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泰和沉聲說道:“雲寒,你這外出遊歷到底是怎麼回事?上次伯父不迫你,這次你卻要和伯父有個交代了。”
楚雲寒知道自己修爲提升的太過迅速,終究繞不過家族中這一關,一味隱瞞也不是長久之計。他心中已經有對策,說道:“不瞞伯父,侄兒正在研究丹藥之術。”
楚泰和皺眉說道:“你上次找我要竹蜂香便是爲了煉製一門丹藥了,可煉製成功了?功用比之固本丹又如何?”
楚雲寒沉吟說道:“丹藥之術不比其他,還需要一番苦心鑽研……煉丹之術涉需要極度敏銳的靈力感知力,對於功力進展倒是十分有效。”
楚泰和疑道:“你上次離開家族遊歷,說遭遇奇遇,後面又不肯將事情告知伯父,說不能出賣朋友,現在可以說了嗎?這奇遇便是和煉丹之事有關了?”
楚雲寒心中一緊,他爲了隱瞞住偷盜礦脈精魄的事情,可謂是煞費苦心,只是現在爲了圓謊也顯得有些吃力。他目光閃動,緩緩說道:“沒錯,是遇到了一個朋友,教會了我一些煉藥的技巧……”
“高人……”楚泰和皺眉問道:“那人是誰?初平境內能煉製丹藥的人寥寥無幾,能指導小輩煉藥的人……”
楚雲寒心中正在緊張的思考着對策,那邊楚霖風忽然搖頭一笑,說道:“大哥,你還想不明白嗎?外人之中又還有誰肯這麼無私的將神秘煉藥之術告訴雲寒呢?除了嚴小姐還有誰人呢?”
楚泰和頓時恍然,連連點頭,說道:“正是如此!”他轉向楚雲寒,皺眉說道:“雲寒,人家嚴小姐對你可謂是一往情深,人品相貌都絕對沒有挑剔的地方,實在是你之佳偶啊!”
楚雲寒沒想到楚泰和和楚霖風兩人將煉藥的事情都歸結到嚴顏的身上,不過這樣一來倒也好,省去了他解釋的功夫。當下他選擇了默不作聲。
這邊楚泰和見到楚雲寒這幅模樣,便以爲楚雲寒是默認了他那句“你之佳偶”,當下他心中一喜,撫了撫鬍鬚,微笑說道:“雲寒,這幾天也是時候去鳳鳴商行迎娶嚴小姐了。”
“迎娶她?”楚雲寒心中頓時一緊,直直的看着楚泰和,說道:“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迎娶她了?”
楚泰和看到楚雲寒竟又來了這麼一副冥頑不靈的樣子,心中升起一股怒氣。“啪!”的一聲,卻是他一掌重重拍在桌角上,怒道:“雲寒,你的事情伯父做不了主了,是嗎?”
楚雲寒微微低了低頭,說道:“伯父息怒,我萬萬沒有頂撞您的意思。”
楚泰和大聲說道:“既然沒有,那便聽伯父的話,明天便前往鳳鳴商行迎親!”
楚雲寒忽然嘆息了一口氣,說道:“伯父,這件事情你不要逼迫我,好嗎?”他心中想起方離韻來,也是亂麻一片,他要是真娶了嚴顏,那可就糟了。
楚泰和霍然站起,
直直的指着楚雲寒,怒道:“你心中究竟還有沒有我這個伯父?”
就在這個時候,楚霖風一把拉住了楚泰和,一臉平靜的對楚泰和說道:“大哥,這事情交給我便行了,一切包管你會滿意的。”
楚泰和看了楚霖風一眼,又瞪了楚雲寒一眼,便拂袖而去,從側門離開。
“給老夫好好教導一番!”
楚泰和走後,楚霖風緩緩向楚雲寒靠近,深深的看了楚雲寒一眼,說道:“雲寒,聽三叔的話,去迎娶嚴顏……”他見楚雲寒有打斷的意思,馬上加大了聲音,沉聲說道:“做爲交換的條件,你一直想知道的事情馬上便能知道了……”
楚雲寒被楚霖風搶白了去,正要繼續出口,卻立馬被楚霖風后面的半句話給震住了,他渾身一震,直直的看着楚霖風,嘎聲說道:“你,你是說我母親的事情?”
