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葉晨目光柔和,“我再找你,你們先退開。”
楊巧月心中疑惑,知道眼下不是說話的時候,遠遠腿開。
楚葉晨和同行的黑衣錦衛將所有受驚的馬當街斬殺,血腥味讓街區透着恐怖的氛圍。
另外一羣侍衛匆匆趕來,爲首之人見此畫面,厲聲喝道:“放肆,誰膽敢在街區斬殺馬匹!”
楚葉晨回過身,見是兵馬司的人,淡淡說道:“按大人的意思,應當任由烈馬在鬧市踏傷民衆?”
對方看到眼前一行人同樣的服飾,同樣的鬼面,方纔說話人胸口有副字。
爲首的侍衛渾身一震,竟然是這羣臭名昭著的劊子手,還是最神秘的副指揮使。
這幾年京師府一直沒人見過這位副指揮,沒想到今日被他們倒黴見到。
夜錦衛的名聲在京師府所有爲官者口中可不好,大家都視他們爲洪水猛獸,權勢大,只受皇命,沒有任何人敢招惹。
“對不起,屬下不知是副指揮大人,多有冒犯。”
楚葉晨沒有理會他的話,繼續說道:“將此事交由大理寺處理,查查這些馬怎麼從馬廄跑出來的,是不是有人刻意爲之。還有馬廄,難辭其咎!”
“是大人。”
楚葉晨看了眼楊巧月,附近這麼多人看着,不好過去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帶着人直接離開。
楊巧月隨後也從人羣中離開,叮囑管秋和趕馬車的下人,回去之後不提此事,免得徒增擔心。
她知道此事並非意外,不然怎麼會那麼好從這條路來。
這是去文武科考場的唯一街道,今日考生入場守衛森嚴,這麼簡單就讓一羣驚馬闖入,也太明顯了。
楊巧月放下這事兒,對方有備而來,估計大理寺也查不出什麼東西。
一轉眼已經到家,呂氏見她回來,神情凝重:“小月?棟兒和小義入考場了?”
“嗯,入考場了。”楊巧月隨口回道。
“沒發生什麼事吧。”呂氏見她心不在焉,擔憂道。
“阿孃爲何有此問,沒發生事。”
“那你小臉怎麼這麼嚴肅,都快跟你爹一個表情了。”呂氏無奈說道。
楊巧月這才露出笑容:“沒事,可能是曬的吧,阿爹最近在府衙還不順嗎?”
說起這事兒,呂氏不由得嘆了聲,“他雖然沒說,但幾十年夫妻我還能看不出來,他眉頭整天擠在一起,想必是府衙事情不順。”
呂氏怕女兒太操心,趕忙轉移話題,“不說他了,你爹官場那麼多年,會處理好的,你快去休息吧。”
楊巧月並不清楚具體什麼事,父親沒說想必暫時還能把握,也沒多問。
回到月落院,楊巧月挽起長袖,手臂露出擦傷,內袖已經被染紅。
管秋見狀,大驚失色,慌忙喊道:“大姑娘,你的傷好嚴重,什麼時候弄到的?”
“不知道,應該是下馬車差點被撞到時擦傷的。”楊巧月隨口說道。
楊巧月見她苦這臉,一臉自責,“我沒有大礙,打盆水來擦洗一下,敷點藥就好了。”
“可是會留下傷疤吧。”
“應該吧,不過對我沒什麼影響,別苦着臉了,趕緊打水去吧。”
楊巧月微眯着眼,這可纔是剛剛開始,暗箭難防,看來家中每個人的安危都得加緊保護。
她包紮好手臂之後,喊來福叔,讓他給家裡添武人,以後大家出門都得兩個下人兩個丫鬟才行。
當天福叔就辦此事。
夜晚,月明星稀,楊巧月在院子等候,她想楚葉晨應當會過來。
不過牆上裝滿毒刺,楊巧月正想着該到外面等,還是把毒刺拆下。
忽然,牆上傳來一聲響動,一道身影從牆上落下。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楚葉晨。
楊巧月神情平淡,見他那麼輕鬆就進來,虧自己還擔心弄巧成拙傷到他。
“你果然裝了竹刺。”楚葉晨先開口笑道。
楊巧月沒好氣:“不還是沒攔住爬牆的。”
“我不是一般人,你這個足可以攔下九成不軌的人。”
“哪來的九成,我來京師府這麼就,就只遇到一個。”楊巧月打趣笑道。
“誰?”楚葉晨立即緊張起來。
見她一臉戲謔,立即恍然是在說自己,輕咳一聲:“我是來說正事的,不算。”
楊巧月看到他能入京十分安心,柔聲說道:“白天的事情還沒謝謝你們。”
楚葉晨並未在意,轉口問道:“白天的事情你怎麼看?意外還是人爲!”
