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無殤望着那抹孤寂悲涼的病弱背影,脣邊揚起了一抹淡冷的笑容:“小丫頭,你的心機何時……才能不這麼重呢?”
以他的預測,明日那丫頭必會來詢問仙瀚珏的病情。
呵!他又被她利用了!而且還明知是個陷阱,還要認真的跳下去。
唉!人這一生,最不能欠的,便是這人情債啊!
仙瀚珏離開後,便直接回到了住處。
那是一所別緻的莊園,裡面很清靜,清靜的無一個人,顯得有些寂冷。
劍鋒站立在一處涼亭中,望着那斜倚欄杆靜思的人,過了好久,他才猶豫的開口道了句:“公子,還是去找西域魔君看看吧!”
“不必了!生命長短對於而言,不過是煎熬多少,痛苦多少罷了!”仙瀚珏摘取了那白色紗帽,蒼白的容顏,被水光映的泛起了如玉瑩潤的光澤。很是飄渺虛幻,遠遠望去,真像是一縷輕煙凝聚而成的人兒。
從他一出生,就沒日沒夜的承受着,這呼吸困難的人生。
似乎每呼出一口氣,都難以再吸回來。胸口如同一塊大石壓着,壓得他透不過起來,壓得他每每喘息,都好似要費盡所有力氣那般生不如死。
痛苦!這樣沒日沒夜的痛苦折磨,他真的是算受夠了。
而今他還需要吊着一口氣,不過是爲了完成他的心願罷了!他要向他的那位父親證明,他當年丟棄自己,是多麼一個大錯特錯的決定。
“咳咳……咳……噗!”仙瀚珏咳着咳着,便吐了一口鮮血。他微擡手,制止了劍鋒的靠近,疏離淡冷的說了句:“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退下吧!”
劍鋒低頭抱拳施了一禮,便轉身離開了這座雅緻的涼亭。公子的病情不宜再拖延,看來他這次有必要違抗公子的命令,派人暗中去尋訪西域魔君了。
仙瀚珏很是疲憊的趴伏在欄杆上,身後倚靠着那紅色的亭柱,尖削的下頷擱在他的手臂上。他就那樣坐在欄杆處,似點漆的眸子裡,無焦距的望着那微微蕩起漣漪的湖水。
這座亭子四周環水,唯有一條九曲橋直通此地。
這湖裡沒有水草花卉,更沒有那如畫的錦鯉搖曳其中。
什麼都沒有,就如同這無名園裡,只種植四季常青的樹木,排放那青青綠綠的盆栽一樣。
這裡很冷清,就像一座墳墓一樣,沒有一絲生人氣息。
這裡不需要下人,所有的打掃清潔,都是劍鋒請來的那些散工,按照每一趟多少錢來僱傭的。
他們只偶爾來打理一下這裡,打掃乾淨後,他們便會立刻離開這裡,絕不多做停留。
外界都傳聞,無名園中養着一隻兇猛的野獸,這整座大宅子,就是爲了供它玩耍的。
如果有人誤闖了不該去的地方,那就很可能再也出不了無名園的大門了。
而這頭兇猛殺人不見血的猛獸,在劍鋒看來,說的就是他家這位病弱主子。
公子殺人從
不見血,因爲他說過,他討厭血腥。
然而,其實他也不喜歡殺人,他只喜歡折磨人。
因爲他還說過:生不可怕,死不可怕,生不如死,卻又死不了纔可怕。
柳綺琴他們一行人回到王府後,赫連怡瀾便真的被一個小公公給奉命宣進宮了。
而赫連寒雲則抱着柳綺琴回了芙蓉苑,將那熟睡的人兒安置好後,他便回了凌雲閣。
書房內等候已久的小林,見到那藍衣男子走進來,便恭敬的行了一禮:“主子!”
赫連寒雲徑直走向書案後,往那太師椅上一坐,輕拂了下衣襬,雙腿交疊,斜倚坐在那太師椅上。如玉的修指搭在那扶手上,圓潤整潔的指尖,輕輕地敲擊着那扶手的木質。微擡起那雙幽深的鳳眸,薄脣輕啓,淡淡的問了句:“何事?”
小林走過去,低頭帶着些怯意的回道:“清英出事了,在回來的路上,遭遇了埋伏刺殺……受了不輕的傷。”
“嗯!我知道了!”赫連寒雲淡淡的應了聲,低垂下眼簾,面無表情的動了動嘴脣,淡淡的吩咐了聲:“讓小夏去請鳳無殤,務必醫治好清英,他不能死。”
“是!”小林低頭恭敬的應了聲,便轉身出了這間昏暗的書房。主子對清英受傷的事,似乎太淡然了。而那最後一句絕命,又顯得主子很關心清英?
搞不懂!真的搞不懂主子對清英到底是在意,還是不在意?
