尾都沒有表現出過任何對烈家的恨意。
“少夫人還是多注意身體,這件事情,我就交給莫爾查吧!”烈兢微微擰眉,從信件的內容看來,事情已經沒有他們想的那麼簡單了。
還是趁事件沒有發展到不可控制的時候趕緊處理掉得好。
“嗯。”安恬嘆了口氣,也只能這樣了。
葉楓走到花園的時候,就正好看見了安恬嘆氣的一幕,見她神情疲憊的坐在椅子上,不由諷刺的勾脣:“呵!真是嬌弱呢!大家都這麼忙,就你自己在這什麼事情都不做,還一副病懨懨的樣子!真是可笑!”
這樣張揚而狂妄的聲音,安恬不用看也知道是葉楓,當下依舊倚在涼亭邊上坐着沒有說話。
“喂!我說你呢!聽不到是吧!”葉楓見她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不由更加來氣,雙手抱胸氣勢凌人的看着她,語氣中滿是厭惡:“真是搞不懂阿夜怎麼會喜歡你這種人,什麼都不會,到時候出事了都只能連累阿夜!”
見安恬半點反應都沒有,葉楓不由更加生氣了,直接上前兩步惡狠狠的看着她道:“你是不是真的以爲阿夜和你結婚了就很了不起了?我告訴你,現在離婚率這麼高的年代,隨時都可以離婚,你別太得意忘形了!”
一旁的烈兢見安恬只是沉默的樣子,再看葉楓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不由得有些看不下去,微微上前一步攔住了葉楓:“小姐誤會了,少夫人並沒有閒着,正在與我交接烈家的事宜。”
烈兢不說還好,一說,頓時葉楓胸中的怒意越發的高漲了,不敢置信的指着安恬:“兢叔,你剛剛說,這個女人要接管烈家的事情了?憑什麼?!”
她纔是最有資格接管烈家的那一個,憑什麼是她!
“小姐,你冷靜一點。”烈兢皺眉,極是不喜歡葉楓這個樣子。
他從小看葉楓長大,她的性子多多少少他也知道一些,小時候就是太被夫人寵着了,纔會養成現在這樣飛揚跋扈的性子!
“兢叔!”葉楓見烈兢竟然在幫安恬說話,不由越加生氣,狠狠的將桌子上的文件給掃落在地:“她到底有什麼好的!她什麼都不會,遲早都會拖了阿夜的後腿的!這樣的女人,阿夜被她矇騙了看不清楚,難道你也看不清楚嘛?!”
她就是搞不懂了,這個女人到底是用了什麼法子,纔會在短短的時間內讓兢叔認同,竟然連一直不服自己的莫爾,都在爲這個女人說話!
“她不懂的,我會教她!”
一道低沉的聲音猛地傳來,隨之而來的,是才從越南迴來的烈夜。
安恬聽到烈夜的聲音,微微偏頭看了過去,頓時夕陽下漫天的紅色光輝在他的身後化作了背景,高大纖長的身影邁着大步而來,冰冷而陰鷙的視線在觸碰到她的時候,已然化爲烏有。
他來得剛剛好,將她解救於難堪的局面當中,讓她忍不住的覺得心中發暖,脣邊也噙上了一抹笑意。
“怎麼臉色這麼蒼白?”走到她面前,烈夜纔看到她額頭上竟然還滲着冷汗,連忙伸出手覆上她的額頭,眉頭緊緊的鎖在了一起。
安恬將他手扯了下來,搖頭笑了笑,“我沒事。”
她真的沒事,只是剛剛看到那封恐嚇信,有些被那些散落一地的腸子給噁心到了,畢竟絲巾上畫的人是她。
“怎麼回事?”烈夜冷眼掃過站在一邊的管家和葉楓,在觸及葉楓的時候眼中的寒意越發的滲人:“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許接近恬兒嗎?”
葉楓一怔,受傷的看着烈夜,眼睛上瞬間蓄滿了淚珠:“你怪我?”
他從前對她不是這樣的態度的,自從安恬這個女人來了以後,他對她的態度就變了!變得那麼陌生,那麼冰冷!那麼的令人心寒!
眼看兩人就要吵起來了,安恬連忙拉了拉烈夜的袖子:“你纔回來,別動氣了。”
雖然很是不喜歡葉楓,但是剛剛葉楓說的也並不是全部都是錯的,她不過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千金大小姐而已,像是前天在英國那樣的事情,要是真的碰上了,她也完全沒有招架之力。
所以,再碰上這樣的事情,葉楓說得沒錯,她確實是只能拖後腿的那一個。
也正因爲如此,她剛剛纔沒有反擊。
“你別在那假惺惺了!”葉楓滿臉怨恨的瞪了安恬一眼,滿是不甘的指着她大吼:“我說的有什麼不對嗎?她,就是什麼都不會!只能拖你的後腿!”
“我說了,她不會的,我可以教。”烈夜危險的眯起了眼睛,周身的怒意越發的凜肆着飆升出駭人的冷意,此刻的他,好似被觸碰了逆鱗的獅子,整個人身上充滿了戾氣。
“呵呵,呵呵……”葉楓一陣冷笑,整個心已經達到了谷底,“你教她,又能教得了什麼呢?她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沒用千金而已,這樣的人能握得住槍?能幫助你完成你的心願嗎?!”
一把拽過烈兢手中的絲巾,葉楓眼中閃過一絲異樣,卻很快又被怨毒與不甘所代替:“看,她根本就是個麻煩!什麼忙都幫不上,卻惹回來了一堆事情!”說罷將手中的絲巾展開,完完全全的露出了上面的內容。
視線一掃過上面的內容,烈夜的瞳孔驟然收緊,一把抓住絲巾,扭頭看向烈兢,聲音已經完完全全的沉了下去:“這是怎麼回事?”
沒給烈兢解釋的機會,葉楓嘴角的笑越發的揚起,冷哼一聲:“你看到了吧,她根本就是個麻煩精!烈家丟的東西,肯定也是她偷出去的!”
“什麼東西?”安恬皺眉問道,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濃,前天在英國的時候就聽到葉楓說過烈家的東西不見了,卻並不知道是什麼。
而且她之後再問烈夜,烈夜也不肯告訴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葉楓!”烈夜低喝,聲線中帶上了警告!
“我說的有錯嗎?!”葉楓此刻已經完全的失去了理智,一心只想毀掉安恬,根本就沒有將烈夜的警告給放在心上:“她認識國際大盜阿斯加,阿斯加也是她放走的!而東西正好就在阿斯加逃走之後不見的!”
“還有,她怎麼會出現這麼巧出現在英國,還出現在會議室上?!我可聽說了,她根本就是認識那個要殺你的殺手!在別墅門口你也看見了,陌家理事竟然送她手機!這代表什麼?代表這個女人根本就是陌家的人!東西根本就是她偷出去的!”
“葉楓!住口!”烈夜大怒,做了個手勢,身後的人瞬間上前將已經失去了理智的葉楓給架了起來。
“爲什麼不讓我說?你也是不敢確定吧!”葉楓冷笑,被人駕着卻依舊掙扎着不肯走:“這個女人遲早會害了你的!現在烈家上下誰不懷疑她?夜,你千萬不要被她給騙了!”
“還不把她帶下去!”烈夜冷冷的掃了一眼架着葉楓的人,周身的怒意邪肆着即將到了要爆發的地步。
一直將所有的話都在耳邊的安恬不由怔住,怪不得她總覺得烈家的人對她的態度變了,原來,是因爲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