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掃過庭院,昨日還在燦爛開放,讓滿院流芳的白玉蘭,此時花葉凋零的紛紛落下,也許是沾染了院子中的那一絲靈氣,這原本普通的白玉蘭花卻也帶上了一些靈異,雖然被寒風無情的掃落,卻依然保持了怒放時的完美姿態,帶着一點悽美的無奈,從那枝頭慢慢的飄了下來,肥厚沉甸甸的花瓣,飄灑在那庭院中,依然不依不饒的釋放出濃郁的芳香,甜絲絲的香氣中,竟然帶着一份悲苦了。
呂風卻是滿心歡喜的端坐在庭院中,任憑那飄落的花瓣灑落在他的身上,嘴裡喊着一顆靈先生送他的零擔,把那一縷縷純淨的靈氣吸入體內,順着體內鎮遠流動的方位運轉良久,然後才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來。靈先生他們準備給呂風灌頂輸功,強行提升他的法力道行,此時正是在叫呂風先自己運功調息幾個周天,把體內靜脈全部貫通,氣脈調和後方便他們施爲。
對於呂風來說,如今體內百脈俱通,甚至他已經沒有靜脈可以形容。但是,既然靈先生下了老本,把那據說他身上也不過三五粒的靈丹都送了一枚,爲什麼不用呢?所以雖然明知道這番做作對他沒有任何的效果,呂風依然老老實實的盤膝在那裡,閉目運氣。同時,他也在體內虛化了一套靜脈體內系出來,並且從外界吸了一些雜駁不純的靈氣在那靜脈中運轉,做出了一副他也不過是金丹期修爲的假象。
他並不擔心靈先生他們能查探到自己體內真正的真元的跡象,畢竟那是比純粹的混沌元力更上一籌的兩儀生氣,不到神人大成的境界,是不可能察覺這種真元的痕跡的。可是爲了安全期間,呂風還是把那真元全部壓縮在了識海之中,化爲了一團朦朦朧朧,虛虛蕩蕩的紫氣,在那裡載波載浮。僞裝成了質地不甚高明的氤氳紫氣的狀態。
四個老道站在呂風的身後,得意的低聲吹噓着:“就以我們的視力,隨便給呂風輸入一點真元,就頂得過他萬年苦修了。我們是什麼,他又是什麼?他的體制明顯不如我們,我們修煉一年的成就,就比得上他百年的修爲。當然了,今天我們要好好的造就呂風,以後他就可以自己承當大部分的事務,不用再勞煩我們了嘛。”
猛然間,靈先生的眼睛睜開,笑道:“呂風,那顆靈丹的效力已經全部發散了罷?道爺我估計着時間也差不多了,可以動手了罷?來,來,來。也不用多說,我們每人送你三千年到五千年的修爲,再助你度過那最後的天劫重刑,日後你也就是人間頂尖的高手了。就算元聖他們來找你的麻煩,只要他們不解開身上的禁制,你也不用害怕他們的了。”
呂風很恭謹的站起來,帶着點赧然,一點點的羞澀的,朝着四個老道鞠躬道:“晚輩無能,卻是害得四位道長白白的耗費道行修爲了。”
空先生很開心的笑着,搖頭說道:“無妨,無妨,我等禁制起來的功力,就不止這麼一點,總之如今的我們在如今的人間界,也無法使用這麼強的力量,不如轉贈給你,讓我們多出一個高手來。嘿嘿,就是不知道你的根骨如何。若是你的根基地確實好,我們多耗費一點真元卻也沒有大礙的。唔,一切到時再說罷,先找個安全的密室,等我們佈下了禁制就動手。”
水元子突然從旁邊的一個小池塘中冒了出來,懶洋洋的說道:“這點可以放心,有爺爺我在,你們絕對穩若泰山。風小子,不要客氣,你不是會什麼寂滅心經麼?給爺爺我吸乾了他們,嘿嘿,水爺爺我就看不得這些滿嘴吹牛喘大氣的。”水元子冷冷的掃了靈先生他們一眼,不屑的說道:“還以爲你們多厲害,原來不過送個三千年的道行,嘖嘖,好大方呀。”
靈先生他們氣煞,目光不善的朝着水元子瞪了半天,終於冷笑起來:“這位水道友,若有機會,我等四人一起要領教你的高招。”隱約的,四個老道也知曉水元子的來歷不凡,乃是很厲害的任務。可是他們四人,就從來沒把什麼人放在心裡過,自然更不會覺得水元子這麼一個俊俏的小老道有什麼值得重視的。加之今日又是水元子故意挑釁的,他們四個老道能不冒火纔怪。