總感覺清英身上有很多秘密,可是小夏又一而再的警告他們,讓他們閒事莫管,小心保着自己的小命兒纔是要事。
聽了小夏的話後,他們就不敢再去動清英的主意了。畢竟好奇下沒什麼,如果因爲好奇,而可能丟了性命……呵呵!咱還是少好奇些吧!
夜晚的降臨,註定了一場不平靜的事即將發生。
“啊!你是誰?你到底是什麼人……啊!嗯!不要……”
“你們這些會送上門勾引男人的女人,本就是骨子裡放蕩淫亂,現在又在我面前……裝什麼貞潔烈女?你們不就是要舒服嗎?我讓你們爽個夠不就好了?”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啊嗯!淫賊……”
“淫賊?被人強了還叫得如此淫蕩,當真是天生的淫娃啊!哈哈哈……”
令一名女子躲在山洞的一角,蜷縮着身子,雙手抱着膝蓋,望着那像鬼一樣的妖異男子,對着她昔日的姐妹實行殘暴的獸行。
段雲在那女子面色緋紅,正高潮時,那涼薄的脣瓣,便貼近她那白嫩的脖頸邊,溫柔的咬斷了她的脖子,吸食了她最炙熱的鮮血。
“啊!”躲在牆角的女子驚呼一聲,一張秀美的小臉瞬間變得煞白。她站起身來,便驚恐的向山洞口跑去。她要逃走,她一定要逃走,她不要死,不要被吸乾血死去。
段雲丟下了那名已經死去的女子,身形如鬼魅的將那名妄圖逃跑的女子,給抓了回來。大手一揚,就撕開了那女子的衣服。女子白皙無暇的身子
,便曝露在了他的面前。
那女子驚回頭,便對上了一雙妖異的血色眸瞳。一聲驚呼未出口,她的身子便被推倒在了凹凸不平的地上,側臉便對上了那死不瞑目的死屍。
她瞬間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歇斯底里的驚叫了一聲:“啊!不要!求你放過我……啊!嗯!不……不要!”
楊妙晴穿着一件黑色的鑲毛斗篷,低垂的帽檐下是她那張蒼白無血的小臉。段雲,他好可怕!
現在她才知道,以往段雲對她的那些粗暴,真得算是溫柔的了。
至少他沒像對這兩名女子那樣,在對她們實行了暴行後,便一下子吸乾了她的血。
不!是她還有用處,所以段雲纔沒殺她。
可他帶她來了這裡,就是爲了給她一個警告,警告她不要妄圖想要脫離他,否則這兩個女子的下場,便會在……在她身上重演一遍。
段雲滿足的長嘆了一聲,穿好了衣服,看也沒看那兩名死不瞑目的女子一眼,便轉身邁步走向了站立在山洞一角,渾身瑟瑟發抖女子。他伸出食指,挑起了對方的下巴,勾脣森冷一笑道:“好看嗎?我剛纔的表演,是不是很棒?嗯?”
楊妙晴臉色蒼白的揚脣一笑,那雙柔媚的眸子裡,雖有着一絲驚恐的懼意,可她還是柔聲乖巧的點了下頭:“是啊!很好看!”
“那就好好記住今晚的美好!如果哪天你忘記了今晚的美好,那我就會……讓你親自體驗一回我的好!”段雲湊近他耳邊說完這些話,便輕吻了下她的耳垂。隨之鬆開她的下巴,轉身揮手燃起一團火焰,將那兩具屍體化爲了灰燼。
楊妙晴她擡手撫上自己的耳朵,那上邊似乎還殘留着腥氣的血液。她知道,這血色的吻,是段雲給她的威脅。如果她敢不乖乖的順從他,那他就會吸乾她的血,將她也焚化成一堆灰燼。
翌日
如鳳無殤所猜想的,柳綺琴果然去了仙羽居,去詢問了仙瀚珏的病情。
今日她出來,只帶了紅袖一人。再去過仙羽居後,她便與紅袖買了香燭,去了城外拜祭母親。
紅袖將香燭點燃,跪在墓旁,拿着竹籃子中的的冥紙,向着天上撒了幾把。隨之便低垂着頭,燒着那金紙元寶。
身披白色鑲毛斗篷的柳綺琴,靜靜的站在墓碑前,望着那墓碑上的刻字,嘴角不住的揚起一抹諷刺的冷笑。愛妻柳門藍氏之墓?呵呵!這柳睿淵……當真是夠厚顏無恥呢!
紅袖擡起頭來,望着那佇立在墓碑前,卻不曾祭拜夫人的王妃,微皺眉,柔聲的問了句:“王妃,您不爲夫人上柱香嗎?”
柳綺琴收起了那一絲諷刺的笑容,接過紅袖遞來的三炷香,盈身雙膝跪地,拜了三拜,將那三柱清香,插入了金箔香爐裡。隨之她便起身,向着樹林外走去。
紅袖望着她的背影好久,方纔回身對那墓碑拜了三拜,提着籃子隨上了前方的人。王妃今日好奇怪,來祭拜夫人,卻一句話也沒有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