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夏天風說算是平局,任逍遙也見好就收,道:“好吧,就算是平局。不過是你主動求平的,這你必須承認。”
“好啦好啦好啦!真是囉嗦死了。”夏天風脫口而出,語氣中帶着一點埋怨,甚至有些撒嬌的成分,這種語氣出現在一個男人身上,而且是在這種嚴肅的場合之下,實在是有些詭異。
這惹得周圍的人一片詫異,看向夏天風,而夏天風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失態,臉色一紅,徑直轉身來到他的戰馬邊,翻身便上了戰馬。
接着,夏天風竟衝着大國師桑傑吼道:“今日不再戰了,撤兵!”
話音未落,夏天風已經縱馬而去,西涼國大軍之中自動給他讓出一條通道,所有士兵都恭恭敬敬的目送他離開。
看着夏天風離去的背影,大國師桑傑目瞪口呆,但臉上的表情只有無奈,卻沒有半點嗔怒之意。他想喊住夏天風已經來不及了,只見他先看看自己身邊的兩位將領,又看看對面的任蒼龍和任逍遙父子,最終無奈的大喝一聲:“撤兵!”
西涼衆將士們也都很困惑:如此大費周章的出兵來攻城,怎麼城還沒攻,就提前撤兵了?不過軍令不可違,他們紛紛領命,開始有條不紊地撤離戰場。
看到這一幕,無論是任逍遙還是任蒼龍等人,都已經深深地明白了:夏天風的身份,絕對非同小可。
至少,他在西涼國的地位,要在大國師桑傑之上!
要知道,此刻正是兩軍對壘,數萬名將士刀兵相向、劍拔弩張,場面如此緊張而肅然。西涼國出動如此大的陣仗,僅僅是先前的部署、中途兵馬的調派、消耗的糧餉等等,絕對都是極大的數字。可在這種情況下,竟然只因爲夏天風一句話,說撤兵就撤兵!
意識到夏天風的身份特殊,任逍遙心中立刻就浮現出了一個想法:“夏天風,這個傢伙對西涼國很重要,若是能夠將他俘虜,整場戰爭說不定就會有巨大的轉機……”
不過這還只是個想法,具體怎麼做還需要從長計議。
眼看着西涼大軍從容不迫、有條不紊的撤退,並沒有留下什麼大的破綻,任逍遙和任蒼龍也沒有下令追擊。隨着西涼大軍漸漸遠去,任逍遙、任蒼天、任蒼龍三人,紛紛回到天池城內。
……
“遙兒,白天你與夏天風戰鬥時,用的那套‘驚鴻九劍’,是一種高等級的自創戰技麼?”
時至夜晚,營帳中只有任逍遙父子,任蒼龍忍不住問起了白天的事情。
對於父親,這些事情沒什麼好隱瞞的,除了關於自己重生的事情不能說外,其他部分任逍遙皆毫無隱瞞:“沒錯,驚鴻九劍是我師父教給我的,是一套天級下等的自創戰技。”
“天級下等?”任蒼龍聞言,卻皺起了眉頭。“不對啊,你現在是凝璇境二層,夏天風可是凝璇境五層,而且他擁有玄級的赤火炎月刀,你僅憑天級下等的戰技,怎麼可能與他戰平?”
任蒼龍倒不是懷疑任逍遙,只是心中有疑惑而已。
任逍遙微微一笑,解釋道:“我師父說了,‘驚鴻九劍’雖然只是一套天級下等的戰技,但事實上它的威力,遠非天級下等戰技那麼簡單。因爲驚鴻九劍越到後面的招式,威力便越發強悍!按照師父所說,驚鴻九劍每往後一劍,威力都會比前一劍提升一等,也就是第二劍相當於天級中等;第三劍相當於天級上等,第四劍,就相當於玄級下等戰技的威力!”
“怪不得……你白天時使用到了第四劍,那已經是相當於玄級下等的自創戰技了。”聽到這裡,任蒼龍終於明白了,點頭道。同時他神色中閃過一絲異彩:“如此說來,驚鴻九劍總共應該有九招,那後面的幾招豈不是極爲恐怖?若你使出第九劍,那豈不是相當於……靈級上等的戰技?!”
一想到“靈級上等”,任蒼龍就有些激動,這個層級對他來說,也同樣是遙不可及的層次!
