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雲破天看向自己,任逍遙衝對方輕輕點了點頭,示意讓對方放心。
不過此刻,雲破天卻怎麼也放心不下來——就連先前最有把握取勝的老一輩強者雲逸,也是通過自爆這樣的極端方式,才勉強與對手戰平。而兩局戰罷之後,狂戰宗也已經處於一負一平的劣勢。這一局,唯有任逍遙獲勝,才能掙得一個平局。
可對於任逍遙,雲破天並沒有太多的瞭解,所以也談不上完全的信賴。
他看着任逍遙,悄無聲息的釋放出一股星力,籠罩在任逍遙身上。下一刻,雲破天皺起了眉頭,臉上的表情也有些不好看:“任公子,爲何我剛剛探到你的實力,依舊只有引星境七層?”
“你探的不錯,我的確只有引星境七層。前幾天的修煉出了點意外,在陰陽兩儀池耽擱的時間太久了。”
任逍遙如實答道。
“那怎麼辦?!血天酬的實力至少也有引星境九層巔峰,你只有引星境七層,如何是他的對手?”
雲破天的臉上更難看了,而且滿是焦急。這可是關係到他們整個狂戰宗未來的大事,他不擔心是不可能的。
良久,雲破天有些悵然的說道:“要不然,就讓我狂戰宗的一名弟子上場吧。我狂戰宗新一代弟子中,倒也有幾個引星境八層的弟子,興許有一拼之力。”
這時,一名狂戰宗弟子站了出來,單膝跪地,請命道:“宗主,讓我去吧,我願意以死相拼!”
隨即他神色有些不善的看了任逍遙一眼,冷哼了一聲:“至少我的實力有引星境八層,不像某些外人,把話說的那麼滿,到頭來卻又做不到!”
雲破天有些爲難的看了看那名弟子,又看了看任逍遙。卻見任逍遙根本不在意一般,負手而立,神色自若。
又有幾名狂戰宗弟子圍了上來,紛紛單膝跪地:“宗主,我們幾個也都有引星境八層的實力,讓我們出戰,我們至少肯爲宗門拼命!”
周圍,有許多弟子都在低聲咒罵:
“那個任逍遙,到底安得什麼心?他提議發起了這場比試,還信誓旦旦的說能贏,可現在實力卻只有引星境七層!”
“對啊,這不是成心要害咱們狂戰宗麼?他畢竟不是咱們宗門中人,根本不會真心爲咱們着想。”
“這次宗門要是有損失,全都怪他!這個自大狂,說到卻做不到!”
“唉,宗主錯信了外人吶!”
……
各種咒罵聲,任逍遙全都聽在耳中,卻完全沒有理會。
雲破天雙手下壓,示意所有弟子閉嘴,而後看向任逍遙。
他拱了拱手,帶着一點歉意說道:“任公子,這些弟子們說的話你不要往心裡去,他們也都是心中焦急,纔會口不擇言。我知道,這次比試是爲了我狂戰宗才發起的,雖然現在比試要輸,卻也怪不得你。若是……若是任公子覺得此戰沒有勝算的話,那便讓我狂戰宗的弟子出戰吧。”
在態度方面,雲破天比那些狂戰宗的弟子還是要好許多的,至少他不是恩將仇報的去埋怨任逍遙。不過顯然,他對任逍遙的實力也不抱什麼信心——引星境七層,對上至少有引星境九層巔峰的對手,哪有什麼勝算?
任逍遙卻微微一笑,指了指剛剛罵他的那些狂戰宗弟子,道:“雲宗主,你的這些優秀弟子們,又有哪個是有把握取勝的?”
“這……”
雲破天啞口無言。
那些被任逍遙指着的弟子,一個個表情憤然,卻也都說不出話來——他們都不是血天酬的對手。
“雲宗主,我說過這場比試我會出戰,便一定會出戰,這是信用問題。還有,我說過這場比試我會取勝,便一定會取勝,這不是問題。”
說罷,任逍遙不理會那些狂戰宗弟子們的憤然目光,徑直轉過身去,面向血戰堂衆人。
“在下任逍遙,代表狂戰宗年輕一輩出戰,誰來迎戰?”
此話一出,狂戰宗的弟子們又是一陣驚譁,可都被雲破天攔住了。
“宗主,他只有引星境七層,怎麼能行?”
“你說他不行,你行你去啊?”
“我……”
所有狂戰宗弟子都閉嘴了。
另一邊,血戰堂衆人也聽到了任逍遙的叫陣,紛紛看向他。
一臉陰森的厲長老看到是任逍遙出戰,臉上流露出一絲冷笑,說道:“哼哼,原來是這個小子出戰,那咱們此戰必勝!這小子的實力我清楚,十日之前我便見過他,雖然他在靈魂方面有些古怪,但真實實力只有引星境六層,絕非天酬的對手!”
旁邊的血戰堂堂主血噬天雙眸中閃過一絲藍光,這藍光一掠,從任逍遙身上拂過。旋即血噬天嘴角一抽:“厲長老,十天前這小子還是引星境六層麼?那我告訴你,現在他已經引星境七層了。”
“哦?十天時間,提升了一層,真是幸運。”厲長老滿不在乎的說道。
旁邊,血天酬也冷笑一下,拳頭攥的啪啪響:“管他是六層還是七層,終究只是個引星境,算得了什麼?看我怎麼一招秒殺他!”
說着,血天酬就要衝出去迎戰。
不過血噬天卻一把攔住了他,並在他耳邊低聲囑咐道:天酬,莫要輕敵,全力以赴。”
“知道了爹,你放心吧,這小子玩不出什麼花樣!”
