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瑞氣飄飄,祥光繚繞,幾件體形特大,奇形怪狀的奇門法寶在天空中盤旋,強勁的靈力波動一浪浪的掃了出去,讓方圓百里之地都籠罩在了自己的威力圈下。山精海怪,望風而逃,方圓數百里內,真正一點陰邪之氣都找不到了。以中南派爲首,三萬中原道門的精銳潛伏在這小小的衡山金劍崖左近,哪裡還有不知死活的邪物敢靠近呢?
十幾名青衣道人,揹着雙手,遠遠的站在了一座懸崖頂上,看起來很是無聊的朝着四周打量着。可是看他們眼裡那一道道厲光,這些道人分明都是分神甚至以上境界的高手。這等厲害人物,在中原道門的一些小門戶中,已經是一門宗主的地位,如今卻被派遣出來做巡邏放哨的,可見這金劍崖中,到底聚集了多少了不起的人物。
遠遠的,一陣清風捲着漫天的青光飄了過來,一聲極其清脆的鶴鳴,一個面如冠玉,看起來不過二十歲出頭的俊美年輕人,攜帶着一個滿身霞光纏繞,有如神妃仙子的少女,倆人悄步從一片淡淡的祥雲上走了下來。後方,劍光迅速,足足有上百道百多丈長,匹練一般的劍光呼嘯而至,那上百道金光往下一落,就看到一個個白頭髮、白眉毛間或看起來是中年、少年,神氣充足,精華內斂,眼裡金光一閃之下射出數丈開外的道人,極其瀟灑的落下地面,朝前行走了幾步。
這些放風的道人不敢怠慢,連忙上前了幾步,恭敬的稽首道:“諸位道友,不知道是何門何派呀?還請賜下道號,我等好讓諸位掌門前來迎接。”這些道人的眼光都是很高的,那些遇劍飛行的道人也就罷了,雖然劍光威勢極大,可是他們自忖也能做到。可是那領頭的兩位青年男女,渾身仙氣繚繞,腳踏雲彩而來,分明就不是修道人的手段了,這種厲害人物,那是萬萬怠慢不得的。
那青年道人微微的笑了笑,也不知道他弄了個什麼手段,就這微微一笑,就彷佛他身周百花怒放一樣,一股讓人極其開心、喜悅的氣息就這麼盈蕩了開來。“還請諸位道兄前去通告一聲,就說我一元宗天風道人偕同前掌門之女趙月兒,以及門下三四代門人,前來拜會。”頓了頓,他又笑道:“此番中原道門於各地集合,準備斬妖除魔,卻又如何能少得了我一元宗呢?”
這化名天風道人的,正是呂風。他用極其高明的仙術,直接改變了自己的容貌氣質,這可是普通的幻形術所萬萬不能比擬的,這是直接改動了自己面部的肌肉和骨骼的生長模樣,活生生的一張新臉蛋,哪怕你是太古天神,也是看不出任何的可疑之處。而趙月兒呢,直接恢復了本名和本來容貌就可以了,她以前在呂風身邊時,可直接是改了名字和容貌的,如今換了回來,誰還認識她?
朱瞻基的大軍跑去和小貓的主力回合,和朱僜的叛軍正面對上了。而呂風隨便找了個藉口,就施施然的帶着趙月兒以及百餘名門下道行最高,御劍手段最厲害,身上都有幾件巫族異寶的門人,朝着中南派等大門派集中的衡山而來。這次諸門派同心協力,準備集中所有的力量殲滅右聖所屬修士的大事,呂風怎麼能不親自參加呢?
一聽是一元宗的人到了,中南點星真人等一衆高手名宿連忙迎了出來,遠遠的就飄身上了那懸崖,歡聲笑道:“不知是一元宗的諸位道友遠道而來,貧道等有失遠迎,還請天風真人不要見怪,不要見怪啊。”那點星真人看了看一元宗的陣容,不由得默默點頭,朝着呂風稽首到:“一元宗所遭魔劫,貧道等也有耳聞了,如今想來是天風真人接了那掌門之位麼?”
