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玫瑰,白蓮(加更)
雉兒自嘲一笑,她這一生似乎都與動物有着不解之緣。
她是由狼羣養大的,在她還是狼女時,就與狼家族一起捕殺過羚羊,馴鹿,各種各樣的獵物。
來到皇宮就獵殺豹子,被蛇纏繞。
她躲在角落中,雙手環抱雙腿,水眸時刻警戒,生怕大卷蛇過來。
“嘶……嘶……嘶……”
連聲音,都讓雉兒畏懼不已。如果,她現在身上還有銀針,她一定殺了這條大卷蛇。
其實,她也可以徒手取蛇的心下來,那麼這條蛇必死無疑。
可她害怕,不是害怕徒手取心,她連人的心都敢徒手取下;她怕的是蛇那種溼粘刺膩的感覺,那會讓她想起百蛇鑽身的感覺。
突然,“吱呀吱呀”,門緩緩被打開。
進來一個人,逆着光,雉兒看不清來人的樣子。
“誰?”雉兒凌厲瞥向來人。
“取你性命之人。”對方陰冷的說道。聽其聲音是個男子。但又偏陰柔。
太監!
對,太監!
“哼,憑你?”雉兒“譁”的一下站了起來,凌了來人一眼。
“沒錯,就憑我。”
雉兒端起動武的架勢,準備迎戰。
“呵,小丫頭。你以爲我要和你比武嗎?”來人輕笑一聲。
“你不是說殺我嗎?”雉兒冷聲道。
“殺你,需要我親自動手嗎?寶兒就能殺你了。”
“寶兒?”
“對,就是它。”來人指了指那條蛇。
第一次,雉兒覺得無措。
啞聲。
無言。
“殺我之前,我總該知道,你爲何要殺我吧?”雉兒想從這人套出一點話。
她不可能輕易屈服認輸,就算是她的弱點,她也要拼死一搏。
爲了王爺!
“不該是自己的,就不應有妄念。”佛語禪歇。
“獨孤睿煊!”雉兒咬牙冷冷道。
“放肆。就憑你直呼太子殿下名諱,就足夠你死一萬次!”來人語氣甚是急燥,動怒。
雉兒瞭然,原來是獨孤睿煊的人。
就算不是他的人,亦是對獨孤睿煊極其恭敬尊敬之人。
他背後之人到底是誰呢?
雉兒蹙眉,沉思。
霓霜宮。
“哎喲,皇后姐姐,今兒個是什麼風啊,給吹來臣妾的霓霜宮啊。”霓妃言語淡冷暗諷,坐在高位上,俯視坐在下座的皇后。
霓妃從不喜笑,對誰都不笑,甚至對天炎帝亦是不笑,是有名的冰山冷美人。
霓妃,姿容絕色傾城,雖爲人母,可乍看之下,似二十歲的嬌豔女子,保養得是極好。完全看不出歲月的痕跡在她臉上雕刻。
亦難怪能霸寵獨愛這麼多年。
“本宮今兒個來,主要是想向霓妃借一人。”皇后端莊得宜的說道。對於霓妃的高姿態,不生怒意,甚爲平和。
皇后亦是位出挑絕色的美人,雖比不得霓妃的美,但淡雅清素,淡淡的沁人心之美,亦屬賞心悅目。
如若說霓妃是帶刺的玫瑰,生得嬌豔美麗,卻帶刺。
皇后就是讓人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焉的白蓮。
“借一人?皇后姐姐貴爲中宮之主,是天下最尊貴的女人,有什麼沒有?還需向臣妾借人?”霓妃言語尖酸刻薄道。
霓妃對於皇后向來都是不滿。這種只懂吃齋唸佛,不問世事的女人,憑什麼坐皇后之位。
雖然,她亦是不屑皇后之位,但也不爽這個女人坐!
“霓妃,你!”皇后身邊的大宮女氣不過,想斥霓妃的傲慢不識儀。
被皇后阻止。
“聽聞凌王的貼身婢女在霓霜宮侍候。正巧今日十五,凌王進宮請安,想見一下那小婢女。也好吩咐好好侍候霓妃,省得她不規矩。”皇后淡淡的敘說道。
“哦?是嗎?一個小小的婢女,居然勞動鳳駕。可真是大面子。”霓妃睨眼皇后,嘲諷道。
“請霓妃妹妹行個方便。”對於霓妃帶刺帶骨的言辭,皇后一概不作理會。心淡如素,沒有什麼可爭。
她向來淡薄一切。今日,若不是獨孤梟有生以來第一次求她,她不會踏進後宮嬪妾後宮一步,特別是這個霓霜宮。
皇后一向與凌王獨孤梟母子緣分單薄,雖有禮數,但不親近。母子間隔着一道牆,看不見,但它確實存在。
因爲,那件她永生不想提起想起的事,橫亙在她與獨孤梟之間,這生母子亦不得親厚。
這亦是她心中的一道傷。
獨孤梟也敏感知道皇后不喜他,是以他亦是冷冷淡淡。
每逢初一十五,獨孤梟總是進宮請安,只是進來請安,不到半刻就離去。
可今日,他請安後,卻沒有離開走,站立半晌。請她幫一個忙,將事情娓娓道來。
到底是母子,骨血至親,她還是點頭答應。
“如若我說不呢?”
“凌王只想見一見小婢女,不會耽誤霓妃很多時間。凌王亦是得到皇帝恩准的。”
“那又如何?”霓妃如獨孤睿煊一樣,也因得到天炎帝嬌寵,傲氣十足。
“難道霓妃妹妹連聖上的話,也敢無視嗎?”霓妃的囂張傲慢,讓皇后亦是起了些微的波動。
她到底還是皇后,皇后的威儀,還是有的。
“那婢女不在臣妾宮中。”
“哪在何處呢?”
“皇后回去鳳棲宮不就知道咯。恕妹妹有點不適,不奉陪了。”霓妃一甩衣袖,憤然離去。
離去前對身邊的宮女耳語幾句,那宮女行色匆匆離去。
“皇后娘娘。”
“我們回去鳳棲宮看看吧。興許哪丫頭知道今日是十五,去了鳳棲宮。”皇后淡聲道。
一出霓霜宮,獨孤梟迎了上去。
皇后瞥了一眼,淡聲道:“回鳳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