楚霖風緩緩的點頭,他的目光中透着一股深沉,“沒錯!正是你母親的事情!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母親的隱秘嗎?不是一直想去解救她嗎?只要你答應去迎娶嚴顏,所有的一切我都會告訴你……而你要是做不到,那麼……相信我,你永遠都不可能得知當年的隱秘,永遠都無法得知,沒有人能成功告訴你……你要相信三叔有這個能力……”
楚雲寒渾身巨震,不知不覺中他已經緩緩後退了一步,他呆呆的看着楚霖風,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楚霖風深深的說道:“看來你是不想盡孝心了,那三叔也不逼迫你了。”邊說着,他作勢便要轉身離開。
“三叔!”楚雲寒如同溺水一般,緊緊的抓住了楚霖風這最後一顆稻草。此時他的目光中已是赤熱一片,他嘎聲說道:“將母親的事情告訴我……我什麼都肯做……”
楚霖風沉聲說道:“倒還要提醒你一聲,你去迎娶嚴顏可不僅僅是流於形式,成親以後你可是要好生待她的,絕不能冷落半分!”
楚雲寒的手微微顯得有些顫抖,他被楚霖風充分的撩撥起對母親的思念,他心中翻蕩,顫聲說道:“我什麼都答應你……什麼都答應你……我只要我母親的消息……她在哪兒……當初爲何要拋棄我……”
楚霖風深深的看了楚雲寒一眼,他能感受到楚雲寒心中的那股顫動,這股感情是如此的深切。
“雲寒,你聽清楚了……你母親本是州府中月夕聖地之人,名喚月眉,血統高貴無比,她當初流落初平,和你父親相愛,生下了你……”
楚霖風說着說着,自己竟也沉入到往事之中,他的目光閃動着一種複雜無比的色彩,他沉默一陣,緩緩說道:“二嫂是那麼完美的一個女人,溫柔賢淑,儀態萬方……這天底下再沒有其他女人能夠比得上她……她早已看淡紅塵,州府榮耀於她而言不過雲煙,她不過是一心想要留在楚家,過着平平淡淡的日子……”
“她
卻不知,她的美貌早便引來了其他女人的嫉恨,有人告發了她,她在初平的平靜生活終於被打破……月夕聖地得知了她的背叛,派下了使者,強行將她擄走……聖地使者是如此的高絕,楚家之中沒有人能夠阻止他,你第八重修爲的父親甚至不是他的一招之敵……”
說到這裡,楚霖風的臉龐上忽然閃現出一股極度痛苦之色,他痛聲說道:“你母親是那麼的善良……她是那麼的善良啊,以她的實力本可以逃逸,卻不願任何一個人被她所牽連,她選擇了妥協,順從的跟隨着那個男人離開,以聖地叛徒的身份被押解而回……以聖地的森嚴,這些年來她到底在承受着怎樣的責罰啊……”
“那些女人是如此的嫉妒你的母親,她們都說你的母親不守婦道,跟其他男人跑了……你父親從此以後也一蹶不振,他性子本就懦弱,面對着那不可抵抗的力量,他選擇了輕賤自己,放縱自己……這些年來,他對你不聞不問,不過是害怕見到你……害怕想起你的母親……”
楚雲寒靜靜的聽着關於母親的一切,他的神色如狂,拳頭被捏得緊緊的,指關節一片發白。他顫聲說道:“他們究竟如何懲罰我母親了?”
楚霖風從滿心的回憶中漸漸回過神來,他努力平復住臉龐上的痛苦之色。低頭沉默一會兒,他緩緩搖了搖頭,說道:“聖地的刑罰相傳最是恐怖,不過具體如何外人也根本無法得知,那些州府之人都無法窺探半分,又何況我們初平之人……”
楚雲寒全身都在顫抖着,無法壓抑,他心中已經陷入到一種迷狂狀態。
實力,依然是擺在面前如此深切的一個問題。達不到橙通境界的修爲,甚至連前往州府的資格都沒有!
楚霖風靜靜的說道:“雲寒,你是不是奇怪你母親的事情爲何只有家主一人瞞在鼓裡……因爲那個嫉妒你母親,並且前往州府告密的女人,正是家主夫人方秋月……”
楚雲寒的拳頭顫抖着,他的喉嚨口已是嘶啞一片,說道:“是她……是她害的我母親……”
楚霖風緩緩搖了搖頭,說道:“雲寒,三叔爲何要一片苦心非讓你娶嚴顏,不都是爲你好麼……她無論如何都是州府嚴家之人,她成爲了你的妻子,你的身後便有了嚴家的影子,其他人也就不能輕易迫害你了……你母親在州府有知,也是希望你能一直平平安安的……”
“我知道了……”楚雲寒緩緩轉身,他默默離開,身子中還帶着微微的顫抖。
“雲寒!”楚霖風很是擔心楚雲寒的情況,叫了一聲。
楚雲寒沒有回過頭來,他依然徑直離開,他嘶啞的聲音傳來:“三叔,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事情會做到的……我沒有事情……沒有事情……我累了,只想回去休息一下了……”
楚霖風直直的看着楚雲寒離去的背影,心中動盪一片,無法平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