呂風微笑着行禮,溫文爾雅的說道:“正是晚輩不才,得本門幾位長老之力,功行大進,如今忝掌一元宗得門戶。晚輩德學淺薄,正要向諸位前輩好好請教纔是。此番除魔,晚輩卻也不敢多做主張,一切都有諸位前輩做主,本門且供驅遣就是了。”說完,他又是深深一禮。
點星真人他們哪裡敢受呂風的大禮?連忙謙讓過了,口不迭的說道:“天風真人實在是客氣,客氣呀,一元宗的諸位道友,看來都是道高德隆之士,何來驅遣一說?如今魔焰滔天,正是我等同心協力,斬妖除魔,匡扶正道的大好時機。若我等能剷除這一干魔頭,則中原妖氛一輕,卻是天大的功德,我等日後,都得上天的好處,卻是不用多說的了。”
當下,呂風笑嘻嘻的和點星他們分別見禮,和點星真人手挽手的,就這麼走了進去。趙月兒則是遊刃有餘的,和那些掌門中少數幾個掌門的雙修伴侶談笑風生,也已經是極其融洽了。甚至於呂風帶來的這百多名門徒,也是呂風精挑細選出來的,賣相極佳,卻又一個個j猾狡詐到了極點的厲害人物,一個個也很快的和那些道人打成了一片,再也不分彼此。
須知道,這些一元宗的門下,可都是從錦衣衛、遊仙觀、破陣營裡廝混過來的,一個個心黑得好似木炭一般,又最是篾片不過,拉人情套近乎,這是他們的求生本能。也就是頓飯的功夫,那些不諳世事的老道,就已經把他們當作知己了。
金劍崖下游雲洞內,呂風和那些老道推辭了一番,終於和幾個大門戶的掌門按照平級的位置坐了下來。那些老道一個個面有得色,對呂風如此的謙虛謹慎的作風很是滿意。要知道,如果按照輩分來推算,呂風比在場九成九的掌門輩分還要高個三五輩的,因爲一元宗的前輩太懶,總是懶得收徒弟,弄得上百年才收徒一次,結果弟子的輩分自然就高。哪裡象中南這些門派,三十多年最多五十年,總要收錄一批新門人的。
所以,呂風這個比周圍所有的掌門幾乎都要高上幾代輩分的‘前輩’,卻如此的謙虛,的確就已經讓這些老道對他有了很深的好感。呂風心裡暗自感慨:“我們出來混江湖的,講究的就是一個臉面,你給人家臉面了,人家自然敬你一丈……師祖、師伯他們,以前卻是太不通人情了,弄得門庭冷落,也難怪人。”可是他卻不想想,修道之人和混江湖的混混,有可比性麼?
咳嗽了一聲,呂風端坐在那蒲團上,緩聲說道:“今日貧道得見諸位前輩,委實開心。尤其諸位前輩乃是爲了中原氣運所在,羣匯羣力,除魔衛道,更讓晚輩大爲欽佩。”說完,呂風就在蒲團上,朝着四周的老道,團團稽首了一次。這個禮卻是四不象的,道人們不會如此行禮,只有江湖上的好漢拜見當地堂口的時候,纔會用這種四方揖。
不過,老道們哪裡明白其中的關竅?看到呂風這般客氣,連忙紛紛還禮不迭,口稱“不敢,不敢”。雖然他們都知道一元宗人丁稀少,這高手也不多,可是畢竟是遠古煉氣士的嫡系流傳,誰敢小覷了他?尤其今日呂風和趙月兒騰雲駕霧而來,速度卻又比後面劍光快了不少,這等修爲,已經讓在座的大部分掌門人心驚了。所以這些道人對呂風的客氣,卻也是沒有任何的虛假成分的。尤其有幾個小門戶的掌門,更忙不迭的站了起來,朝着呂風連連稽首。
淡然笑了笑,兩隻手隨意的放在了膝蓋上,呂風眼裡兩道金光閃電般掃了一下身邊的幾個大宗掌門,稱聲喝道:“近日聽聞,有海外魔頭來中原作祟,貧道實在惱怒。又聽得中南點星真人爲首,聯合了崑崙、茅山、龍虎山、天師教、全真教等等等等諸門戶的前輩高人,準備以太古陣法‘十絕誅仙大陣’誅滅之。”
點星真人他們心裡一個哆嗦,渾身寒毛直豎。這準備用十絕大陣誅滅右聖所屬魔道修士的計劃,知曉的人寥寥無幾,這一元宗的天風道人卻又是如何知道的?一時間,這些道人對呂風,很是有了點高深莫測的畏懼感。
呂風呵呵的笑了幾聲,很溫和的說道:“貧道不才,蒙收入一元宗,不及一甲子的年月,道行淺薄,法力低微,除了有幾件前輩贈送的法寶,卻也沒有什麼可自豪的地方。不過,貧道卻有一分除魔的熱心在。既然有點星真人以及諸位高人坐鎮,統籌全局。”呂風故意的頓了頓,看了看四周道人們變幻的臉色,又輕笑起來:“如此,這引誘那些魔頭們進入十絕大陣的任務,不如就交與貧道如何?”