話音一落,血天酬雙腿一蹬,整個人如同炮彈般向前衝去,身形幾個閃爍便來到了任逍遙面前。
“我乃是血戰堂少主血天酬,能夠死在我的手下,是你的榮幸!”
血天酬身披血色披風,手持一柄寬闊的戰刀,嘴角帶着自信而不屑的笑意,一雙血瞳中綻放着異彩。
看到前世的大仇人就在眼前,任逍遙心中升騰起一股殺意。
前世,他已經殺過血天酬一次,但那股強烈的恨意,卻依舊沒有變淡分毫——如今再次面對血天酬,心中的殺意有增無減!
他沒有任何的言語,直接取出了風霜劍。
雙手執劍於身側,整個身子微微弓起,如同一個蓄勢待發的彈簧。任逍遙身披黑衣,眼神冰冷,血色星力流轉全身,風霜劍上則散發着紅色與藍白色的光芒。
看到任逍遙冰冷的目光,血天酬覺得心頭毛毛的,很不舒服。不過他自恃實力強悍,雙臂猛地一揮,全身上線噴薄出一團血色星力!
血色星力出體,御星境!
看到這一幕,狂戰宗的人再次驚譁一片,心的沉到了谷底。若說在之前,他們心中還有一絲絲的希望的話,在看到血天酬的實力後,那一絲絲希望也破滅了——任逍遙只有引星境七層,就算他天縱奇才,又怎麼可能擊敗比自己高一個大境界的對手?
此戰,似乎已經沒有了懸念!
與之相反,血戰堂的所有弟子們都一臉的興奮之色,紛紛高呼着血天酬的名字,氣勢昂揚。
“受死吧!”
血天酬大喝一聲,手持一柄戰刀衝了過來。
在前衝的同時,他手中的戰刀連續揮動,一團團恐怖的星力光團撕裂着空氣,迅速飆射向任逍遙!
“唉,任逍遙死定了……”
不少心軟的狂戰宗弟子,都忍不住轉開了頭,不忍看到任逍遙被那些星力光團吞沒的一幕。
雲破天也愁眉緊鎖,身上的金色星力隱隱有出體的徵兆——一旦任逍遙真的無力抵擋,他打算出手救下任逍遙的性命。至少,任逍遙是爲狂戰宗而出戰的,雲破天是知恩圖報的人,不願連累任逍遙因此喪命。
唯有火舞、萱萱、阿生和孫林興四人,臉上沒有半點擔憂。他們四人對任逍遙還算是知根知底的,任逍遙能夠跨越境界戰鬥,對於他們來說早已不是秘密。
“你們就放心吧,任逍遙不會死,你們如果非要擔心,就擔心那個血天酬會不會死吧。”
火舞笑道。
不過所有狂戰宗弟子們顯然不信。
說話間,那幾個赤紅色的星力光團已經來到了任逍遙身前。
只見任逍遙不閃不避,腹部的第二星珠閃耀了一下——鐵甲護身障開啓!
頓時,他的身體就如同戰體狂化了一般,肌肉墳起、四肢膨脹,堅硬的肌肉塊如同岩石一般,整個人變得粗壯了一圈!
“哼!”
任逍遙暴喝一聲,一劍劈出,迎向第一個星力光團。
嘭!
風霜劍上,夾雜着紅色的火焰與藍白色的寒光,自星力光團中間一透而過,將之劈成兩半!
“轟轟”兩聲,被劈作兩半的星力團擊中了不遠處的兩塊墨石,發出轟然爆響。而任逍遙則毫無半點傷勢,巋然不動。
嘭!嘭!嘭!
又是接連三聲爆響,連續三個星力光團轟向了任逍遙。任逍遙或是劍劈,或是拳打,或是用身子直接硬抗!
在這連續的轟擊下,他的上衣迅速被轟碎了,露出了身上的精壯肌肉。同時他也被轟得暴退出去,足足退出數十米才站穩。可是他身上,卻沒有留下半點傷痕,只有一點點紅色的印記!
“怎麼可能?”
血天酬驚訝的瞪了瞪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第一個星力光團被劈開,還可以說是得益於任逍遙的那把劍,可後面的那幾次對撞,任逍遙全都是用自己的肉身硬撼,卻也都接下來了!莫非他的肉身,竟然比御星境星者的星力還要強悍不成?
“啊?他真的擋住了!”
衆狂戰宗的弟子看到任逍遙依舊站着,並未被血天酬的星力光團撕成碎片,臉上也都有些驚訝。當然在驚訝之餘,更多的是驚喜——看來任逍遙真的有一戰之力!
“任逍遙,好樣的!”
“打敗血天酬,好好教訓他!”
一時間,狂戰宗弟子們的熱情與對勝利的慾望都被點燃了,紛紛吶喊起來。他們的態度也轉變很快,先前還是咒罵,此刻就成了叫好。
宗主雲破天的眉頭也稍稍舒展了一點,雙眼中重新燃起了些許希冀的光芒。
“哼,我看你能擋住多少!”
血天酬大叫一聲,再度揮動戰刀,不斷劈出一團團星力光團。
但這顯然是徒勞的——以任逍遙的肉體強度,根本不懼怕這種程度的攻擊!只見那些星力光團不斷在任逍遙身邊炸響,炸得地面上的墨石亂飛,可任逍遙身上只留下一些紅印兒,根本不會受傷。
在不斷揮出星力光團的同時,血天酬的身形也在迅速接近任逍遙。
猛然間,他左手一揮,一枚血色的珠子被他拋了出來,同時他噴出一口鮮血,將血色珠子包裹!
“化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