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看樣子是主人的起居室和書房。起居室裡就是一張青石牀,一個青石櫃子,兩個白石雕成的蒲團,以及幾個陶土的瓦罐和海碗。這些器具顯然都是手工製成,但是上面的每一根線條都自然流暢,有一種讓人心驚的美感。書房裡的東西要多一些,一張長條石案,兩個紫銀色竹枝編成的書櫃,牆上還掛着一張五絃瑤琴,琴身古樸無光,顯然是很有些年頭了。條案上整齊的放着三卷淡銀色布卷,書櫃上則僅有三個束成一把的竹簡。
房間裡的所有東西都一塵不染,好似剛剛有人打掃過。這詭異的一幕讓古邪塵頭皮一陣發麻,這裡乾淨得有點過分了。
思忖了一陣,古邪塵小心翼翼的翻開了條案上的三卷布卷。這淡銀色的布卷也不知道用什麼材料製成,看起來只是手腕粗的一卷,但是翻開後卻是三尺寬一丈二尺長的一大塊。布捲上用紅棗大小的蝌蚪篆字密密麻麻的記下了三篇心法,但是措辭古樸乾澀,極其難懂,古邪塵僅僅是看了前面七八句口訣就覺得腦漿一陣生痛。
“某種極其高明的修煉法門,但是四字一句,實在難懂。”古邪塵搖了搖頭,又打開了那三束竹簡。
竹簡上記載的東西卻就簡單得多,大致上就是三束如何煉製各種合金的配方,但是其中描寫的情況詭異至極,古邪塵只覺再看天書。
比如說某種‘九雷紅銅’的合金,主要材料就是普通的銅錠,經過十幾步匪夷所思的煉製步驟後,居然能無視天雷轟擊!
“無視雷電攻擊?就算羅曼人的一級戰艦也不敢說這種話!如果被雷雲暴包圍了,羅曼人的一級戰艦都要哭出來!”古邪塵臉部肌肉一陣哆嗦,他連連搖頭道:“瘋子,寫這個的是瘋子,怎麼可能?無視天雷?哈,也就是無視一切電荷的攻擊了?簡直是荒唐!”
但是隱約的,古邪塵卻又知道,這很可能是真的。
這座山谷裡的一切都太玄乎了一些,古邪塵的直覺告訴他,這三個布捲上的口訣和這三束竹簡上的合金煉法都有無法估量的價值。
掂了掂左手的三束布卷,又掂掂右手三卷竹簡,古邪塵古怪的笑了起來:“這事情,好像玩得大了!”
盤算了一陣,古邪塵淡笑着背誦起布捲上的口訣和竹簡上的合金煉法,不過是短短半個小時,數萬文字就爛熟於心。
帶着布卷和竹簡走出這間書房,古邪塵去了左手邊的那間茅屋。
這間茅屋空蕩蕩的,只是在地上有一個火眼。這裡的主人不知道用什麼手法在地上鑲嵌了一塊方圓三丈六尺的紅玉板,玉板上用小塊的紅色扎克拉能量晶體鑲嵌了先天八卦圖案。玉板的正中則有一個小碗口粗細的窟窿,一道高有三尺許的淡金色火焰從窟窿裡無聲無息的噴出,宛如凝固的琉璃一般靜靜的燃燒着。
淡金色的火焰,古邪塵簡直聞所未聞。而這一道淡金色的火焰中,還懸浮着一塊半透明的白色液球。時不時的這團液球會小小的抖動一下,泛起一圈圈的漣漪。
站在茅屋門口的時候,古邪塵沒能察覺這個茅屋裡有什麼古怪,但是他剛剛踏上這塊紅色的玉板,一股熱浪就撲面襲來。只是一個呼吸的時間,古邪塵就覺得身體好似要燃燒起來,大股汗水不斷從他體內滲出,汗水順着他的身體流下,還沒能碰到地面就被高溫蒸發成了水汽。‘嗤’的一聲,古邪塵強運道胎刺激潛力生長出的長髮猛的一下燃燒起來,一片飛灰過處,古邪塵又被燒成了光頭。
古邪塵嚇得急忙倒退了兩步,剛剛走出紅色玉板,頓時周身一陣清涼,那可怕的熱浪消失得無影無蹤。
皺着眉頭又一步踏上了玉板,熱浪又翻滾着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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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邪塵的臉色一喜,他隨手將那三卷淡銀色布卷丟向了淡金色的火柱。好似雪片飄入水中,三卷布卷連一縷青煙都沒冒出來就被火柱化爲無形。古邪塵冷笑了幾聲,他掂了掂手上的竹簡,沉思了一陣,將其中的兩卷也丟向了火柱,竹簡同樣被化爲烏有。