點星真人悚然動容,這當誘餌引誘魔道們進入十絕誅仙大陣的人,風險極大,他們考慮了很久,都沒有選出合適的人來。誰知道呂風居然是來了之後一點客套話都不說,就直接討要這等九死一生的事情,頓時不由得爲難起來。崑崙派遣在這邊的幾個長老更是面面相覷,半天說不出話,這一元宗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積極主動啦?以前有好幾次,魔道中的高手欺負到了一元宗的山門口去,若不是做的太過火了,一元宗的前輩高手們都是懶得理會的,怎麼一元宗換了個掌門,卻是如此的激進的?
崑崙派的老道們面色有點凝重,這一元宗的現任掌門都是這般情形了,不知道他的門下弟子,卻又是何等脾性呢?一元宗突然變得如此的積極入世,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啊,尤其對他們崑崙而言,更不知道是好還是壞了。
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這次崑崙派領軍的長老已經是笑着開口了:“既然一元宗的天風真人如此古道熱腸,爲了我們的除魔大業如此的傾力而爲,貧道等還能反對麼?如此,就請七日後,十絕古陣的陣圖經過一個大周天的運轉,迴歸原位之時,天風真人率領門下弟子,前去向魔頭們挑戰如何?只要能挑撥得他們前往陣圖所在,就由不得他們肆虐了。”
‘呵呵呵呵’的大笑了幾聲,呂風欣然點頭,莫測高深的眯起了眼睛,就此在蒲團上小憩起來。一時間整個洞窟內的道人們滿頭的霧水,摸不清呂風的深淺高低。點星真人等幾個修爲最強的老道紛紛相互打眼色,對呂風更是高看了一眼,已經把他當成平級的厲害人物對待啦。
呂風卻是在心裡暗自冷笑:“原本就是用你們去消耗右聖的實力的,最好他也能把你們多殺傷幾個。本大人打算的就是漁翁得利,卻和你們這些老道攀什麼交情呢?現在交情深厚了,日後搶奪你們的山門基業,都不好意思了,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麼?嗯……還要做的更加高深莫測一些,那些前輩高人,可都是脾氣古怪的,要不要在這七天中故意找茬子和他們打鬥幾場?哎呀,不知道小貓那邊情形如何了,那右聖若是執意全力發動,用法術對付朝廷大軍的話,怕是小貓以及那些個老道頂不住的。”
“呔,管他這麼多?就算小貓頂不住了,領着門人們逃命總沒有關係的,順便還可以把我那寶貝徒弟給帶走,至於其他老道的死活,關我什麼事情?”呂風輕輕的哼了一聲,再也不以小貓那邊的戰局爲意了。
什麼叫做莫測高深?此時呂風的表現就是莫測高深。他根本不管其他的老道再商議什麼,就這麼五心朝天的打坐在那裡,眼皮微微的耷拉着,兩道尺許長的金光從眼皮縫裡射出來,就好像兩柄金色的小劍一樣,已經實質化了。一隻小小的蚊蟲從呂風面前飛過,不小心碰上了那兩道金光,立刻就被光滑的切成了兩片。
洞窟內,諸多掌門人心頭大震,對呂風已經是有點恐怖的感覺了。這是什麼修爲啊?眼神裡射出金光的不少,只要到了窺虛期門檻上的人,眼裡射出個七八丈長的各色光芒,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這證明他們體內的真元充沛無比。可是眼珠子這麼脆弱的器官,能夠射出兩道僅僅有尺許長,卻有如極品飛劍一樣擁有着極大殺傷力的光芒,這……坦白說吧,就算是渡過了天劫,眼看就要飛昇的準仙人,也沒這能耐。
點星真人以及崑崙的幾個長老,還有其他幾個大門戶的掌門,對呂風的態度,立刻就從尊重變成了崇敬了。修道界就和江湖一樣,一切以實力說話,你有多強的實力,就有多高的身份,沒有例外的。既然呂風表現出來的實力,居然已經超過了渡過了天劫的準仙人,那他在這些最多不過洞虛期的道人中,就是一等一的老大,沒有二話說的。
洞窟外突然雷霆一震,滿天光華閃動了一下,隨後就傳來了一個女子柔和但是充滿了驚訝還有一點點驚駭的聲音:“月道友果然……果然法力無邊,我等二十七人聯手,居然還是敗給了你了。”諸多老道頓時差點就跳了起來,和趙月兒切磋的那些女道人,都是這些老道雙修的伴侶,都是各自門戶中一流的好手,二十七人聯手,卻被趙月兒一雷霆震散了開去,這趙月兒的道法到底到了何等地步?
