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門前的氣氛陷入寂靜,衆人看着來的這行人。
尹秦風和賀峰面色一喜,今日小王爺在,此事便有了轉機。
楚葉晨風塵僕僕躍馬而下,見衆人都在門前,掃了眼:“祭酒大人知道本王今日到來?”
學院祭酒趕忙上前行禮,“見過南平王,下官不知王爺今日歸來。”
身後齊浩等人聞言,原本以爲是附近的守備,沒想到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南平王。
他之前只是聽過,並未見過,這是第一次見,立即想要湊上前刷存在感。
“在下齊侯府二公子見過南平王。”齊浩鼻青臉腫主動拱手行禮。
楚葉晨連看都沒看一眼,直接忽視,他尷尬在那彎着身子,起來也不是不起來也不是。
“那祭酒大人這裡是在做什麼?”
他說着看向楊家兄弟還有尹秦風他們,幾人都衣衫狼狽,再看看已經起身的齊浩,鼻青臉腫。
一看就是兩方在幹架。
要是讓南平王知道書院在鬥毆,對書院可不是好事,萬一上達天聽,說不定官帽都丟了。
“沒什麼,大家剛剛是在訓練。”書院祭酒勉強解釋道。
齊浩不敢否認造次。
楚葉晨問楊承棟他們:“兩位楊家兄長,事情是這樣嗎?”
聽到楚葉晨的稱呼,書院祭酒和齊浩衆人渾身一震,他們竟然真的認識。
祭酒怕他們不願按着他的話說,趕忙說道:“是這樣的,穆義同學是書院此次武舉新增推薦名額,怎會有什麼事情,是不是。”
“本王沒有在問你祭酒大人!”楚葉晨最討厭別人打斷他的話,冷聲喝道。
連書院負責都被訓斥,更別說這羣書生,衆人倒吸一口冷氣,生怕得罪南平王影響仕途。
楊承棟見書院祭酒改口,若是說成在訓練,那自然沒有除名楊穆義一說。
而且他還主動跟小王爺說了名額的事,顯然不能再改,便順着祭酒的話。
“回王爺,確實如院長大人所說,我們是在訓練,只是五弟出手重了些,傷到了齊公子,是不是?”楊承棟反問齊浩。
書院祭酒立即看向齊浩,投去一個警告的目光。
要是害得他被南平王找麻煩,絕對不會放過他,至少不會再讓他待在書院,畢竟鬥毆是雙方。
齊浩黑着臉,沒想到這麼好的機會就這樣錯過了,還白白被揍了一頓。
從緊咬着的牙裡蹦出個“是”。
楚葉晨早已看破一切,既然楊家兄弟沒有說,自然不想他多管,面上也沒有多問。
“若是讓本王知道書院淨土也有媚上欺下,祭酒大人便不用在負責書院事情!”
楚葉晨言語警告祭酒。
後者臉色蒼白,急忙拱手應着不敢。
尹秦風見這事揭過,上前和楚葉晨十分熟絡笑道:“王爺怎麼突然過來書院,前段時間可聽說南邊境有危。”
楚葉晨淡淡恩了聲,沒有刻意解釋,“本王剛從邊境回來,正好路過附近,便順道來南嶽書院看看你們。”
賀峰可不敢尹秦風那麼放肆,上前見禮,感謝他惦念,他們在書院一切順利云云。
楚葉晨的目光落在不遠處幾車蔬果上,一直陰沉冷肅的臉多了抹情緒。
“那是小……。”他差點直呼楊巧月閨名,趕忙改口,“那是南莊送來的?”
