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嘯玄抽出手帕擦了擦手,隨手一扔將帕子扔到了黑影臉上,正好整當的蓋住了黑影的臉。
“走吧,進去。”宮大爺還是一向的高逼格酷炫,拉着百里錦繡便往院子裡去,後面的暗衛默默收拾着屍體。
進了府邸,轉了好些迴廊纔到後院,從一座假山旁進了地牢。
一進地牢,就有一股陰森的感覺襲來,百里錦繡抖掉一身的雞皮疙瘩,跟着宮嘯玄往前走去。
大抵是因爲地牢在地下的原因,溫度比上面低很多。旁邊飯碗粗的鐵柱牢房裡關押着許多人,但是都十分安靜,見有人進來也沒有一個動的。
宮嘯玄見百里錦繡十分好奇的盯着那些牢房,清冽的聲音響起:“這些人都是我往年征戰時,敵國的將領。或者江湖上想要我性命的人,還有那些奉命來殺我的人,有些人死了,有些人還活着,活着的便在這了。”
百里錦繡打了一個寒顫,這地牢裡少說也有上百人。這還是刺殺宮嘯玄的人裡活着的,那要是再加上那些死了的……
百里錦繡看向宮嘯玄的目光裡夾雜着些許心疼,人們往往只看到安王表面的威風,卻從來不知道他的心酸艱難。
宮嘯玄看着百里錦繡,眼底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沉聲道:“走吧。”
關押那軍師的牢房在最裡間,百里錦繡她們到的時候已經有人等在那了。
“王爺,人已經上了刑了,但嘴巴很硬,沒問出什麼話來。”百里錦繡看着那人十分眼生,估摸着是駐守地牢的隱藏暗衛,肆意的打量着。
百里錦繡看着那暗衛的目光十分明顯,那暗衛皺皺眉也回頭看來,卻在看清百里錦繡面龐之後大驚失色。
宮嘯玄見此,揮了揮手,那暗衛掩下了眸子裡的驚詫,退了出去。
百里錦繡有些莫名其妙,剛剛那人看到自己之後的神情如此古怪,莫非出了什麼問題?皺着眉頭不解的看向宮嘯玄。
宮嘯玄給了百里錦繡一個安撫的眼神
,朝着裡面走去,百里錦繡也連忙跟了上去。
裡間是一個鐵架,上面五花大綁着一人影,四周全部都是各種刑具,地上隱約泛着暗紅色的光,如同被鮮血染紅的一般,十分詭異。
人影垂着頭,長髮掩住了面貌,身上各種傷口,觸目驚心。
百里錦繡暗暗打量了一番,想要過去掀開那軍師的頭髮看看樣貌,卻被宮嘯玄阻住。
“這是我上午從金鎳太子那抓過來的軍師,她的背景和之前的事蹟全部沒有查到,就像平白冒出來的一般。”宮嘯玄頓了頓,飽含深意的撇了百里錦繡一眼,沉聲道:“這人有些怪異,你注意些。”
百里錦繡輕嗯了一聲,也沒了去看那人樣貌的興趣,直接問道:“你到金鎳太子身邊多久了?”
久久沒有迴應,那人一直保持那個樣子動也不動,若不是百里錦繡能感受到那人還活着且清醒着,恐怕都要懷疑她是否死了。
百里錦繡從來都沒有什麼耐心,拿起旁邊的鹽水便潑了過去。
那人影終究是動了動,卻一絲一毫聲音也沒發出。百里錦繡在心底有些暗暗敬佩,這在傷口上撒鹽自古都是極刑,很少有人能忍住的,更何況這般能忍着一聲不吭的。
但是,一想到這人將會威脅到自己和宮嘯玄乃至整個大燕國的安危時,眼底的欣賞早已蕩然無存,換成了冷血的漠視。
“倒是個有骨氣的,這般極刑都能忍住。只是不知你是否聽說過,這在皮肉上的痛苦倒不是真正的疼,真正的疼是發自骨子裡的,讓人打心底疼在戰慄的疼痛。”
百里錦繡的語氣及其輕緩,如同說着今日天氣很好一般的隨意,只是內容十分兇狠。
“恰巧我這新研製了一種藥,可以通過傷口進入血液,進入骨子裡一步步蠶食着骨髓經脈,她不會讓你死,只會讓你覺得生不如死而已。哦,當然,你在這種情況下恐怕求死也是一件難事吧。”
百里錦繡說這話時臉上一直帶着笑意,語
氣也是隨意而輕緩。
那人聽罷身體晃了晃,終是嘶啞着喉嚨開口:“我什麼都不知道,還不如殺了我來的痛快。”
雖然聲音嘶啞的很嚴重,但是百里錦繡還是第一時間便聽出那是女子聲音來,微微有些詫異。
“殺了你?我家王爺辛辛苦苦將你從金鎳太子那裡擄過來,如今如此輕易的就殺了你,莫非是我們太過閒了不成?”百里錦繡輕笑出聲,這人和那黑影不一樣,黑影一心求生,而這人一心求死。
對於求生的人還好,只要給他生的希望就好。而這求死的人……
“你對金鎳太子很重要吧?剛剛金鎳太子還派了一隊人馬妄圖來劫人,只可惜都被抓了。”
那軍師有些激動的動了動身子,語氣也變了些許,小心翼翼的問道:“他當真派了人來救我?”
百里錦繡嘴角勾起一抹笑,這求死的人就得找到讓她活下去的希望,然後找到弱點,一刀致命,
而這人生的希望居然是金鎳太子,百里錦繡心底暗暗發笑,面上神不改色的繼續瞎編:“是啊,派了整整一隊人呢,要不是這地牢駐守的人多,差點就被他們得逞給闖進來了。”
那軍師許是聽出了百里錦繡話中的漏洞,激動的情緒也冷靜了下來,淡道:“他不可能犧牲一隊人來救我,安王妃這話說的太過假了。”
百里錦繡被拆穿倒也不慌,臉上氣定神閒的輕笑道:“我就知道你會不信,不過這人剛剛纔來,上面估摸着還有屍體在,我讓人找來給你看看便是。”
百里錦繡也不待那人迴應,自顧自的便吩咐人去將剛纔那具身體給帶了下來。
“七號。”那軍師脫口而出,百里錦繡猜想估摸着她是認識這人,而這“七號”則是他們的代號。
“如今你可相信我的話了?金鎳太子可着實是在乎你這個軍師呢。”
百里錦繡把玩着桌案上的茶盞,悠然的和那軍師扯着不相干的話題,妄圖套出些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