由此,也可以看出來,這天風真人的實力,實在是恐怖啊,真不知道他是如何修煉的。點星真人有心問一句:“道友已經渡過了天劫不成?”可是卻又沒有問出口,怎麼看,這呂風也不像是渡過了天劫的人物啊,最近幾年,中原大地上,也沒有天劫發動的跡象。莫非他是幾年前就渡過了?可是,這小道人,才入門半甲子,要說他入門二十年就渡過了天劫,這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
一時間,這些掌門人心亂如麻,想不到那個橫行霸道的遊仙觀剛剛消失,這神秘無比的一元宗主又出現了,這年頭,天下道門隱藏的高手就真的有這麼多不成?崑崙、中南的那些元宿長老更是臉色變幻不定,也不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呢。
七天的時間一晃而過,趁着那日太陽真火的力量最弱,天地中肅殺之氣最濃的關頭,諸多門派的老道從中原數個洞天福地聚集地紛紛集中,朝着古朝歌郊外的荒地行去。昔日金鰲島的截教仙人在通天教主的率領下,佈下的十絕誅仙陣,就在那處地方。想當年,也不知道多少闡教仙人在這裡栽過跟頭,道人們有信心,只要那些魔頭們敢進入這十絕大陣,他們就沒地方可逃了。
更況且,除了這十絕大陣,中原道門、佛宗無數避世的絕頂高手也紛紛露面,參與了這次的除魔大會,更是讓主事的點星真人他們信心十足。就好像那崑崙罷,居然一傢伙來了十三個千年前就已經渡過了天劫,卻死死的封住了自己的真元氣息,在人間又潛修了千年的老怪物。而中南呢,這樣的人物也出來了九個。還有其他門戶,就有如茅山,居然一次性的請出了七位長老,驅動了三十六具比傳說中的飛天夜叉更加強大十倍的,修道界中無人認識的‘幽冥屍王’出來。而茅山派以前說過什麼?說他們全山上下,也不過有三五具飛天夜叉罷了!
總之,就這一次,中原道門沒有一個門戶還在藏私,或多或少的都把自己門戶中隱藏起來的力量暴露出來啦。且不說別人,就說呂風看到了那幾個排名靠前的門戶派出的高手元老,就不由得在肚子裡面怒罵了一聲:“孃的,你們這還叫修道人麼?分明就是一羣賭場中拿着至尊寶的牌等着吃人家癟十的王八蛋!我們一元宗,可是從來不隱藏自己實力的,那時候我們滿門上下,也就十幾個門人,也沒辦法隱藏自己實力呀!”
