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拐角，陳曦背靠着牆壁，笑得前俯後仰。
“呵呵呵……”
風清揚看着少女笑得粉撲撲的臉蛋，空洞的眼神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
“曦兒，容嬤嬤被你氣死了！”
“纔不是呢，氣死她的人是霓裳！”
陳曦的手指指了指跌跌撞撞跑過來的粉面小廝，也不知道那丫頭是故意的還是無心的，頭髮散亂，乍一看去，還真難以將她和那個平日裡一直都打扮嚴謹整潔的丫頭聯繫在一起。
風清揚順着陳曦的手指看去，驚訝地咦了一聲：“他們連霓裳也沒有認出來哦！”
“是啊，真蠢！”
不過，再怎麼蠢的人等一下回過味來了也能發現剛纔的不對勁的。
陳曦拉着風清揚的手，未雨綢繆地說：“王爺，你剛纔表現得真棒！不過，咱們真該回去了！可別讓容嬤嬤跑在了我們前面。”
夕陽西沉，落在少女明珠般亮晶晶的黑眼珠子上，風清揚怔了怔神，點頭道：“好啊！我們回去吧！”
幾人趁着守門的護衛換班的空檔潛回了恭親王府，剛剛換好衣裳，孝林苑的門口又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帶着蒼老的緊張的聲音：“怎麼回事？容嬤嬤，哀家不是讓你好好看着他們的嗎？你這老奴是怎麼搞的？把人都給看丟了……”
“太后娘娘，是奴婢沒用！不過這十六王妃也太刁鑽了點兒，她……”
“怎麼？你沒把人照顧好還反而要怨人家刁鑽是不是？”
“奴婢不敢。”
……
焦灼的聲音越來越近，忽然，孝林苑主屋的房門被推了開來。
一兩鬢斑白的老太太拄着威嚴冷肅的龍頭柺杖，在兩個宮女的攙扶下，嚴肅地走了進來。
“容嬤嬤，哀家讓你來恭親王府爲的就是幫哀家好好地照顧他們……”
“皇祖母，您來了？”
清脆甜美的聲音忽然打斷了皇太后的訓斥。
只見，繡着富麗仕女圖的八面屏風後頭，一臉色蒼白的少女在一雅韻天成的男子的攙扶下緩緩走了出來。
男子一見皇太后，喜笑顏開：“皇祖母好！”
“曦兒？揚兒？你們都在？”皇祖母錯愕。
陳曦無辜地眨眼：“在的啊！皇祖母，曦兒剛剛小產了，不待在房裡又能去哪兒呢？”
說話間，她虛弱地擦了擦眼角，似乎是想起了“無緣相見的兒子”，她聲音哽咽，“可憐曦兒那未出世的孩子……”
容嬤嬤瞪圓了眼睛，眼睫毛不確定地眨了又眨，眨了又眨：“王妃？”
“嗯？”陳曦無力應了一聲。
“虛弱”的眼神裡寫着，老女人，表激動啊表激動！
小手卻觸摸在下巴那一點小小的故意粘貼上去的黑痣上，那個無辜加邪惡啊……
容嬤嬤腦門嗡的一聲響！
這才恍然明白，原來，剛纔在路上遇見的那個可惡的風流男就是眼前這個虛弱得彷彿風一吹就倒的女子。
再看風清揚那純真浪漫的眼，容嬤嬤一口老血涌上胸口，嘔死了！
老天，王爺他他他是不是那個……妖嬈的……風塵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