說到人爲時,他眼底閃過一抹寒光。
“沒有那麼巧合的意外,那可是狀元街。”
楊巧月將自己的判斷告訴他,但是沒有指向性,現在是什麼人所爲她也不能隨便下結論。
楚葉晨面色凝重,白天若不是他及時趕到,即便有楊衛在怕是也只能護着楊巧月一人。
“這個先等大理寺那邊看有沒有收穫吧,本王此次入京不能暴露。”
“和之前在丹州查的事情有關嗎?”
楚葉晨微微點頭:“若是能查清此事幕後人,或許能和之前沉軍資、放溫病的事件聯繫起來。”
楊巧月立即想起那個包裹嚴實,在丹州那日出現過的女人,當時要是能留下她看清她的模樣或許就沒那麼多麻煩,至少能有確定調查目標,不至於大海撈針。
楚葉晨見她又皺着眉頭,笑道:“你的臉再皺下去,就變成包子了。”
楊巧月回過神,舒展眉頭,放下緊張的心情,這種事情想也沒用。
她想起賀家的事,趕忙問道:“對了,王爺,賀家的事情……。”
楚葉晨收起臉上的笑意,點點頭:“我今日聽說了,沒想到還是因爲四年前的事情受到牽扯。你放心,賀峰也是我朋友,不會讓賀家一直蒙受不白之冤,會讓邊境的夜錦衛保護他的。”
楊巧月淡淡恩了聲,“我更擔心衣衣,她們孤女寡母,下人都被遣散,雖說身邊有銀子,但還是令人感到不安。能查到她們被放到哪了嗎?”
“這幾日我查一下。”楚葉晨說道。
楊巧月抿着嘴,有他在身邊總是那麼安心。
“聽說你把皇上賞賜給你的御雪山莊用來開鋪子?”楚葉晨笑問。
楊巧月輕咳一聲:“皇帝老……爺沒有不開心吧!安老王爺可是同意的。”
皇帝老爺?
楚葉晨聽着這麼奇怪的稱呼,一臉狐疑:“沒有,賞賜給你怎麼用是你的事,只是誰都沒想到你會用來開鋪子。”
“京師府寸土寸金,我可是窮人,能省就省,不然一個月二百兩維護銀子哪來。”
楚葉晨見楊巧月都是道理,笑着搖搖頭,沒再說此事。
管秋從屋外回來,在外面等了兩個時辰都不見人來,都打更了,這纔回院子。
“阿秋回來了,你不是秘密回京師的嗎,趕緊撤吧。”楊巧月推着他。
楚葉晨一臉鬱悶,整天偷偷摸摸的……。
“過來我去莊子,你有空就到莊子找我。”
楊巧月這麼說楚葉晨纔不僵在原地,越過牆頭,消失在黑夜中。
管秋正好進院子,“大姑娘?你剛剛在和別人說話嗎?”
“什麼別人,我是在和你說話,讓你不用在外守着了,是我誤會有人要來。”楊巧月解釋道。
管秋一臉疑惑,大姑娘在跟她說話嗎?
第二天,楊巧月原本打算找個理由去御雪南莊的,沒想到齊侯府送來請帖,請楊夫人呂氏和楊家三位姑娘參加齊老夫人壽宴。
對方言明邀請,齊家可是最受寵的貴妃孃家,敕封的侯府,身份地位尊貴,沒辦法拒絕。
楊巧月不得不留在家中,也擔心有人借宴會讓母親和楊家難堪。
忽然邀請,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