不過,呂風卻忘記了,如今隱藏實力最大的,可就是他一元宗呢。
這一日,陰風大盛,乃是貪狼、破軍、七殺諸兇星照世的關頭。這些陰煞之氣掩過了天空中純陽的太陽真火,天地中陰氣極盛。有靈眼的,可以看到有凶煞的鬼神公然在人間出沒。這等極兇極惡的日子,正是發動各種血煞之陣或者那等窮兇極惡法術的大好時機。
右聖在等待,在等待天地中陰煞之氣最重的那一刻。他的面前放着九十九個祭壇,每個祭壇都是由九十九個骷髏頭構架成的。汩汩的血液從那些骷髏頭的七竅中慢慢的流淌出來,又慢慢的被吸了進去,弄得這些祭壇有如活物一般。血腥氣沖天,整個朱僜叛軍營地被籠罩在一道紅霞中,隱約可以看到無數的陰神惡鬼在那紅霞外貪婪的遊走着,小心翼翼的準備對着那紅霞放口一吸,美美的吃上一頓血食。
從附近村莊內抓來的一萬四千五十八名精壯的漢子被死死的綁在了柱子上,正好圍繞在了那些祭壇的四周,看起來一片密密麻麻的拼命掙扎的身影,好不讓人心裡發顫。那些叛軍士兵獰笑着,用小刀一刀刀的碎碎的割這些漢子,讓他們的血流淌出來,被那祭壇吸進去,讓他們慘叫連連,滿臉的兇怒之色,煞氣沖天。
右聖渾身籠罩在一層淡淡的黑霧中,滿意的看着那些精壯的漢子。他頭都不回的朝朱僜笑道:“有了王爺的幫助,本聖這近十年來,已經收集了三十六顆萬魂血珠,這都是王爺的功勞呀!所以,本聖今日卻也就豁出一切,替王爺佈下了這個世間最兇的大陣,萬魂血陣。”他得意的摸了摸自己的鬍鬚,繼續笑道:“只要這陣法發動了,城外的數十萬朝廷大軍,全部化爲血水,被本聖練成血珠。”
挑了挑眉毛,右聖很自得的長嘆起來:“到時候,王爺可以輕鬆的揮師直指北平,登基稱帝,到時候,本聖就在天下三十六座靈秀山峰上,擺下三十六座法陣,以萬魂血珠祭煉之,可以保王爺的皇位千秋萬代,永世不衰。”右聖笑得很得意。
朱僜長笑起來,手中戰劍狠狠的往地上一杵,笑道:“如此,就有勞仙長了,等本王登基了,這護國天師一職,少不得是仙長的了,其他的榮華富貴,本王此番也不多說了。”他陰沉的笑着:“嘿嘿,朱瞻基小娃娃,就憑你,也想當皇帝不成?若不是呂風那廝拼命維護你,你早就在應天府就被本王的殺手給滅殺了,哪裡還有你登基的機會?”
聽到呂風的名字,右聖的臉上不由得抽動了一下,他冷漠的說道:“等打下了北平,這呂風是一定要殺的。本聖要把他煉製成法寶,讓他的魂魄永遠囚禁在法寶中,哀嚎痛哭,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唔,奇怪了,這幾日,那城外的老道們,卻是不出來挑釁了,莫非,他們已經害怕了本聖,不敢出來了麼?”
朱僜也是面色一變,可不是麼,城外的朝廷大軍裡面,居然有數百極其厲害的各派高手,每日裡朝廷大軍攻城的時候,總是他們配合着朝廷大軍一起衝上來。兩方軍隊在城牆上打得不亦樂乎,而兩邊的修道人,則是在天上‘叮叮噹噹’的打得更加熱鬧。而且右聖控制了出戰了魔道修士的人數,並沒有利用人數上的優勢取勝,那些道人應該不知曉城內修士的具體實力的,怎麼他們今日卻是如此的老實呢?
