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雉兒都不在,這一切還有何意義?
孤月靄靄,悽清涼涼。
燈火通明的太子宮,火光灼耀,宮殿內卻鴉雀無聲,氣息凝滯,氣壓甚低。宇文毓璃眉皺成川,定定看向對面而坐的獨孤睿煊。
今日議政殿之事,他還心有餘悸。
素知雉兒在獨孤睿煊是一個怎麼的存在。宇文毓璃一直以爲那不過是獨孤睿煊一時新鮮興趣,雉兒確實是特別一點點,也許過斷日子,獨孤睿煊就會失去興趣。
卻沒想到這興趣沒有隨着時日而消失,反而日漸濃郁,到現在一發不可收拾,甚至因上官凌汐說了那個三個字,一拳打倒上官凌汐……
“你這畜生,爲什麼給雉兒吃散功散?”獨孤睿煊在聽到上官凌汐的話後,目光血紅呲裂,一腔怒火隱隱在胸,一拳結結實實打在毫無防備的上官凌汐臉上。
上官凌汐本是傷痛鬱結,磨鈍痛楚,對於獨孤睿煊的突然襲擊完全沒有設防,而獨孤睿煊又是用了狠力,是以,上官凌汐整個人狼狽的跌倒在地。
陸陸續續從議政殿出來的大臣一看上官凌汐倒在地上,都紛紛驚疑,更有甚者,走了過去,欲要將上官凌汐扶起。
卻被上官凌汐擺手婉拒,大臣們見氣氛不對,都紛紛藉口快步離開。免得惹禍上身,畢竟站在此處的四個人,都是有身份地位的,除了獨孤無憂。
上官凌汐揩拭嘴角邊緣的那抹猩紅,單手扶撐,整個人站了起來。整整官服,撣撣身上塵灰,彎一彎嘴角,對着獨孤睿煊作揖,道:“太子,如若無事。本將先行告退。”
“無事?你就這麼定義的?雉兒死了,你就一點感覺都沒有?”獨孤睿煊憤怒的質問道。越看上官凌汐,他就越惱火,恨不得將自己胸腔中所有悲憤都發泄在上官凌汐的身上。
上官凌汐不語。
在震驚怔愣中的獨孤無憂似乎纔回過神來,口中喃喃道:“雉兒,死了,散功散……雉兒,死了,雉兒……雉兒……”
嘴上嘀嘀咕咕,唸唸有詞,眼神飄忽,向着宮門的方向離去……
獨孤睿煊無暇顧及獨孤無憂,只是暴怒悲傷的看着上官凌汐,上官凌汐雲淡風輕,似乎只道是平常。
“睿煊,冷靜點。”宇文毓璃上前拉着獨孤睿煊的手,輕輕在他耳邊警告說道。
“冷靜?你讓我怎麼可以冷靜,雉兒都死了,一切還有什麼意義嗎?上官凌汐,本太子不想再見到你。是你害死雉兒的!”獨孤睿煊單手直指上官凌汐,冰冷的話語狠狠說道。
“睿煊!”宇文毓璃從旁激怒攻心,低低一喝。
只是陪着笑顏,走了到上官凌汐跟前,低聲道:“今日太子失言之事,還望上官將軍莫怪。”
“豈敢。”上官凌汐淡聲一笑道。作揖,離去。
一轉身,上官凌汐剛剛堆砌在臉上的笑意,不復存在。眉宇間淡淡薄薄的疲憊,這些日子,他日夜搜救,爲的就是找到雉兒,連續好幾個日夜都不曾闔眼。
不是今日他才自責散功散的事。
在虎嶺之上見到她受到黑衣人的要挾時,他都在深深責怪自己,爲何當日要讓她喝下散功散。
那時,只覺得他的身邊不要有一條美豔有毒的蛇潛伏,散去她的內力,能讓她安安分分待在將軍府,而不去和獨孤梟再有任何層面上的糾葛。
畢竟他見識過雉兒就算赤手空拳,也是威力十足,何況是有內力之時。他當時的想法很簡單,卻沒有想到種下禍根,連累雉兒。
如果能想到他會喜歡上狼女雉兒,還喜歡得這般無可救藥……
他的內心何嘗不難過,萬箭穿心的痛楚,也比不得他心中傷痛一二。有何人能比得過親手傷害自己心愛的人更痛苦的事?
宇文毓璃甚是後怕,怕今日這事讓有心之人大做文章,那麼獨孤睿煊的位置真可謂岌岌可危。
朝堂之事,瞬息萬變。
特別是獨孤梟回來之後,政局更是微妙。內裡的暗涌,一觸即發。
他看得出來天炎帝對獨孤梟的重視和寵愛。
而獨孤睿煊現在是一步都不能錯,否則太子之位誰屬,何人得知?
他曾告訴過獨孤睿煊,天炎帝寵愛霓妃,能有多長久,都道是君心難測。現在,可不應驗?
獨孤睿煊能坐上太子之位,全憑天炎帝對霓妃的愛寵,那麼現在天炎帝的注意力都在皇后娘娘和獨孤梟身上,獨孤睿煊又有何憑藉呢?
今日獨孤睿煊爲了雉兒而跟上官凌汐鬧翻,這於獨孤睿煊來說,是大大弊處啊。
“睿煊,冷靜下來,明日去向上官凌汐示好。今日之事就算過去了。”宇文毓璃終是忍不住輕輕道。
“示好?”獨孤睿煊緩緩擡頭望向宇文毓璃,聲音冰冷不屑。
“爲了一個女人,自暴自棄,值得嗎?別忘記,你要保住你的太子之位……”
“閉嘴!太子之位,我從來都不屑,不是因爲雉兒,我根本不會去爭去要。現在雉兒都不在,這一切還有何意義?”宇文毓璃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獨孤睿煊冷冷打斷。
宇文毓璃沒有想到獨孤睿煊想得如此直白,一時也啞口無言。
“該閉嘴的人,是你!逆子!”一道冷厲的聲音從門間傳來。
獨孤睿煊和宇文毓璃從座位上彈起,看向來人。
只見一身宮裝的霓妃,帶着冷冷的怒意,疾步而來。
“參見霓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宇文毓璃拱手作揖。
“免了。宇文世子,你先行下去,本宮有幾句話要和睿兒說。”霓妃看也不看宇文毓璃一眼,只是冷冷的說道。
“爲何要毓璃下去?事無不可對人言。要說什麼便說。”獨孤睿煊憂憤在心,本就對霓妃沒什麼好臉色,此刻,更是冰冷惡言。
“睿兒,你……”霓妃氣結,微眯眸子,冷冷瞥向宇文毓璃。
宇文毓璃挺身擡頭,對霓妃的一瞥視若無睹。他本出身高貴,視人無物,莫說霓妃,就算天炎帝,他們宇文家何曾放在眼裡過。
不過是因爲和獨孤睿煊投緣,他才趟入這渾水之中。
“宇文世子!”霓妃狠狠咬牙,眸子冷冷警告。
“母妃如若不說,那恕兒臣不奉陪了。毓璃,我們走!”獨孤睿煊冷冷對霓妃說道,完全不給她一點情面。
“逆子,你就是這麼對生你養你的母妃嗎?你小時候不是這樣的,整天纏着母妃。爲何?現在會成了這幅模樣?”霓妃伸指顫顫的指着獨孤睿煊,心中一陣酸澀。
“爲何?你當真要知道爲何嗎?”獨孤睿煊冷冷瞥看霓妃,餘光掃看霓妃身後的權堇一眼,狠狠的說道。
“是,今日,本宮非得要一個明白!”霓妃言語堅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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