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成被清理出去時,那看向慕如一的眼神更加的陰邪,帶着一種蛇類看中獵物的危險,讓人看了不寒而慄。
慕如一安靜的回看了男人胡成一眼,目光對上那眼神,並沒有因爲他恐怖和噁心就膽怯的避開,這世界她已經避無可避,幫他撐起天的男人再次不守信用,那麼這片天地,只能她自己扛起。
等胡成離開,整個葬禮上的賓客有些騷動,慕如一站在那裡目光向全場掃去,“感謝各位參加我丈夫葬禮的來賓,我丈夫性格乖戾生前怕是惹下不少麻煩,若他在,我必不用擔心,可惜他走的匆匆,又如此慘烈,留我孤兒寡母,但這不代表我們就要被人欺負,且如果我丈夫是意外死亡,那便是老天要收他,如果……”說到這裡慕如一淡淡的掃了全場一眼,瞬間讓所有賓客有種皇甫烈重生的感覺,有些驚愕的退後一步。
“如果我知道是有人蓄謀殺人,那麼即便我們是孤兒寡母,也定會揪出他們,血洗這殺夫死父之仇。”慕如一的聲音不大,卻句句冷厲,讓這悶熱的夏天好似有冷風穿堂而過,激的所有人身上一個激靈。
原本來看笑話的人,也對眼前這個女人肅然起敬,不僅暗暗覺得皇甫烈是變態,娶得女人也是變態。
而也有人在同時悄悄退場,真正給人能造成大的傷害的傢伙,都是不動聲色的。
接着屍體焚燒,施淼因看到剛纔那一幕,再無異議,只是趴在皇甫蔚然懷裡低低哀泣。
骨灰被收起,慕如一上前抱住骨灰盒,小小的身體裡藏着巨大的能量。
陳少頃上前,輕擁了下慕如一,有些傷感的說道,“節哀!”
慕如一點了點頭,陳少頃剋制住自己想去緊緊擁著這個小女人的衝動,他想說就算是皇甫烈死了,只要你願意,我還在,可是今日的情況說這些,怕只是讓慕如一更難堪,所以他只能選擇這樣一個不溫不火的擁抱。
等陳少頃退下,不遠處人羣退開,一個高大俊美正氣凜然面色淡淡的藍夏桐走了過來,後面跟着也是一身素黑得藍雪顏,一個丰神俊朗,一個高挑漂亮,慕如一很意外的看着他們,她沒想到藍哥哥還會來看她,上去主動抱住藍雪顏,藍夏桐則放下手裡的花,淡淡的看着慕如一。
“對不起,小顏。”這幾年爲了避開皇甫烈又因爲忙着生活,她忽略這個朋友了,幸好藍雪顏還是藍雪顏。
“傻瓜,你受苦了。”藍雪顏難得有這樣溫柔的一面,那是因爲着實很心疼慕如一。
一整天都冷着一張臉的慕如一,卻因爲藍雪顏這句話,差點兒就掉下眼淚,強忍住不讓自己出醜。
好一會才放開藍雪顏,卻對上了藍夏桐那雙灼熱的目光,有些彆扭的轉過頭。
藍夏桐看着慕如一,上前用力狠狠的一抱,做了陳少頃有些顧忌的動作,慕如一被抱了個正着,有些無措,藍夏桐卻已經開口。
“如一,我知道這時候不該說這些話,但是我忍不住,我以爲我退讓他便能給你幸福,沒想到會將你推入更痛苦的深淵,我不知道皇甫烈會如此的不負責任,所以以後我再也不會放手,如一,我會給你幸福,相信我,這世界沒有人比我更愛你。”藍夏桐低低的說到,卻是最深情的訴說。
慕如一僵硬着身體,雖然她說過要找別的男人,讓皇甫烈知道她慕如一不是非他不可,可是這不代表她要再次傷害藍夏桐。
默默的沒有說話,直到藍夏桐放開自己。
而周圍已經有很多人認出了藍夏桐的身份,這個史上最年輕的中央級檢察官,這次才從外國進修回來,並且從s城市檢察官直接平調到這邊的檢察院,可是這所謂的平調倒不如說是升官,畢竟s城再大,也不如首都的權利更近中央。
而藍夏桐和皇甫家是什麼關係?有人好奇。
而藍夏桐只是淡淡的掃了在場的所有人一眼,似是警告似是無意,而另一批人也在藍夏桐的掃視下悄悄的退場。
總算這一場葬禮有驚無險的結束。
施淼因雖然沒有再大聲責備慕如一,但是對慕如一顯然一時半會還接受不了,特別是看到慕容一在兒子葬禮上被別的男人抱,卻一點兒不情願的意思都沒有,對慕如一更是不放心。
雖然她兒子死了,施淼因也絕不允許慕如一給自己兒子戴綠帽子。
慕如一則越發覺得施淼因像是一個進入更年期的老太太,也懶得和她計較,在葬禮之後她要面對的事情更多。
而第一件事情,居然就是自己上次在瑞心負責採購的那套珠寶,這讓慕如一很是意外,因爲她當時無論是對產品的質地和輻射標準都進行了細緻的檢察,沒有問題纔會簽署合約的,爲何會出問題?