沉默了好一陣子,右聖突然乾笑起來:“想必他們也知曉了本聖的厲害,不敢再來了罷?不過,無所謂,今日本聖派出了四千人在虛空中守着,只要他們敢再來,就再也不用回去了。嘿嘿,本聖今日還盼望他們來呢,有了他們那幾百元神加入這陣圖中,威力起碼……”
他的話沒能說完,因爲他身前不到三尺的地方,空氣一陣的扭曲,一個人影憑空出現。哪裡容得朱僜和右聖反應過來,這人的速度比起魔化後的靈先生他們,還要快了十倍不止,當下就是一耳光重重的抽在了右聖的臉上,隨後一腳踢在了朱僜的小腹上。朱僜一聲悶哼,喉嚨裡‘吱兒’一聲,就被踢得向後倒飛了十幾丈,撞塌了一堵圍牆,四腳朝天的倒在了地上。
朱僜小腹上的衣甲粉碎,眼看着一個青紫色的腳印出現在小腹上,慢慢的腫起了足足有一寸高。朱僜嘴角流出了一絲黑血,卻是已經昏了過去。周圍的將士一陣驚呼,驚惶的衝了過去,圍住了朱僜,保心丹、化淤散流水價灌了下去。
右聖那邊,則是更加不堪。那人隨手的一掌,卻帶着兩股截然不同的恐怖力量,一主生,一主死,相容相匯,彷佛滔滔長江水一樣粉碎了右聖的護身真元,衝進了他的臉部肌肉。‘砰砰、嘎吱’,右聖甚至能聽到自己臉上傳來的經脈、肌肉的碎裂聲,一股劇痛傳來,右聖不由自主的張大嘴,張口就是幾塊破碎的牙齒狂噴了出來。
在外人看來,右聖的整個左邊臉頰,已經腫得有如豬頭一樣。這人到底是誰啊?隨意的一掌,怕不是蠻力都有二十萬斤以上?否則以右聖如此堅韌的魔體,就算沒有揭開封印,卻也不是普通飛劍能擊傷的,何況是用巴掌掄呢?
就有如所有人的本能反應一樣,普然受到了重擊,右聖眼前一黑,他居然忘記了戰鬥的技能,按照天生的本能,兩隻手拼命的捧住了自己的腦袋,唯恐再受一次同樣的耳光。於是,這更加符合了那突然襲擊他的人的心意。就看到一條青色的身影繞着右聖瘋狂的旋轉着,拳、掌、爪、肘、膝,無數道攻擊,帶着刺眼的金光,轟鳴着砸在了右聖的身上。
轉眼間,那人影一陣晃動,竟然同時出現了七八個分身,每個分身竟然都有如本體一樣,操着奇形怪狀的黑色兵器,同樣捲起了濃濃的金光,就彷佛街頭的小混混鬥毆一樣,對着蜷縮在地上的右聖就是一通瘋狂的毆打。‘砰砰’的巨響聲中,他們所在的高臺轟然倒塌,已經被那恐怖的打擊力整個的給震碎了。
右聖瘋狂的號角着,他感覺着,自己的身軀就彷佛一塊山西人手中的麪糰一樣,正在接受無數難以忍受的蹂躪。捏、抓、按、揉,用槓子壓榨,他整個身體都在嚎叫,都在呻吟,這等打擊力,已經超出了他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
那青色人影,正是呂風。他手中操着的,就是從小貓那裡要來的,藏天印中威力最大,分量最沉重的三十多件巫族密寶中的七件。巫族的巫力,配合着呂風強橫的兩儀生氣,加上他的軀體中原本就蘊涵着的,來自破碎的、和他融爲一體的翻天印的毀滅性能量,匯聚成了一股性質前所未有,純粹爲了毀滅而生的巨大力量,衝進了右聖的身體。
一道道的金光轟鳴着砸進了右聖的軀體,速度卻又是如此的快。每一眨眼的功夫,總有三五柄法寶起落數十次。右聖渾身哆嗦着,已經被活活的砸進了地下三丈深,附近的岩層,可都全部崩壞啦。右聖此時那個氣惱啊,若是普通修道人,此時早就骨肉成泥,可是他偏偏卻是修魔者,尤其身體受聚元翎作用,已經變成了堅不可摧的魔體,所以此時只能被動的捱打了。