聽到靈先生那賭氣的話,水元子的臉上突然冒出了呂風標誌性的奸笑:“嘿嘿,風小子,你可聽到了,人家可是大方的緊呢。嘿嘿,不說廢話了,你就運足了功力吸罷,看看這四位道爺,到底有什麼厲害的。”水元子齜牙咧嘴的笑着,笑得那個得意啊,就彷彿看到幾隻昏頭昏腦的小母雞,發傻了來給黃鼠狼拜年,而它就是那黃鼠狼一樣。
呂風很赧然的笑着:“這,這多不好意思啊,四位道長,他們的功力也是辛辛苦苦的修煉出來的,得他們允諾給晚輩增加功力,就已經很是覺得受之有愧了,哪裡還能……”呂風很‘羞澀’的笑着,那個不好意思的模樣啊,就彷彿新娘子在新郎面前脫衣一樣,可憐兮兮,羞羞答答的。可是看看他低垂的眼簾下,那一對眼珠子裡面,那真的是鬼光亂閃,彷彿急電一樣啊。
真先生朝着水元子看了半天,冷笑到:“呂風,無妨,你儘管施爲就是,我們並不小氣這點功力,只要你能消受得了,就儘管用寂滅心經來吸納我們的真元吧。哼哼,我們就算消耗了一萬年,兩萬年的苦功,卻也還是要比某些山野道人厲害得多,你不用顧及什麼。”
呂風低下頭,靜悄悄的點頭,很乖巧的跟着靈先生他們四人往練功的密室走去。水元子卻又在後面怪聲怪氣的說道:“嘿嘿,雜毛老道,你們說道了可要做到啊,別到時候又捨不得那一點點真元了。嘿嘿,還有最後的天劫,爾等逆天行事,強行把自己的真元灌輸給了呂風,可是大幹天忌的事情。爺爺我能給你們抵擋那域外天魔的侵襲,可是你們心底的魔頭,道爺我可能無能爲力了。”
幻先生回頭不屑的看了水元子一眼,冷漠的說道:“汝抵擋那天雷劫火即刻,域外天魔?心魔?嘿嘿。在我們面前,何等魔頭趕來侵擾?”眼中綠光閃動了幾下,幻先生從那密室的入口處就開始設置禁制,兩隻手飛快的舞動,眼看的一道道細細的黑煙綠光從指縫中射了出去,在空氣中組成了一道道細細的、薄薄的、若有若無的屏障。
水元子卻也很配合四個老道的舉動,他在距離那入口還有十幾丈的地方就停下了腳步,兩隻手朝着四周一引,頓時看到密密層層的霧氣憑空升了起來,把那密室入口外長長的甬道攔了個結結實實。金光一閃,靈先生他們不由的皺起了眉頭,因爲他們看到那白霧中竟然有無量數細小入微,不過寸許大小的金甲神將、金身佛像不斷的閃動了起來,這分明是佛道兩宗最高明的降魔之術,卻不知道如何被睡姿全學到了手。
四個老道相互看了一眼,冷哼到:“呂風,這水元子,卻是個大高手啊,你怎麼把他招攬在手中的?雖然他的道法極強,乃是你最好的助手,,可是也得小心,也許他會壞你的事情啊。”幻先生語氣極其凝重的告誡着呂風,提醒他一定要注意檢視水元子。水元子這一手至高的降魔法門,讓四個老道平地裡多出了幾分戒心。
呂風連連應諾,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樣:“諸位道長放心,這水元子麼,晚輩卻是有信心的。他所好的,無非就是高官厚祿,功名富貴以及沒美酒美食了。收買他那是極其容易的,他平日裡也不講道理,唯晚輩所命是從,乃是一等一最好的打手,根本就沒有腦子的,哪裡會敗壞我們的大事呢?”
看到靈先生他們臉上的笑容,呂風連忙補充到:“弟子近日已經收到了消息,在天山絕谷底之下,發現了一條火奚銅的礦脈,大概能開採處數千斤的火奚銅來。這可是鑄造法龍必須的材料呀!弟子已經命令屬下出發了,在當地召集民工加快開採,只要弟子今次灌頂成功,弟子立刻率領錦衣衛的將領前去監督,保證萬無一失。”
靈先生猛的一手抓住了呂風的肩膀,帶着點驚喜的問道:“也就是說,你就要開始鑄造法龍了?”
