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134、飲鴆止渴
“行,知道了,誰不知道這裡是醫院啊!”姜箏挖出一勺果肉喂在她嘴裡。
姚尚君打開門時,聽見裡面女孩嬉笑的聲音,一顆焦急的心已略微安定。
他的視線絲毫沒有遊移,一眼便鎖住了牀上帶着氧氣管半臥着的方瑤,她嘴裡還指揮着正在給她搖牀的姜箏。
“好了,好了,就這樣,不用再高了。”一雙小手壓向牀尾的人。
姜箏擡起頭來,佯怒道:“折騰死了,還要幹什麼不?”
方瑤彎着眉眼笑道:“你幫我撓撓背吧!”
姜箏騰地一聲站直了,揚起手佯怒道:“要不要給你降龍十八掌?”
“嘿嘿……”兩個人又是一齊大笑起來。
“瑤瑤。”姚尚君推開門輕聲打斷正笑鬧着的兩人。
方瑤一愣,他來了!也是,啓幸怎麼會不告訴他她在這裡?
“嗯,你來了。”非常不爭氣的,她的嗓子已經硬了。
姜箏沒有她這麼好的性子,臉上的不滿非常明顯,口氣也就非常不好。
“來幹什麼?忙完公事,不是還要忙着陪那誰——美人吃飯的嗎?唔……”
啓幸這時已經跟了進來從後一把捂住她胡亂不平的嘴,事情已經夠複雜的了,她還跟着添亂。
姚尚君眯着眼看了眼姜箏,又衝着啓幸擺擺下頜。啓幸會意的將姜箏拉了出去。
“別,箏箏就是這個樣子,你別跟個小女孩一般見識,她只是圖嘴上快活……”方瑤忙起身替姜箏說情。
“躺下,啓幸不會把她怎麼樣,只是讓她出去,她太吵了。”姚尚君走近她,將她的身子又放回牀上,自己也坐在了她身邊。
方瑤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默然的躺在那裡,連看他一眼都覺得尷尬。
“咳,好點了?”病房裡的暖氣開得很足,姚尚君鬆了鬆衣領,覺得有些熱。
“沒事了,你不必專程來看我。你這麼忙……”方瑤低聲說道。
這一句話出口,兩人都覺得胸口堵了一塊大石,悶悶的,卻又奈何不得。
“瑤瑤,我和……”
“哎呀,杜朗說我只要感覺沒有什麼不舒服的,今天可以回家的。我不喜歡待在醫院,既然你來了,我們就回去吧。”
姚尚君沒有說完的話,全數吞回了肚子裡。他暗自自嘲,自己是要跟她解釋什麼?她分明連聽都不想聽。
方瑤故作歡快的掀開被子要下牀換衣服。小手緊緊貼住左胸口,緊縮的那一塊地方讓她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上面,可越是在意,疼痛便越是分明!
不要說,你要說的,也許是我承受不了的。她不想知道他和蘇碧成的進展,那是他們的天堂,卻是她的——地獄。
走進洗手間,換下醫院寬大的病員服,穿上Dior長裙,這一款長裙是背部拉鍊設計,方瑤費了好大力氣也沒能順利的將它拉上。
姚尚君看她進了洗手間半天也沒出來,有些擔心,大掌已經扣在門上問道:“瑤瑤,還沒好嗎?”
方瑤這才探出了腦袋,臉上的神色有些羞澀。
“可以幫我叫箏箏進來嗎?”
“嗯?怎麼了?”姚尚君沒有回答她,而是直接問道。
方瑤指指後背說:“我夠不着。”
“呵呵……”姚尚君仰天一笑,喉結上下滾動,伴隨着他邪魅的嗓音,還帶着幾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他將她拉了出來,黑曜石般深邃的雙眸深深的注視着惶惑羞澀的她,將她的身子轉過,修長的手指尋向她的腰際,找到拉鍊的環扣處,輕輕一帶,已經將拉鍊拉上。
也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手指順着拉鍊滑過她的每一寸肌膚,引起她細微的戰慄。
想要擺脫這種曖昧的氣氛,方瑤轉身往前走了兩步。
姚尚君卻仗着手臂長,毫不費力的阻止了她的意圖,牢牢將她圈在了臂彎裡。
他彎下身子低着頭,靠在她的脖頸處,灼熱的氣息立即給她微涼的肌膚帶來一陣暖意。
他喃喃的喚着她的名字:“瑤瑤。”
方瑤閉上眼,她知道自己此刻已經無法抗拒這個男人,無論他怎麼傷害她,她已經沒有力氣將他推開,即使這種溫存是和別人分享,那又怎樣?