每次他想要變幻神通脫離這尷尬的局面,立刻就有一股浩浩蕩蕩的純正元氣引發一股天地元力,把他打翻當場。尤其那幾件黑色的法寶,看起來烏漆麻黑的,卻有極強的破魔力量,硬是壓制得右聖體內的魔氣動彈不得。呂風那個爽快啊,幾個分身全力運轉,硬是把右聖打成了滾地葫蘆一般。‘砰砰砰砰砰砰’,無數聲巨響,右聖身上的衣物全部碎裂,就剩下了一條黑漆漆、乾癟癟的身體在地上亂哆嗦。
此時,若是呂風下狠心,用銷魂劍直接捅破右聖的紫府,右聖也就完蛋了。誰叫呂風是用《問天篇》中的玄妙手段,潛過了數百個平行的空間,突然出現在右聖面前的呢?這等偷襲的手段,原本就是防不勝防的,何況是呂風這等層次的高手?可是呂風不甘心啊,他可不甘心右聖就這麼死去,他要右聖在臨死前,再多受無邊的痛楚,然後再慢慢的把他的殘魂收集起來,煉製爲法寶,讓他永世不得超生啊。
當下,看得右聖嘴角已經流出了黑色得血液,呂風狂笑一聲,化爲一道金光跳出了那已經有二十丈深的大坑,大聲喝道:“妖魔,吾乃一元宗當代掌門,今日特地來揍你一頓開心的,你能把吾如何?從今以後,我見你一次,揍你一次,什麼時候揍死了你,什麼時候算完!”說完,呂風長嘯一聲,雙手合成一道靈訣,突然朝着天空放了出去。
‘嗡’的一聲,空中出現了密集的黑色雲層,無數的金色光點在那雲層中瘋狂的閃動。突然之間,數萬道雷火帶着十幾丈大小的巨大隕石,裹着厚厚的火焰,就這麼憑空打了下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呂風銷魂劍出,無數道匹練般的金光閃動,那些被綁住的村夫身上繩索紛紛斷裂,呂風長笑一聲,大袖一捲,那萬餘名村夫飄飄蕩蕩的飛起,被他捲進了袖子裡,呂風踏着一片金色的雲彩,飄飄蕩蕩的去了。
‘轟隆’一聲,整個叛軍佔據的城池升騰起了一朵蘑菇雲,城牆徹底的崩潰,長五里、寬四里的城池,被憑空砸得下陷了五百丈。城內叛軍士兵死傷慘重,就連右聖屬下的那些魔道修士,元嬰以下的也不知道傷亡了多少!呂風這一招,正是來自‘小寰天’的太古密咒,這還是他刻意的減弱了威力的效果,否則以他如今的修爲,這一‘混沌雷火’放下,方圓五百里,怕是都要被憑空抹掉一層去。
右聖艱難的從大坑內爬了起來,他的祭壇構建的法陣已經粉碎,也幸好是這祭壇的功效,才護住了方圓裡許之內的朱僜等人,沒有受到太大的傷亡。就看到渾身赤裸的右聖瘋狂的跳了起來,朝着天空中踏雲飄然而去的呂風咒罵到:“一元宗的殘孽,今日壞本聖好事,本聖不滅了你一元宗滿門……我,我,老子就是你養的!”
右聖惱羞成怒啊,就沒辦法形容他肚子裡的那火氣了。他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屈辱?就算是元聖,想要把他揍成這個樣子,也是極困難的事情,偏偏一個被他滅了門的一元宗的道人,偷襲他老人家,把他打成了地老鼠一樣,還壞了他的法陣,打傷了自己準備扶植的朱僜,現在還不知道死活呢!這能不讓右聖惱怒麼?