呂風連忙笑起來:“是,是,晚輩既然答應了主上,要爲主上建造地宮,鑄造法龍,自然是要一心一意,用盡一切的力量去完成此事呀。這火奚銅的事情,也正是屬下錦衣衛的密探彙報上來的呢。這數千斤的火奚銅,配合其他的材料,可以完成三條法龍的鑄造了。
四個老道滿臉的信息,連口的稱好,他們朝着呂風不斷的點頭,勉勵道:“這次將軍……主聖實在是找到了一個最好的屬下,呂風,你用心爲我們辦事,我們以後一定不會虧待你的。我們在中原,也沒有什麼的勢力,要收集這麼多的礦產,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也就只能依靠你來努力了,如果你真的能完成主聖交代的事情,日後你的好處,嘿嘿,我們都無法想想大人們會如何賞賜你啊。”
還是那很謙卑的,彷彿春水化皺一般的笑容,這樣的笑容讓靈先生他們感覺得益發高興,覺得自己把真元注入呂風這樣的人身體內,實在是……值得!看看人家,多麼不好一絲的笑容啊,顯然呂風對自己是無比感激的,心中對自己是有感恩之心的,以後把所有的大事都交給這樣的人處理,他們放心,覺得安心啊。
幾個老道都在哪裡尋思到:“元聖。右聖在中原進進出出了無數次,可是除了採集一些純陽的材料,真正是一事無成。左聖新被主聖排除神殿,原本一位他可以有一番作爲,誰知道他也起了異心,而我們,除了吃可享受這是本能外,對於種種機變之計卻是一竅不通,在中原也是行走不動的,眼看的大事難成啊。”
“可是如今這呂風,卻是天上降下的福星,他投靠主聖才幾年的時間。居然就準備開始鑄造法龍了!這可是數萬年來最大的成果啊,九條法龍一旦鑄造成功,加上那龍穴上的聚元法陣的配合……到時候……嘿嘿!”幾個老道心中歡唱,突然覺得水元子說的不錯啊,自己也許是太小氣了一點吧?三千年、五千年苦修的真元算什麼?呂風這樣努力的辦事。就應該給他多一點好處纔是啊。
計議已定,四個老道也不羅嗦。直接叫呂風脫光了渾身的衣物,站在了這方圓二十丈的密室正中。那幻先生從懷裡掏出了一個戒指一般的小東西,隨手往空中一丟,就看到一蓬藍光帶着道道磷火從空中落下,一個光芒閃動的半透明的光罩頓時把呂風籠罩其中。那光罩隨着幻先生嘴裡發出的喃喃咒語生,突然射出了上百道活物一般的光絲,狠狠的扎進了呂風渾身的大穴中。
呂風只覺得渾身一麻,一股子彷彿刀片一樣鋒利的氣勁直衝體內,順着他模擬出來的經脈橫衝直撞起來。這氣勁凌厲至極。呂風甚至可以聽到它們和自己的真元碰撞時發出的‘嘎嘎’聲,大驚之下,呂風從識海中分出了一股淡淡的兩儀生氣,在體內橫掃了一遍,輕輕鬆鬆的就把那刀一樣的氣勁化解無形。
受此教訓,呂風再不敢把所有的真元都縮入識海中,而是分出了一股真元留在體內,保護着體內重要的內臟和穴脈。天知道這四個老道的魔功練就的真元,若是衝進了自己身體會發生什麼事情?若不能及時的把這些真元給轉化成兩儀生氣,那還真不知道這四個老道數萬年苦修出來的真元,會給自己造成多大的髓海。
一層層讓空氣隱隱波動的屏障出現在那光罩中,淡淡的煙霧流轉,生殺榮辱,頃刻萬變。這就是呂風的兩儀生氣,脫胎於混沌元力,卻又比混沌元力更加變化精妙。妙用無窮的無上真氣。在他身周丈餘的地方,呂風起碼佈置了上萬層的真氣屏障,有這等氣罩作爲緩衝,呂風自信哪怕就是十二名大羅金仙同時向他灌輸真元,他也能撐下來。
四老道看的那些光絲已經深深的扎入了呂風的身體,而呂風卻是面色如常,並沒有顯露出什麼痛苦的神色,不由的讚歎到:“呂大人的意志果然堅韌,以‘侵魂絲’的威力,居然都能頂住不慘呼出來,想必我等灌輸真元時,當能支持得更久一點。這樣也好,我們儘可能多的給你多灌一點真元,省的那水老道說我等小氣!”
聽得老道們的讚美至此,呂風心裡罵起了朝天娘“剛請你們知曉這‘侵魂絲’會帶來什麼感受,你們居然也不提前打個招呼?感情想要看大人我出醜不是?哪裡有這麼容易的事情?一羣老雜毛,咱們走着瞧!花營的那些女子的無名氏的調教,奼女吸陽大法已經大有成就,你們淫樂之時,卻又是從不約束精關,遲早把你們一身修爲,吸個乾淨!
心裡泛着惡毒的念頭,額頭上卻滴出了冷汗,彷彿他正承受着無邊的劇痛一樣。這確實呂風用真元逼出的冷行。既然四個老道都覺得詫異,那自己總要表現的異常一點,這‘侵魂絲’的威力,對普通修道人來說,的確是太難受了一些,呂風不可能表現如常的。
看到那一滴滴的冷汗,以及呂風青白色的嘴脣,四個老道滿意的點點頭,盤膝漂浮在了空中,佔據了思想防僞。黑漆漆的符咒浮現在他們的身下,從那黑光中繼飛出了無數拳頭大小的詭異符籙,彷彿實體一樣,在空中緩慢的旋轉起來,並且發出了威嚴,但是很可怕的轟鳴聲。沉悶的巨大壓力盪漾在這密室中,呂風感覺到自己似乎所有的毛孔都被粘稠的膠水浸泡着一樣,有點喘息不過來。
突然間,靈先生髮出了獰笑聲,他看着呂風說道:“好,呂風,準備接受我們的真元把。可是你的人體,乃是承受不住我們的第一波衝擊的,但是本先生知曉,主聖已經用聚元瓴給你轉化了元體,成就了不滅魔身!你顯出魔身罷!否則,我們的第一波真元,就可以讓你魂飛魄散,骨肉成灰!“兩根尖尖的,漆黑色的角從他的額頭上慢慢的探了出來,他獰笑到:”我們都是自己人,我們的真是面目,也不瞞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