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該料到的,要將不會武功的馨兒從翼王府帶出來,談何容易。
如今事敗,眼下就只有這麼一個選擇了。
不過,這個條件,倒也不算多壞。
馨兒,是他的。
早在一同墜入懸崖的那一刻,他便鐵了心了。
翌日,朝堂之上羣臣激辯不已。
“陛下,這同盟協議萬萬不可籤啊。那翼王狼子野心,機智勇猛,難保他得了蜀夏國不會對我們倒戈相向,到時我們可是沒多少勝算啊。”曹丞相極力勸阻。
“陛下,微臣倒是認爲這協議可籤。這兩年休養生息政策的施行,百姓樂得舒坦自在,都不願再生戰事。簽了協議後我國與南越國,至少能和平相處很長一段時間,我們也能大力發展國家的農業和軍工業,爲以後更長遠的策略奠定基礎,何樂不爲呢?”大將軍司徒耀如是說道。
“是啊,陛下。而且那翼王的仁德聲名遠播,處處爲百姓着想,應該也不會是過河拆橋,隨意再掀戰事之輩。況且畢竟才經戰事,總是需要時間休養生息,穩定國家的。”
“……”
總體看來,贊成之聲還是略大過反對之聲。
南宮烈見時機成熟,便沉聲威嚴無比地說道:“那就這麼定了。外交使臣陳天熹聽令,你明日即前往南越國,與之商討協議之事。”
“微臣遵旨。”陳天熹出列領旨。
毓坤宮。
“烈兒,哀家今日聽聞了南越國欲與我國簽署同盟協議一事,現有一事不明。”皇太后看向眼前英姿颯爽的皇帝。
“母后請講。”
“那些個大臣都只顧着爭論籤還是不籤,都忘了探究爲何會有這樣一件事發生。照理說南越國想叛亂,需亂中求穩,找我們結成同盟,應該是有求於我們,必會許給我們些條件的。皇上爲何只字未提?”
南宮烈不得不佩服母后的心思縝密,想了想毅然答道:“不瞞母后,兒臣是爲了未來的皇后。”
“什麼?”皇太后聞言震驚不已。
“之前兒臣曾跟母后說過,兒臣的心中已有皇后人選,只是暫時不能冊封,便是這個原因了。她被翼王囚禁在翼王府裡,原本讓潛伏在翼王府裡的細作找機會把她救回來,卻不料行動失敗了。也正是爲此,翼王抓住了這個機會,希望與我們結成同盟,儘快實施他們的反叛計劃。”
“烈兒,你……你糊塗啊!你怎麼能因爲一個女人,拿國家和百姓的安危做賭注?!哀家素來認爲你做事沉穩機智,今日怎麼做出如此荒唐之事?你父皇要是泉下有知,不知會有多傷心啊?!”皇太后說到最後竟有哽咽之態。
“母后,您放心吧。兒臣自有定奪。”
他實在不想再聽那些多餘的話,他心意已決
,定要將馨兒帶回來不可。
“母后,此事兒臣希望您能保密。否則,那些個杞人憂天的大臣們又不知要鬧成什麼樣了。兒臣還有事,先行告退了。”說罷,南宮烈起身離去。
皇太后長嘆一聲,無奈的搖了搖頭。
到底是別人杞人憂天,還是自己被愛情矇蔽了心智啊?
她倒想看看這個能左右君王的紅顏禍水,是個什麼模樣……
“皓月國外交使臣——陳天熹,參見翼王。”
“起來說話吧。來人,賜座。”蕭煜寒面上波瀾不驚,平靜地看着來人。一旁的王樑則暗地裡捏了一把冷汗,但願一切如他們所願。
“翼王,臣奉我國皇帝之令,前來商討協議細則。”
此話一出,蕭煜寒和王樑相視淺淺一笑,一個手勢,身後的侍從便將兩個卷軸放到陳天熹面前的案桌上。
“細則我們已經擬好,你看看可有疑問。如果沒有,便請直接帶回去蓋了國印再交還一份,我們便開始履行各自的協議內容。”
陳天熹接過卷軸仔細看了起來。
主要內容無非是:南越國與皓月國結成同盟關係,南越國攻打蜀夏國期間,皓月國不得干擾後方;南越國若遇他國進犯,皓月國須派兵支援;如果南越國進攻蜀夏國遇險,向皓月國求助,皓月國須抽調一部分兵力協助;若皓月國被他國侵略,南越國也須派兵支援。
陳天熹將卷軸收好,笑着說道:“王爺,本國皇帝也隨行而至到了貴國,敬請王爺直接前去完成協議簽署一事,只需帶上鬱小姐和兩名侍衛即可。”
鬱小姐?