“回王爺,那是小妹送來的,給我們兄弟和尹兄、賀兄一人一車。”楊承棟回道。
楚葉晨小臉微皺,他在邊境累死累活,最想念的就是南莊的那口吃食,莫名有些吃味。
楊家兩位兄長就算,竟然連尹秦風和賀峰都有,警惕起來,這兩人不會趁他不在打楊巧月主意。
義正言辭說道:“你們吃不了那麼多,邊境的兄弟一路過來都是乾糧,你們的兩車便在學院犒勞大家吧,這些天然美食可不是庸俗之地可比的。”
尹秦風原本還心心念念,終於不用吃書院食堂那些又苦又難吃的飯食。
楚葉晨一來,就把他的收走,頓時抗議,“王爺可以用楊大哥的,他們在家天天都能吃,我們可是隻有這時候纔有口服。”
就是賀峰那樣的性子,想到新南莊的天然蔬果,輕咳一聲:“我同意尹兄的話。”
剛剛在齊浩口中的垃圾低賤食品,被幾位身份比他還尊貴的世家爭搶,此時不知他心情如何。
楊承棟和楊穆義顯然也不願拿出來,不是食堂的不好吃,而是他們吃過更好吃的。
楚葉晨故作臉色一沉:“本王不是在商量,就用你們的,你們可以去搶食兩位楊家兄長的。”
尹秦風和賀峰面面相覷,堂堂南平王都這麼說了,他們哪敢反對。
楊穆義臉上的陰鬱散去,七妹的東西自然有人欣賞,那是無價。
“尹兄賀兄,我這一車你們分,我蹭大哥的嚐嚐鮮就行,再讓七妹送來。”
楊承棟也點頭同意。
楚葉晨立即吩咐書院食堂開火,吃完他們還得連夜離開。
當晚,一路行軍疲憊的軍隊總算吃了口熱乎的,只是最簡單的烹飪,卻無比鮮美。
大家紛紛讚歎,楚葉晨和軍人們吃的都是一樣的,對於他們的反應十分滿意。
尹秦風敲碗蹭了碗菌菇湯,楚葉晨招手讓他過來,低聲問起白天的事情。
雖然楊家兄弟不需要他插手,但他總要了解情況,要是讓楊巧月知道她兄長受氣,說不定要生氣。
尹秦風從賀峰口中知道事情經過,對此並沒有隱瞞,告訴楚葉晨是因爲齊浩對楊巧月出言不遜,涉及楊姑娘的名聲,楊家兄弟才和對方起衝突。
楚葉晨聽到牽涉楊巧月的聲譽頓時臉色陰沉:“看來齊家是越來越囂張了。”
尹秦風瞭解楚葉晨的性格,他真的生氣了,識趣沒有繼續說齊浩說的那段楊巧月爲妾的話。
他怕楚葉晨忍不住現在就會把齊浩再揍一頓。
當晚,楚葉晨一隊人用過餐後,帶着一衆士兵繼續趕回駐地。
第二天,齊浩重傷在牀上起不來,大家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他只是驚恐地搖着頭,躺了半個月才恢復,之後看到楊家兄弟就躲得遠遠的。
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祭酒也不敢再提除名楊穆義的事。
新南莊的運輸也在同日離開,楊穆義私下將一封信交給隊長,告訴小妹這是他的回信。
運輸隊長對此自然不會多嘴,離開了南嶽書院。
……
最近賀衣衣每隔兩天都會來楊家找楊巧月,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楊巧月心中清楚,看着心不在焉剪花的賀衣衣笑道:“算來時間,去南嶽書院的運輸隊也該回來了,已經十日之久。”
“是呀,十日了。”賀衣衣喃喃道。
“賀姐姐,你剪到花瓣了。”楊巧月提醒她。
賀衣衣回過神,見眼前的花都被剪了,留下樹幹,一臉不好意思。
正說着,管秋進來說去南嶽書院的運輸隊回來了,小隊長正在門外。
賀衣衣神色緊張,不知道楊穆義收到她的書信會怎麼說,還是不回了。
楊巧月拉上她一起到前院去,聽小隊長的彙報。
“見過大姑娘。”小隊長見到楊巧月,立即上前見禮。
“這趟辛苦了,不用多禮。”楊巧月淡淡說道,“五哥有回信嗎?”
“有。”小隊長將信遞給楊巧月,“五爺讓小的告訴大姑娘,這是他的回信。”
楊巧月無奈笑笑,五哥還特地告訴他,生怕她拆了給賀衣衣的信:“知道了,還有其實事嗎。”
“大姑娘,小的在南嶽書院遇到了南平王爺。”
楊巧月愣怔一瞬,眼底深處的擔憂終於淡去,總算是平安無憂的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