不敢再踏上紅色石板,古邪塵在這間茅屋裡仔細的搜尋了一陣,終於他在正北方的紅色玉板上發現了一片極薄的玉片,上面用極細小的字跡雕刻了寥寥數言。其上的大意是這淡金色的火柱是這裡主人引來的某種號稱‘金烏天火’的東西,火種就在玉石板下,如果沒有足夠的實力千萬不要妄想收服它,也萬萬不能靠近。火柱中的那顆半透明白色液球,是這裡的主人煉製的某種兵器,因爲主人的時限快到這兵器卻還欠缺火候,所以刻意將它留在這裡靜待有緣。
這看似呈液體狀的寶物號稱如意,如果有足夠強的實力就能隨意的驅使它幻化爲各種兵器。但是如果實力不夠,則只能讓它暫時的幻化爲一樣兵器。這裡的主人還說,這如意凝結了他一輩子煉器的全部精義,是他一生的心血之作,有緣者萬萬不能仗之作惡,否則定被天譴云云。
“呵!”古邪塵的眼睛亮了,他琢磨了一下,按照玉片上記載的方法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噴了一點精血在玉片上,隨後小心翼翼的將玉片投向了那根金色火柱。玉片飛入了火柱,並且有七彩光暈從玉片深處瀰漫開,古邪塵的精血在七彩光暈中化爲一道血霧,七彩光暈簇擁着這片血霧慢慢的罩上了‘如意’。
眼前白光一閃,古邪塵還沒反應過來那顆白色液球就飛射到了古邪塵面前。一股心意相同的怪異感覺從這顆液球傳來,古邪塵竟然隱隱覺得這是一顆活物。扭頭打消了這怪異的想法,古邪塵按照玉片上的記載伸出手去握住了液球,並且在腦海中幻想出瞭如今最適合他的兵器。
如意抖動了一下,它分成兩團液球分別裹住了古邪塵的手,一瞬間後兩隻極薄的手套就穿在了古邪塵的手上。手套極長,一直套到了他的手肘部分。古邪塵嘗試着活動了一下手爪,關節運轉靈活自如,兩隻手套簡直有如不存在。
“好,好東西!”如此神奇的物事讓古邪塵驚訝得差點沒叫嚷出來,但是很快他就穩住了心神,這山谷裡的玄異太多,沒什麼值得吃驚的。
低頭思忖了一陣,古邪塵又開始幻想一柄短劍的模樣。但是這次任憑他想得眼前金星亂閃了,手套依舊沒有半點兒變化。
“果然是實力不夠,只能暫時讓它變成手套了。不過,我的主要功夫就在兩隻手上,要武器卻也無用。”
輕輕的笑了笑,古邪塵隨手按在了地上。這一次他沒有使用半點罡氣,但是右掌卻好似燒紅的鐵刀劈黃油一樣不費半點力氣的沒入了青石地面足足一尺深。古邪塵呆住了,他呆呆的看着自己手上薄得透明、幾乎看不清的手套,心臟一陣狂跳。
大叫一聲,古邪塵飛一樣衝出了茅屋,他舉起雙手對着茅屋邊的山岩一通亂劈,他的雙手就好似兩柄絕世神兵,輕而易舉的就將那塊漆黑的山岩切成了碎片。根本不需要浪費一點兒罡氣,僅憑這手套本身就足以分金斷鐵。
古邪塵又小心翼翼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身體,手套觸體柔滑細膩,根本就連古邪塵的汗毛都沒傷到。這是一件有靈氣的神兵。
“妙哉!”古邪塵仰天狂嘯,一陣狂喜直衝心頭,他反手一記斬雲掌輕飄飄的劈向了後方山崖。
山崖上大片紫藤蘿無聲無息的化爲粉碎,一個深有數米的掌印清晰的出現在山崖上。古邪塵的眼角一陣急跳,他剛纔使出的罡氣最多在山崖上劈出一個米許深的掌印,但是這如意似乎對自己的掌勁有了增幅,掌印的深度比古邪塵估計的要深了兩倍左右。
“好寶貝啊,好寶貝!”古邪塵舉起雙手大笑起來。
激動了好一陣子,古邪塵纔想起了那紅玉板下所謂的金烏天火的火種。他返回茅屋謹慎的嘗試了兩次,但是任憑他如何努力都無法靠近那根淡金色的火柱三尺,火柱三尺內的溫度已經足以融金化鐵,古邪塵只是血肉之軀,他再也不敢動那金烏天火火種的主意。
悻悻然抓着僅存的一卷竹簡走出茅屋,古邪塵瞪着那火柱暗自道:“我動不了你?嘿嘿,正好!”