蕭煜寒雙眉輕挑,繼而恍然領悟,不禁啞然失笑。
這南宮烈看來並未把實情說完。
呵呵,好吧,他就配合下他好了。
真沒想到南宮烈竟然這麼急着得到他的王妃。
妙馨經過這些時日的調養,已經能下牀走動了,但是身子依然挺虛弱。
說來也怪,那蕭煜寒每晚都跑來睡在她的身邊,竟然挺安分的,最多不過半夜將手搭過來,將她抱在懷裡。
第一次可把她嚇壞了,全身如繃緊的弦,僵了一宿沒睡着。
後來發現他並沒有其他舉動才安了心,放任他每晚都那樣抱着她睡。
這暴龍轉性了?
“王妃,王爺吩咐下來,爲您準備些細軟,要帶您出府。”一名丫鬟走了進來說道。
“出府?去哪兒?還帶細軟?“妙馨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怎麼感覺像是要出遠門呢?
“奴婢也不知道。”丫鬟低頭回答道。
沒辦法,只有隨她去了。
下了樓,竟有頂轎子在門口候着,妙馨轉頭疑惑地看着扶着自己的丫鬟。
“王爺怕您身子骨還很虛,不能奔走勞累,所以讓我們準備了轎子。王妃請上轎吧。”
妙馨滿腹疑問地被攙扶着上了轎。難道,今天要帶她出去放風?
自從她死而復生過後,蕭煜寒對她的態度有了天大的變化,竟是百般呵護。
每天變着花樣的飯菜,從各地快馬加鞭送來的新鮮水果,怕她整日呆在房裡悶,竟還找了專門的舞姬樂師,爲她表演解悶兒……真是讓她受寵若驚。
他該不會愛上她了吧?
都說失去後才懂得珍惜,難道,因爲她的假死讓他意識到了她的重要性?
妙馨忙將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這是想的什麼呢?!像個傻子一樣在一邊自作多情,真是不害臊。
況且,她一心想着要離開王府的,怎能想這些有的沒的……
不知不覺間已來到了大門口,轎子停了下來。
“王妃!”一聲滿是欣喜的熟悉聲音傳來。
妙馨一愣,忙急切地將側簾掀開。
果不其然,正是紫菱從一旁跑了過來,臉依然被粉色面紗遮了大半,一雙眼隱隱泛着水光。
“紫菱,你沒事了?!太好了!”妙馨激動不已,看來今天真是個好日子。
“出發吧。”一旁的蕭煜寒冷冷地說道。
妙馨這才注意到一旁的蕭煜寒,只見他今日竟穿了一襲黑色錦衣,長髮用一根白玉簪子束在頭頂,身下騎了一匹高大健碩的棗紅馬,配上今日有些陰鬱的表情,完全不像平日的風格,渾身散發着一種酷酷的感覺。
妙馨看得有些呆了,沒想到他扮酷的樣子也那麼好看。只是,今天的心情看着好像不太好也。
蕭煜寒轉過頭來,正撞見妙馨看得專注的眼神。
她是在欣賞他的樣貌?忍不住脣角上揚,露出戲謔的笑容。
她是在欣賞他的樣貌?忍不住脣角上揚,露出戲謔的笑容。
妙馨被他這麼一笑,頓時感覺無地自容,臉騰地一下就紅了,哪兒還有欣賞美男的興致。
只趕忙放下側簾,躲進了轎內。
真夠丟臉的。鬱妙馨,你能不能不要一看到帥哥的臉,就看得那麼忘情專注好不好……真恨不得抽自己兩下。
一行人啓程出發,出了京城,到了相鄰的建興郡,又行了挺長一段路才進了城。最後,在一家“鴻運客棧”的門口停了下來。
這一路走來,竟是耗費了一天的時間,此刻天色已有些晚了。
紫菱上前將妙馨攙扶了下來,跟着蕭煜寒和陳天熹進了客棧,身後還跟着王樑和羽莫。
妙馨滿臉疑惑地左顧右盼,上了二樓,順着蕭煜寒前往的方向看去,頓時僵在了原地。
那,那不是南宮烈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