一聲厲嘯,右聖化爲一團黑氣,朝着呂風追了過去。他屬下的那些神君,一個個臉色也是難看到了極點,當年他們可都有份參加了屠滅一元宗的行動的,誰知道今日卻又冒出了一個一元宗的掌門呢?當下他們招呼了一聲,紛紛化爲各色光芒,緊緊的追了過去。這些神君一動,右聖屬下的那些魔頭可都動了,他們不知道具體怎麼回事啊,他們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啊,怎麼自己老老實實的坐在城裡,突然就天上打下了雷火,把自己連同整個城池就給砸下了地面五百多丈呢?是不是有敵人大軍來襲呢?所以一看到右聖他們這些大魔頭都飛了起來,這些魔道的修士不敢怠慢,只要是還能行動的,都飛起來啦。
這一下,可就看出了右聖屬下的雄厚實力了,足足六萬多道各色光芒,劃破了長空,緊緊的追着呂風衝殺了過來。六萬多魔道的高手,這幾乎就是中原魔宗六七成以上的實力了!當然,這其中也有元聖的功勞,他收羅的那些魔頭,在他莫名失蹤後,如今也全部成了右聖的屬下呢。
呂風長笑着,踏着一朵雲彩,飄飄蕩蕩、輕鬆自如的往前急飛。他也太下作了一些,飛着飛着,突然回頭就是一道靈訣發出,頓時滿天又是雷火擊下,或者憑空捲起了萬丈波瀾,或者數十座巨大的山峰轟然砸下,或者無數根粗達十丈的巨大木樁子呼嘯着從地面橫衝了上來,或者是無數柄鋒銳之極的金刀破空襲來。總之五行法術,今日在呂風手中用了個遍。
呂風如今是何等法力?他用了五成真元放出來的法術,就連右聖都免不得受傷,何況是他屬下的那些魔頭?總之每一次法術轟出,就有數十、數百的魔頭慘嚎着化爲灰燼,這仇怨,可就更大了。右聖氣得是咆哮如雷,腦袋中最後一絲清明也消失了,巴不得就衝到呂風身邊,把他生吞活扒了,把他嚼成齏粉,然後再狠狠的吞進肚子裡面去。
於是,越追越遠,越追越遠,他們可就飛到了古朝歌的郊外地界了。就看到那裡陰雲密佈,狂風呼嘯,呂風一頭就紮了進去。右聖不作任何思量的,緊跟着呂風衝了進去。他屬下的那些沒什麼腦漿的屬下,也緊跟着追了進去。其他的很多魔頭,收不住劍光了,看到其他人進去了,他們也就進去了。
現在,突然剎住了腳步,傻乎乎的懸浮在那陰雲陰風範圍外的,就只有三千多最爲j詐的魔道修士。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覺得不是滋味,怎麼前面這地方看起來,這麼古怪,就好像一個大陣的模樣呢?
可是,他們已經來不及招呼右聖他們了。就聽得滿天‘南無阿彌陀佛’、‘無量壽佛’的佛號、道號聲,一輪輪佛光、一朵朵蓮花憑空出現,超過三萬名正道修士,把他們團團圍在了中間,隨後,根本沒有任何的場面話,各種法寶、飛劍,雨點一樣的就這麼傾瀉了下來。
一個魔修士被一個胖大的老和尚一禪杖震成了粉碎,他絕望的朝着那陰雲密佈的方向看了過去,隨後,他徹底的死心了。那邊,團團的圍成了一個方圓三百里的巨大圈子的,起碼超過了五十萬的修士啊!
一團金色雲彩突然從那陰風中衝了出來,呂風‘哈哈’狂笑着:“諸位道友,魚兒已經上鉤了,怎麼還不發動呢?”呂風那個得意啊,自己孤身一人,不就把右聖他們勾搭過來了麼?這實在是太簡單了,還過足了癮頭,狠狠的毆打了他一頓,怎麼能不讓他痛快呢?
滿天的正道修士同時大笑,雙手一按,頓時,方圓三百里的範圍內,風起雲動,一座肅殺到了極點的大陣,帶着滿天的陰風邪氣,帶着滿天的各色的奇異光芒,以及數百萬座奇形旗門,飄然出現了。‘嗡’的一聲,所有的道人身體都是一抖,只覺得渾身的真元,差點就被這大陣給捲了進去……
呂風喃喃的驚歎起來:“這等兇惡的大陣,我們還是發動大陣的人,都差點被毀掉了根基……那,在這大陣中的人,能堅持多久呢?”
那邊,小貓一聲令下,上千名正道修士同時出手,施展了翻江倒海的巨大法力,把那陷下去的城池緩緩的升了起來。三十萬平亂大軍一聲吶喊,緩緩的逼向了那已經破爛不堪的城池。
城頭上,一個孤零零的身影出現了。渾身哆嗦的朱僜惡狠狠的盯着歡呼着策馬奔馳而來的朱瞻基,放聲喝道:“朱瞻基……他孃的,本王,本王,本王投降了!”
‘噹啷’一聲,朱瞻基手中潑風大刀猛的掉在了地上,他滿臉的失望,憤怒的看向了朱僜,差點就要破口大罵了!小貓滿臉的j笑,摸摸鬍鬚,不管那無比失望的朱瞻基,自顧自的帶着士兵,收容俘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