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節分明,彷如鋼琴藝術家一樣修長的手微微擡起,輕輕一揮示意眼前那位清俊的男子先出去。
男子恭敬地點了點頭,鬆開身後被捆綁着的女子,轉身就往門口走出關上了門,動作精煉乾脆。
易俊煜勾了勾嘴角,走到那位被捆綁着不斷扭動身子的女人面前,擡手撕開封住她嘴巴的膠帶,膠帶一撕只聽那位不太文雅的女子破口就罵:“易俊煜你這個死變態!”
聽到眼前這個女人破口大罵自己,易俊煜依舊一臉淡定,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只是慢悠悠地替她解開身上的繩索。
得到自由的女子,立馬扯下矇住自己眼睛的布條,麗眸惡狠狠地盯着易俊煜欠扁的俊臉,“你又發什麼神經?現在天都還沒亮,你居然三更半夜地找人來俞家捉我到這裡?你以爲你自己是誰啊!”
對於俞晴飛的話,易俊煜只是一臉陰柔地看了看她,隨即什麼也沒說,轉身就往自己的辦公桌走去。
見他這種不冷不熱的態度,俞晴飛更是火冒三丈,跟在他身後拍着辦公桌就吼道:“說話!”
這個死變態,自己三更半夜睡不着就算了,居然還要擾她清夢,難道他不睡覺認識他的人都要陪他一起不睡覺嗎?簡直就是一個神經病!
易俊煜慢條斯理地坐到辦公椅上,輕輕地靠了靠,拿起辦公桌上的黑色半框眼鏡帶起,只聽他聲音悠遠道:“我讓你考慮的那件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聽到他提起“那件事”,俞晴飛像被人點了穴一樣安靜了下來,她慢慢地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審視了他好一會兒,纔開口道:“我不能答應你。”
“那好。”易俊煜聲音平淡,但鏡框下墨色的眸子卻冷冽無比,下一秒只聽他無情地宣判道:“明天易博國際將無理由撤資俞氏。”
聞言,俞晴飛更是驚恐,“你不能這樣做!”
“我爲什麼不能?”他聲音悠然清冷。
“我是你的未婚妻!”俞晴飛拿出了一
個最不是理由地理由反駁他。
易俊煜冷笑,眼角眉梢都是冷意,他冷嘲道:“未婚妻?你以爲我幫你就只是因爲‘未婚妻’這三個字?”
“我當然知道你的目的,所以我更加不可能答應你。”俞晴飛覺得自己有點難堪,撇過臉不去看他。
他這三年來的一切作爲都不是因爲她,也不是因爲他自己,他的一切所作所爲都只是因爲一個叫言笑的女人是她的好朋友。
“你沒有選擇,如果下個星期我再見不到言笑回國,你就等着看俞氏倒閉。”易俊煜的眸光越來越冷,而他的心卻是越來越急。
已經三年了,笑笑離開他已經三年了。當初她和易俊哲分開了三年,現在他和她也是如此。三年前他對她做的事情,他的確做錯了,所以這三年他都沒有去找她,沒有去打擾她追求她自己想要的生活,這一切就權當是她對他的懲罰。
只是,已經過了三年,這三年沒有她的生活對他而言簡直是酷刑,他已經無法再忍受這個殘酷的懲罰。
“易俊煜,你爲什麼不能學着放手呢?笑笑已經離開了三年,她現在和俊哲過得很好,我不能爲了一己之私破壞她現在的生活!”俞晴飛的話說得義海豪情,而易俊煜只聽得寒意四射。
“你的話還說得真好聽。”易俊煜嗤聲冷笑,“她現在過得好不好,我知道,你也知道。她過着這麼折騰的生活,你居然還說她過得好?這就是你們女人所謂的友誼?”
雖然這三年言笑都不在他身邊,可是他無時無刻都關注着她的動向:她得了厭食症,她考上了有名的法律學院,她當上了律師,甚至她贏了很多讓她良心不安的官司,這一切他都知道。
她的事情無論大小他都知道,而且他爲之心痛不捨。
“那又怎麼樣?她的身邊有俊哲不是嗎?”俞晴飛表現得更爲心虛。
爲什麼已經過了三年,你都還放不下她呢?我在你身邊待了三年,難道你對我的好都只因爲我是笑笑
的朋友嗎?俞晴飛在心裡悲哀地問着。
“俞晴飛,我一早就警告過你了,對我,你不要抱有任何的幻象。”易俊煜聲音森冷地提醒她。
這三年來,俞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俞董事長因爲中風而被拉下了臺,現在整個俞氏都是靠俞晴飛在支撐着,而俞晴飛之所以能撐下來還不是因爲有易俊煜。
而易俊煜之所以會幫她都是看在言笑的面子上,言笑想要好好對待的人,他易俊煜又怎麼能虧待?
“那你當初就不要對我這麼好!”俞晴飛轉過頭去看他,目光充滿了幽怨。
他怎麼能夠這樣對她?當初他在俞氏危難之際扶了她一把,對她如此這般的好,她現在只不過是不想他撞死在言笑一個樹上而已啊,他有必要像防賊一樣提防自己嗎?
“好,既然如此,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易俊煜的臉色依舊陰森,語氣此時卻十分平緩。
俞晴飛很有骨氣地從椅子上站起,轉身就往門口走去。
等俞晴飛完全不見身影,易俊煜一臉從容地拿起桌面上的電話。
“明天一早,幫我把投入到俞氏的資金全部撤出……”他口氣冰冷地對電話中的人提出要求,“對,一角錢都不剩地撤出所有資金。”
放下電話,只見易俊煜的表情更加陰鬱,愣了好一會兒他才從迷茫的思緒中回醒。
打開電腦,一張張照片展現在易俊煜面前,照片上的女孩依舊清秀動人,原本中長的頭髮已經完全變爲長髮,長髮微微卷起顯得她更爲成熟美麗。
修長的手指撫上屏幕,俊臉上映現着思念二字。
笑笑,你有想我嗎?或者說,你有恨我嗎?我寧願你恨我,起碼這樣,在你心裡面永遠都會有我的存在。
不知道在這個空寂的辦公室坐了多久,天漸漸地明亮,窗外的世界也開始變得吵鬧,他就這樣又度過了一晚。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是如此的厭惡夜晚,如此的害怕睡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