並且是在自己當政的第一天就出這樣的亂子?明顯是有人想給她慕如一一個下馬威,如果事情調查不清楚,也許慕如一不用掌權就得先去法院過過堂了。
一身黑色的職業套裙,黑色高跟鞋,長髮高高琯起,跟在葬禮上的模樣又完全不同,低調的黑色卻硬生生被穿出別樣的感覺,一走近會議室就讓人有種女王駕到,人畜規避的冷厲,那還似蒼白的臉上卻帶着果敢與決絕。
程書、皇甫蔚然、蘇啓還有皇甫烈一些比較得力的助手都跟在後面,將其簇擁而進,程書伸手幫慕如一開門。
進門,剎那剛纔還騷動的場面全部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了慕如一的身上,而慕如一臉色不變,冷冷的目光掃過整個董事會,然後優雅的走到正中央的座位,程書快速的拉好座位。
剛纔還討論着怎麼將慕如一趕出董事會的人們,一下子有些反應不過來,他們沒想到一個纖弱的女人會有這麼強大的氣場,另一方面程書的態度也讓他們疑惑,誰不知道程書的真正身份,那是一般人能指使的嗎?
就是在皇甫烈在的時候,都沒有讓程書開門拉椅子的待遇,甚至在皇甫烈將陣地往s城轉移的這幾年,程書已經算是皇甫集團的半個主人,誰對他不是畢恭畢敬,可是這會他對這個總裁夫人,也就是如今的總裁態度,讓他們不得不重新審視一下自己的計劃。
慕如一對於程書的服務一點兒彆扭的感覺都沒有,好似那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很是心安理得的入座,然後看着周圍不同股東的表情,也不說話,就這麼看着。
“皇甫夫人,雖然皇甫總裁將股權全部贈與你,但這麼大公司你覺得你一介女流可以擔當嗎?”?終於有人忍不住開口了,而周圍立馬有人附和。
“抱歉,請叫我總裁。”慕如一目光掃向剛纔說話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被慕如一這樣一看,竟不自覺的渾身發冷,有些尷尬有些惱意的看向慕如一,可是慕如一面色不變,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總裁。”那男人最後恨恨的撂了這麼兩個字。
“噢,既然李董已經叫我總裁了,那麼想必已經相信了我……”隨即將目光掃向整個會場,再次開口,“大家如果只是覺得我是一介女流,就否認我的能力,會不會言之過早,我看在座的不是也有女性嗎?怎麼大家原來一直都瞧不起與自己共事的女人?那麼我們先看看這份資料。”
說完蘇啓快速的將手上的資料發給大家,這是一個季度的業績報告,慕如一專門做了對比。
“據上面的業績報告顯示,在上一季度,甚至於上一年的業績報告裡,業績最優的都是幾個女經理女高管和女董事,作爲男人你們不自卑嗎?作爲一個瞧不起女人的男人你們不覺得可恥嗎?”等大家手裡都拿到表,慕如一緩緩開口。
“切,還不知道靠什麼手段弄得。”一個年紀不大,卻尖嘴猴腮的男人低聲嘟噥。
“你,站起來。”慕如一指着那個男人冷冷的說。
“怎麼?”那男的頗爲紈絝的說道。
“你可以回家了,你名下的股份我們會以高出市場價百分之二十的價格回收,保安。”說完慕如一大聲的喚了一聲保安,立馬有人進來走到那男人身邊將其往出拉。
這變故太突然,周圍的幾個股東都沒反應過來,那男的就已經被保安架了起來往出拉。
“你們放開我,還反了你們,我可是大股東,你們敢動我,我讓我老子崩了你們,不就是個賤女人,你信不信我遲早弄死你……”那男一邊掙扎一邊肆無忌憚的罵道。
“我們皇甫集團不需要不尊重女人又人品有問題的人蔘與董事抉擇。”慕如一抱胸冷冷的說道。
其他人瞬間被這種氣場震懾了。
但還是有人不甘心。
“大家還有什麼意見現在就可以說。”慕如一淡淡的看了大家一眼。
整個會議室安靜的掉根針都能聽到,剛纔那位可是餘市長的公子,連股份也是花錢買的,可是卻沒人敢惹,就連皇甫烈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這傢伙囂張,可是今個這女總裁也太猛了,上了就得罪了餘市長。
果然是初生牛犢不虎嗎?不過無論是商場還是戰場最是怕這種無所顧忌的,因爲你永遠不知道他們會如何出牌。
“聽說總裁之前是瑞心得hr,而瑞心卻因爲一批珠寶出了問題,也連累到了我們皇甫集團,據說這批珠寶當時是總裁您採購的,而品質優良的珠寶與這批次品的差額在千萬左右,所以關於總裁的人品我們覺得還有待考究。”依舊是剛纔那個李董開口,看來是今天和慕如一耗上了。
“哦,李董覺得我缺錢?”慕如一淡淡的回問了一句。
立馬周圍人臉色一遍,據他們所知皇甫烈在臨死前將自己名下所有的財產全部劃到慕如一和其兒子的名下,那些財產沒有千億也有百億,區區幾千萬對他們來說算什麼?
見大家不說話,慕如一重新開口。
“放心,關於這件事我會徹查清楚,到時一定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案,至於陷害我的人,我定然不會輕饒。”慕如一徐徐的說道,卻是輕易的將自己撇與事件之外。
那些想給慕如一找事的人,一下子無話可說了。
再討論了一些具體的問題後,散會。
慕如一踩着高跟鞋被身旁的人簇擁而出。
等出了會議室,慕如一才發現自己手心全是冷汗。
“你做的很好。”程書輕聲在慕如一耳邊說道,慕如一這才鬆了一口氣,而之前還對慕如一有些不服氣的幾個助理,則對慕如一佩服有加,皇甫總裁的眼光果然獨到,皇甫夫人也不虧是皇甫烈的女人。
慕如一瞬間威名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