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西北角安靜的一隅,繁複的樹木縈繞着一座西式別墅,交錯的枝葉間依稀可見白木柵欄,尖聳的褐紅色屋頂。
間或一兩聲鳥叫從中發出,有揮着彩色羽毛的名貴鳥種從樹木間振翅飛出,不一會兒又俯身而下,顯然已是家養慣了的。那鳥鑽入的幽靜的樹林間,隱隱是一處開闊的庭院。
開闊的庭院內,聶真真走在一行人最前頭,蓬鬆凌亂的短髮蓋住了她的眉毛,只露出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細長濃密的睫毛忽閃着透着主人的靈動,琥珀色的瞳仁純潔中包含着倔強,穿着簡單的短T恤碎花短裙。雙手被反束在在身後,兩隻雪白的皓腕被一副亮鋥鋥的手銬靠住了,身後還跟着四名體格健壯的年輕男子,不時推搡着她,口中叫嚷着:“快點!磨蹭什麼?”
聶真真緊抿着脣瓣,擡眼怒視着這些人——這些流氓,竟將她直接從學校的圖書館裡抓來,完全無視法律的存在,直到現在,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裡得罪了他們。
“死丫頭!瞪什麼瞪?要怪就怪你那個婊子媽,竟敢把主意動到老大頭上來,活膩味了吧!”當中一人脾氣暴躁,看聶真真瞪着他,血氣直往上涌,伸手朝着她就準備一巴掌落下,聶真真閉上眼等着疼痛的來臨。
那人要落下的手卻被擋住了,他疑惑的看向擋住自己的兄弟,問到:“幹嘛?這丫頭難道碰不得嗎?”
攔下他的人滿含深意的朝他笑笑:“別急啊,這打壞了,一會兒老大怎麼享用?這麼年輕,說不定是個雛!別掃了老大的興致!”
那人聽兄弟這麼一說,覺得很有道理,一行四人頓時大笑起來,那笑聲讓聶真真身子不由一陣瑟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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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真真被推搡着入了一棟三層高的小洋樓,全歐式風格,矗立在繁茂的枝葉花叢中,原本是清幽雅緻,可此刻在她看來卻是說不出的陰森可怖。
裡面的陳設更是富麗堂皇,奢華大氣中也不失精巧的設計,微風從窗口吹進來,垂掛在兩旁的窗紗,像是窗戶的兩縷柔發在輕輕地拂動着。大吊燈上一串串水晶纓子垂下來,光線迷亂而璀璨,折射出迷離夢幻般的光彩,如同置身幻境。
黑色大理石鋪就的地板一路延伸,明亮的倒映着室內的一應陳設,穿過樓梯直達二樓。聶真真還是第一次進入這樣華麗的屋內,可她卻無暇感嘆也無心觀賞。
身後的人還在催促着她繼續前行,她的手背在身後已是痠疼,腕上因她過度的掙扎,細嫩的肌膚早被磨破了滲出血來,潮溼的粘膩感散發着血腥的味道,更加深了她內心的恐懼。
踉蹌着被人推進二樓一間房中,聶真真腳步不穩,一下子就撲倒在地,因手背在身後,連掙扎都顯得毫無意義。
“嘶……”她的喉間逸出低低的呻吟,額前長長的劉海垂下來擋住了眉目,一雙秀眉已然緊蹙,胸口抵在地板上,卻沒有預期的疼痛,地板上鋪就了厚實的意大利羅馬地毯,高雅的杏色。
她掙扎着從地毯上起來,費了好半天的功夫才呈了半跪的姿勢,環視着房中的一切。
墨綠色的窗簾半掩着寬大的玻璃牆壁,通往外面的巴洛克式陽臺,從窗簾半掩的縫隙中可以看到外面天空中掛着耀眼發亮的星,夏日的風微微吹動,一彎勾月像是一枚髮卡嵌在廣袤的天幕裡,月光透過花格子窗照進房中,打在牀幔上、地毯上。
牆上貼着暗色壁紙,寬大的沙發上各種鬆軟的靠墊隨處放着,一旁碩大的花瓶裡插滿了鮮花。
當中一張king-size大牀鋪着米黃色的牀單,同色毛毯整齊地疊在牀尾,牀對面的牆上掛着一面70英寸屏幕的黑色SAMSUNG液晶電視。
下面的電視櫃上擺放了一排相框,隔得太遠,她看不見照片裡的人,只隱約瞥見是個男子。
——這是個男人的房間!
她猛地僵住了身子,雙眼瞪大了,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該怎麼辦?她被帶入一個男人的房間,自幼跟在卿姨身邊在歡場長大,她還不至於以爲自己是被“請到”這裡來喝茶聊天的。
正對着她的方向,流暢的線條打造的吧檯,還擺放着高腳凳,吧檯後面是一排酒櫃,如此濃重的男性氣息,讓她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還遠遠不止,酒櫃的一旁開着一扇小門,裡面正發出嘩啦啦的水聲——這房中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