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塊提拉米蘇,不會有這樣的能量吧?
蘇元沁疑惑着凝望着自己的妻子,脣角的笑容溫和,他伸手攬住暮芷夕的肩膀讓她把腦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小夕是記起什麼了嗎?”
“不算是,可是覺得我忘記好多東西,想到的時候心裡還會難過。”
暮芷夕的聲音低低的,有一股淡淡的失落。
“那小夕高興嗎?你不喜歡現在的生活嗎?”
蘇元沁覺得暮芷夕的各種表現真的超出他所能理解的範圍。
是醫學論斷出錯了,還是暮芷夕本身出錯了?
“說不上不喜歡,只是覺得遺忘了非常重要的東西,這感覺很不好,我還可以記起來嗎?我是不是忘記了?”
蘇元沁並沒有給她確切答案,可她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那小夕想要記起來嗎?”
管那些亂七八糟的醫學論斷是怎樣的,只要暮芷夕能好起來就行。
“嗯!”
“那從今天開始,我幫你找回記憶好不好?”
老實說,他不知道自己在她心中到底佔了多大分量,是不是足夠讓她有個強大的心理去面對一切。
但是不努力永遠只有一個結果不是嗎!
從那天開始,他們似乎達成了某種協議,蘇元沁真的開始致力於幫着暮芷夕尋找回憶。
這段時間的她不再整天開口閉口就是泡泡,有時候自己嘴裡偶然蹦出這麼一個名字,她也會發呆,只是從來不問。
大多數時候,他們的相處模式是這樣的。
“蘇元沁,這件事情是我們之間發生的嗎?”
或者說,在吃到或是看到某個東西的時候會說:“蘇元沁,這個東西我們是不是看到過?”
蘇元沁帶着暮芷夕走過這個江城每一個他們曾經走過的地方。
從最初相識的地方,那一年的初相見,他都仔細講給她聽。
雖然暮芷夕全程並沒有太大的反應,但是蘇元沁知道,她很用心。
“小夕,你還記得這個山頂嗎?”
蘇元沁揹着暮芷夕站在江城郊外的山頂上,此時正是踏春的好
時節。
可是他背上的小妻子卻已經昏昏欲睡,她半睜着朦朧的眼睛聲音有些慵懶:“蘇元沁,我們來過這個地方對不對?那一次你也揹我了?”
最近蘇元沁經常場景重現,她雖然沒有記起來,可是覺得那些畫面分外熟悉。
“嗯,那一次還覺得就是爬了個山,什麼都沒有發生,實在是太虧了。”
其實,那個時候他趁着她睡着,吻了她。
但是暮芷夕不知道啊!
“哦。”
……
車子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駛,蘇元沁帶着暮芷夕來到了他們來過兩三次的垂釣湖邊。
湖邊的各種水草都散發着生機,嫩綠的顏色讓人眼前一亮,波光粼粼的水面隱約有銀色的線劃過,那是肥美的魚兒,還有成羣結伴的白鷺在水中嬉戲捕食,好一派悠然的自然風光。
“蘇元沁,這裡我來過,是不是不止一次?”
也許是印象太深刻了,她不用蘇元沁提醒就自發找到了熟悉的位置。
蘇元沁望着暮芷夕坐着的那個位置,眸光微微閃爍着。
“小夕還記得這裡發生過什麼嗎?”
“不太清楚,好多人,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暮芷夕站起身換了另外的位置,這一次剛站到那裡,她就覺得不對勁,觸動很大。
她腳下站着的地方,到底出現過什麼呢?
“小夕,你……”
蘇元沁看暮芷夕站在那裡,臉色有了幾分沉重,心裡忽然生出不忍。
這樣真的好嗎?
“蘇元沁,這個地方是不是有過很重要的人。”
她的聲音很急切,一貫的甜美退卻,有的只是清冷。
有一瞬間,他還以爲是剛回國時那個暮芷夕回來了。
“嗯,小夕能想起來嗎?”他們現在身處的位置,是泡泡曾經待過的地方。
“我……”她覺得自己的腦海中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可偏偏就恰在那裡。
進不來,出不去,好難受!
“告訴我,蘇元沁你告訴我!”
她覺得自己一定丟失了很多重要的東西。
蘇元沁並不清楚暮芷
夕現在是什麼狀態。
癡傻?絕對不是。
失憶?挺像,但又不完全是。
可是她黑白分明的雙眼中有着深深的渴望,她想知道得更多。
“即便那些回憶並不都是美好,可能是痛苦,是悲傷,你也願意知道?”
把曾經那些殘酷的事實再上演一遍,她真的可以承受嗎?
“那是我的記憶不是嗎,無論好壞都是我經歷過的。”
她甚至把一直銘記的五年時光拋在了腦後。
蘇元沁放在身側的手悄悄握緊又鬆開,眉宇間浮現一抹掙扎。
現在的暮芷夕最少邏輯思維是清醒而理智的,他是不是該把醫生的建議告訴她?讓她自己選擇!
“小夕,我們回家吧,有些事情我想讓你知道。”
此時此刻此處,並不是談論這件事情的好時機。
暮芷夕隨着蘇元沁回來的時候很沉默,她直覺蘇元沁要跟她說的事情並不簡單。
一直到他們回到家,坐在沙發上,暮芷夕都是沉默的。
她絞着自己的手指,低垂着眼眸,如同一個即將被判刑的人一樣,渾身充滿了不安。
“小夕,你的確是失憶了,過去七年的記憶你幾乎全部喪失了。”
蘇元沁的聲音聽起來很舒服,溫潤低沉,但是暮芷夕聽來卻覺得刺耳。
失憶,過去七年?
她從來沒有仔細想過,也沒有問過,原來她丟失了七年的記憶?
“我這是間歇性失憶?”她並沒有喪失最基本的思考能力。
蘇元沁也覺得最近的暮芷夕並沒有出現智力退化的現象。
或是曾經出現過,可是現在又不是了。
無論是怎樣混亂無法合理的解釋,但最終的結果是好的就行。
“是也不是,但是你這種情況恢復起來會很慢,需要一個契機。”
“如果用其他的辦法呢?”
暮芷夕覺得蘇元沁說的是最順其自然的辦法,可是她顯然太想知道過去七年發生過什麼。
“有一個辦法,但是有風險。”
那個辦法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拖到現在不就是害怕出現意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