任由他將自己摟在懷裡,一點也不想動。
她長長的捲髮掃在他的臉上,有些癢,他伸出手想要將她的捲髮撥開一些,卻被她纖細的手指握住,十指交纏,好像一個賭氣的孩子,沒有其他的動作,也沒有任何言語,只是這麼靜靜的握着。
她這樣看似無意而細微的小舉動,卻在他心裡彷彿煙花綻放開般絢爛而璀璨,瞬間照亮了他的心田,那種剎那盛開的芳華衝撞着他的胸膛,快樂似乎已經爆滿,就要衝破他的身體。
然而歷經百轉千回,最後只化成一個燦然的笑容,定格在他彎起的嘴角,沿着那微彎的弧度盪漾在他俊美的臉上。
半抱着她在懷裡一同出了病房,杜朗、啓幸、姜箏看着兩人如此親密的走出來,都有些愣住了。
杜朗和啓幸倒是樂見其成的,只有姜箏,似乎吃了多大的虧,一臉的鄙夷。
這個丫頭,姚尚君就這麼好嗎?
方瑤看出她眼裡的責備,也覺得有些對不起箏箏的憤慨,全心全意對自己的人也只有她了。
她鬆了鬆肩膀,想從他懷裡掙脫出來。
姚尚君卻加大了力道,她的小心思根本無法得逞。
“走了嗎?不用再觀察了嗎?”姜箏癟癟嘴問道。
“不用,家裡什麼都是齊全的,如果有什麼情況,家裡也可以處理。”姚尚君抱着方瑤往自己身上又貼近了幾分,姜箏伸過來的手並沒有如願握住方瑤。
“瑤瑤,你這是什麼成年舊疾啊!”姜箏不過是隨口一說,卻引來姚尚君的極度不滿。
“姜小姐,請注意你的言辭。”男性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帶着濃濃的警告意味,顯得異常冷漠。
“走吧。”不再理會其他人,他現在只想將她好好抱在懷裡,帶她回到舒適的家裡。
“箏箏呢。”
“啓幸會看着辦的。”
到了姚家別墅,方瑤卻已經靠在他身上睡着了。
姚尚君只好走下車繞到她那一側,將她抱進了屋裡。
王嬸看姚尚君抱着方瑤進來,便有些疑惑的問道:“少爺,小姐這是怎麼了?”
“沒事,只是睡着了。”
“奇怪,小姐最近總是很容易睡着啊。”王嬸嘀咕着,就又進了廚房。
姚尚君只當她身體虛弱,並沒有想到其他。
方瑤並沒有睡得很沉,她這一陣總是容易犯困,但大多睡得並不沉。只是在樓梯拐角處,她便已經醒了。
粉嫩的臉頰貼着他Gucci?襯衣光滑的面料,這一刻她的心就像這被熨燙過的襯衣一樣,那麼平整,沒有一絲皺褶。
他的胸膛卻突然震盪起來,這樣貼在他的胸口聽他說話,居然是說不出的安心。
“醒了?最近跟姜箏在一起都玩什麼?王嬸說你總是很容易睡着。”他嗤嗤的笑聲在胸膛裡迴盪,她也忍不住笑了,貝齒燦然而露,看在他眼裡仿似最美麗的星辰,照耀的他整個世界都亮了。
“換完衣服下樓,還是讓王嬸把飯送上來?”姚尚君將她放在牀上,自己則走進衣帽間換衣服。
“下去吧,我又不是生了什麼大病。”方瑤笑着也起身要去換衣服。
“等着,我給你拿。”姚尚君按住她的肩膀不讓她起身。
他很快換了衣服,簡單的Zegna色黑T恤,下身是同款的休閒長褲,他身上張揚冷硬的氣質在這一身裝束的映襯下顯得柔和了許多。脖子上那一道閃爍的銀光,正是他從不離身的Cartier鉑金項鍊。
手裡拿着她的Louis?Vuitton棉質家居服,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向她走來。
看着他這樣,她突然就煩躁起來。
這都算些什麼?他遊走在她和蘇碧成之間,甚至都不需要給她們任何一個人解釋,他在這裡對自己做的這些事,蘇碧成都知道嗎?
塗着?OPI淡粉色豆蔻的指甲嵌入粉嫩的手心裡,感受到這個男人身上極度邪惡的一面。可恨的是,明知道這樣的他是邪惡的,極度不負責任的,可是她還是這樣捨不得將他推開。
他已經站在自己面前,長臂已經繞到她的背後,方纔還刺痛的心突然變得慌亂起來。
男人根本不給她多餘的時間,她的後背已經傳來一陣涼意,修長而略帶粗糙感的手指貼在她滑膩的肌膚上,身上的Dior長裙已經被他脫下,他忍不住撫上她高出的鎖骨,竟然引來她的一聲低吟。
“嘶……”這樣過於親密的行爲,對她來說是不是猶如飲鴆止渴?這樣迷醉的歡愉能夠持續多久?
“冷嗎?”姚尚君慌忙鬆開手指,將Louis?Vuitton棉質家居服給她套上。
“好了。”
替她換完衣服,似乎有一個世紀那麼長。看着方瑤早已漲紅的臉,姚尚君的心裡總算是平衡了一些,至少壓抑的不只是他一個。
方瑤輕咳着就要起身下樓。
姚尚君卻又按住了她,二話不說蹲下了身子,替她穿上襪子。她總是喜歡光着腳在屋子裡走動,雖然說家裡很暖和,但光着腳總歸是不好。
她覺得自己就快被這個惡魔給折磨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