這一次,古邪塵走進了那個‘我自去’的山洞。
順着甬道朝前直進了三百餘丈,古邪塵來到了一處奇妙的所在。這裡是一口呈四方形的深井,長寬十丈左右的深井直通山頂,站在深井內可以清楚的看到上方露出的一小片天空。這深井直通外界,但是和那三間茅屋一樣,這裡同樣是纖塵不染好似隨時都有人打掃。
光溜溜的井壁上,無數塊拳頭大小的扎克拉能量晶體鑲嵌出了周天星辰的星圖,剛剛走進這深井,古邪塵就覺得自己的‘界’欣喜的顫抖起來,這深井中濃郁的能量氣息就算古邪塵都能清楚的感應到,他一百零八處大穴中的氣旋再次急速旋轉起來,充沛的能量不斷從一百零八大穴中涌進身體,循着經脈直衝紫府識海。
但是古邪塵顧不上練功,他只是呆呆的看着他正前方那一面井壁上一行飄曵出塵的蝌蚪篆文――‘終南山煉氣士我塵證道於此’。在這一行水缸大小的蝌蚪篆文之下,是一套乾乾淨淨的月青色道袍、白羽鶴氅、淡青絲絛、踏月雲靴一頂青玉道冠。這一套兒衣物靜靜的懸浮在這一行蝌蚪篆文下,好似衣服當中還有一個無形的人存在。
古邪塵朝這套衣物跪拜了下去,他心中充滿着某種無法言語的情緒。
這位終南山的煉氣士,他是如何來到這個星球?他又怎麼知道了這個星球的存在?
“前輩見諒,晚輩落難,今日借前輩衣物一用。想來前輩已經是破空飛去的高人,身外之物是不會留戀的了。莫怪莫怪!”
朝這套兒道袍道冠行了一通禮,古邪塵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如意手套放出一道淡淡的白光,古邪塵輕輕鬆的將懸浮在那的一套兒衣服取了下來。裡外翻了翻,這套道袍卻是乾乾淨淨一點兒塵埃污垢都沒有,古邪塵暗自稱讚這我塵道人洗衣服洗得很勤快,隨後心滿意足的將道袍穿戴整齊了。
解決了赤身luó體的問題,古邪塵這纔有心情大量這口深井。
自下而上,大概能有一千五百多米高的深井井壁上鑲滿了扎克拉能量晶體,而且每一顆的品質都比古邪塵以前見過的要好了百倍不止,每一顆晶體都近乎純透明,每一顆晶體內的能量氣息都大得驚人。古邪塵暗自估算了一下,這一口深井裡的扎克拉能量晶體蘊藏的能量,絕對可比數萬立方的標準能量原礦中蘊藏的能量。
“賽壬,等着瞧!我馬上就回來疼愛你!”
