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複雜地看了看陳曦，又扭頭看沉默的風清揚。
他的這個十六弟啊！
裝傻賣萌的時候可愛至極，可，一旦他恢復正常本性，誰和他坐在一起都是倍感壓力的！
就好象，他是睥睨天下的至尊霸者。
身邊的人都不過是渺小如塵埃的螻蟻而已，坐在他的身邊，只能是陪襯的綠葉。
這種認知換作任何一個男人都會覺得不爽的！按照風慕蓮以往的個性，他壓根就不會想和風清揚靠近，自討沒趣。
但是今日，因爲有陳曦在，因爲事情的嚴重性，他還是收起了屬於男人的那一點點高傲自尊！
白玉扇子放到桌面上，他嚴肅地問風清揚：“五年前的那一晚，你在那個詭異的八角亭子裡，對嗎？”
風清揚沉默。
風慕蓮得到答案，妍麗的面容多了一絲蒼白。
眸底的黯沉讓陳曦的心高高揪起：“……”她等着風慕蓮說出接下來的話。
聽得，風慕蓮的聲音低了幾分，似乎是回憶起了那一晚的慘烈，他的臉上多了幾分滄桑與沉痛。
“曦兒，你還記得嗎？
那一晚，你的九轉通靈戒忽然光芒大綻，紫紅霞光照亮了黑夜。
遵禮司的上空出現了一座黑白交融的八卦八角亭，你看到那亭子，發了瘋地直往上衝去。”
陳曦點頭：“這些我都記得，我不明白的是，那場浩劫是怎麼出現的？當時真的死了那麼多人嗎？”
“你飛身直奔亭子，本王想要去將你攔住，可，不知怎的，那亭子倏然掀起了滔天狂風，本王被風掀飛墜地的時候！
狂風已將方圓五百里內的樹木莊稼連根拔起，房屋倒塌，壓死了來不及逃出的人。
那些跑得快的也被颶風拋到高空，狠狠墜落，死狀悽慘。
那一場噩夢，死了上千人，那是真真實實的！”
“……”陳曦默了！
兩行清淚從她的眼角滑落！
原來，那些無辜老百姓的死真的與她和風清揚有關！
因爲風清揚當時在抗拒魔化，所以邪惡的魔氣流溢到了八角庭外，這才釀成了千古悲劇嗎？
她自責！自責自己當初沒有察覺到這異常，自責自己沒有及時阻止那一場災難！
水波瀲灩的眸光落在風清揚沉鬱的臉上，她輕輕地喚了一聲：“清揚……”
怎麼辦？
那些無辜的人真的是因爲他們而死的！
出去後，她又該怎麼和那些可憐的家人交代？
桌面下，風清揚的拳頭緩緩握起。
如換作以前，上千人的性命對他來說根本不值得一提，死了也就死了，他不會自責半分。
但是現在，因爲陳曦眼底的沉痛，他的心也如遭鞭笞。
爲了她，他努力地改變自己，至少在她的面前，他是沒有罪惡的！
可是現在……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讓他情何以堪？
狹長的眼眸微微默契，再次對上陳曦自責的眼眸時，他覺得，他的心沉重得快要埋進土裡。
風慕蓮還在娓娓道來：“當年之事，因爲在場的人中獨獨找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