‘呵呵’怪笑了幾聲,古邪塵在深井正中盤膝而坐,一絲絲紫色霧氣不斷自他眉心噴薄而出。
巨量能量自一顆顆扎克拉能量晶體中蜂擁而出,紫色霧氣裹挾着五顏六色的能量狂潮在深井中形成了一道恐怖的能量旋風。無窮無盡的能量涌入了古邪塵的紫府識海,他識海深處的星圖越來越明亮,那顆碩大的太極氣旋體積越來越大、色澤越來越清晰。
最終能量吸收達到了一個極限,環繞着太極氣旋急速流轉的無數顆金色光雨中突然有一顆金星一閃。
巨量能量涌向了這顆金星,古邪塵的靈魂本源好似被狠狠的劈了一刀,大概相當於他八成的靈魂本源被一股神奇的力量恢復爲最精純、最原始的靈魂力量被一絲絲濃郁的紫氣包裹着衝向了那顆不斷閃爍的金色星星。
‘轟’,古邪塵七竅同時噴出鮮血,他抱着頭瘋狂的嚎叫起來。任憑是誰突然被奪走了八成的靈魂本源都會痛得死去活來,古邪塵就痛得好似渾身的每個細胞都在不斷的炸開,痛得他恨不得自己就這樣死過去。
但是詭異的就是,普通人若是失去了八成靈魂本源早就魂飛魄散,但是古邪塵卻依舊活得好好的,而且神智清明沒有半點兒異常,只是他的精神力波動略微的晦澀了一點而已。感覺就好似一個體重八百斤的胖子突然減肥到了一百多斤,只要多補充一些營養,他隨時又能長回去。
一道紫光自古邪塵眉心噴出,一尊高有三米的身影緩緩的自紫光中浮現。
這具高大的人體朝四周看了看,他似乎有點猶豫的自言自語:“這裡是。。。呃。。。這四周的氣息。。。這裡是‘遊仙星’?唔,有點記不清了。”
賽壬製造出來的界傀儡都是沒有自主思想完全由他控制的‘傀儡’,而古邪塵耗費巨量能量召喚出來的這個人,似乎有着自己的神智,而且他還知道很多古邪塵都不知道的東西。
搖了搖頭,這大塊頭揚起頭來朝天空張開了大嘴。一道道刺目的精光自一塊塊扎克拉晶體內涌出,狂暴的能量直涌入這人的身體。
漸漸的,這大塊頭的身體越來越凝結,很快就變得和生人一般無二。
只見這大漢頭扎黃巾,面如紅玉,滿臉大鬍子有如鋼針,高達三米的身軀壯碩粗橫有如一堵牆壁,袒露着肌肉虯結的上半身,下身穿着一條繡滿了片片雲霞的戰裙,戰裙正中卻繡着一頭揚起身體朝天空紅日咆哮的飛熊!
輕輕的哼了一聲,大漢從鼻孔裡噴出兩道白氣,他伸手朝扎克拉晶體*出的精光一抓,一條粗大的鐵鏈慢慢的在精光中隱隱成形。
“找不到什麼好材料,勉強弄條順手的傢伙。”大漢甕聲甕氣的自言自語了一通,他慢條斯理的將這條小碗口粗細的鐵鏈一圈圈纏在身上。
七竅噴血的古邪塵好一陣子才緩過勁來,他喘息着從地上爬起,額頭上滿是如漿的冷汗。
壯漢高大粗橫的身軀就杵在古邪塵面前,古邪塵傻呆呆的看着面前這尊壯碩得不似人類的壯漢發呆,這黃巾大漢也呆呆的看着古邪塵。
過了好一陣子,大漢突然發出一聲悶雷般嚎叫,巨大的叫聲差點沒把此刻虛弱至極的古邪塵震得暈死過去。大漢重重的單膝跪倒在地,抱拳朝古邪塵參拜道:“上尊,何方妖物敢打傷上尊?且待末將將其擒來千刀萬剮,打入十八層的地獄讓其永不超生!”
‘滴答、滴答’,鼻血不斷從古邪塵鼻頭滴下,古邪塵的臉抽搐了一陣,他呆呆的問道:“您是?”
大漢甕聲甕氣的抱拳叫道:“上尊怎麼記不得末將了?末將乃三十三天第一天太皇黃曾天‘鎮字’第一營巡天力士辛甲是也!”
“嘎!”古邪塵的下巴差點沒脫臼了,他呆呆的看着這大漢,腦子裡突然轉過了萬千的念頭。
怎麼看這也不應該是界士召喚出來的沒有任何神智只是完全聽命行事的傀儡啊?
古邪塵眯着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這自稱辛甲的壯漢,他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再說一遍,你是?”
辛甲昂着頭大叫道:“末將乃太皇黃曾天‘鎮字’第一營黃巾力士辛甲!”
“嗤!”古邪塵倒抽了一口冷氣,他覺得自己的腦子很疼,很疼。
辛甲卻又大咧咧的問道:“上尊爲何私下凡間來此遊仙星?莫非這遊仙星又發現了何等天材地寶?區區小事,何必上尊勞動御趾?”
古邪塵眨了眨眼睛,他擡起頭來,恰好三架神聖獨角獸傭兵團的對地攻擊機慢吞吞的從上方飛過。
“辛甲啊!本尊被人欺凌了!”
古邪塵‘咯咯’的笑了起來。
不多說了,票子,票子,票子。。。
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