任逍遙卻笑着搖了搖頭:“理論上說是這樣,不過越是強大的戰技,練習起來也就越困難,就像驚鴻九劍,第一劍練起來就較爲容易,我只用了十餘天時間,就已經完全掌握了。可是越往後面,一劍比一劍難練,我現在也就只掌握了前四劍而已,第五劍,我剛剛開始練,但遠未掌握。”
任逍遙說的基本都是實話,不過這驚鴻九劍的前四劍,都是他前世時練會的,當初所花費的時間也極長。今生,前面的四劍都只要重新熟悉一下,便可以輕易掌握並使用,但第五劍以及之後的幾招,卻都要通過努力練習才能掌握了。
“哦,原來如此。”
任蒼龍再次點了點頭,旋即微笑道:“呵呵,這也不錯了!你有這麼一個強大的神秘師父,實在是前世修來的福氣!我想用不了多久,你的實力就會遠遠超過我。”
“但不管我變得多強,您始終是我父親啊!”任逍遙也一笑,道。
…… ……
烏齊城,西涼國中軍大營中。
明亮的燈火下,大國師桑傑板着一張苦瓜臉,直勾勾看着眼前的聖旨。聖旨上的內容,已經讓他頭疼不已,而軍營中的那個舉國聞名的“小麻煩”,更是讓他無可奈何。今日這才第一戰,那個“小麻煩”就給他鬧出了一個大花樣,讓他手足無措。
“唉,真不知道這場仗要怎麼打。聖上的意思,是要我儘量收着打,不可與大夏打出火氣,可是在戰場上都是真刀真槍,如何纔算收着打?像今日那般陣前對將,算不算是收着打?還有夏……夏天風這個小麻煩,到底要怎麼應付才行?”
桑傑自言自語,思考着下一步該怎麼辦。就在這時,他的中軍大帳直接被掀開了,來人穿着一身火紅色輕鎧,俊美的容顏加上白皙的皮膚,正是夏天風。
夏天風進到營帳中,既沒有通報也沒有行禮,徑直來到桑傑面前。
“桑傑大國師,你這麼愁眉苦臉幹嘛呢?是不是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幫你出氣。”
此刻的夏天風,跟白天時很不一樣:白天他在衆人面前,顯得舉止端莊,頗有高貴從容之態;但此刻他卻無比隨意,舉止間顯得有點輕佻,甚至可以說是淘氣。
“呃,殿下說笑了,在這軍中除了您,還有誰會欺負老臣呢?”看到是夏天風來了,桑傑的臉色有點不好看,同時趕緊起身。
心中,他自道一聲晦氣:剛說起這個小麻煩,這個小麻煩就來了。
“哈,這麼說,你是不喜歡我欺負你了?”
“呃……老臣不敢。”
“這麼說,你是喜歡我欺負你!哼哼,這纔對嘛。”夏天風滿意的笑着,可看着他的笑容,桑傑卻感到十分無奈與沉重。
不過夏天風接下來的一句話,總算讓桑傑鬆了口氣:“放心吧大國師,我最近沒工夫欺負你,因爲我有一個大仇家出現了,我要去全力對付他!我來這裡是想跟你要些人手,好去對付那個仇家。”
“呼……殿下您早說嘛,您需要什麼人手,儘管自己去挑,只要是老臣給得起的,肯定都給你。”
夏天風滿意的一笑,竟伸手拍了拍桑傑的頭:“大國師你真乖,回去以後我會替你邀功的。好了,我去挑人了。”
“恭送殿下。”
看着夏天風終於走出了自己的營帳,桑傑總算鬆了一口氣,嘆道:“呼,只要你這個小麻煩別來找我的麻煩,我管你是去對付誰。”
…… ……
夜深了。
無論是烏齊城還是天池城,人聲都漸漸稀少下來,雙城俱寂。
不過在兩個城池之間的官道上,卻有七匹戰馬,正在“咯噔咯噔”地飛奔!
七匹戰馬中,跑在最前方的乃是一頭白色玉驄,駿馬神異,馬背上的人更是俊朗非凡——正是夏天風。而在他身後跟着的六人,每個人都是身姿矯健,氣勢凝厚,一看就知道實力不俗。
七人一路飛奔,於午夜時分趕到了天池城外。
隱藏在天池城城牆下一角,夏天風衝着其餘六人道:“記住此行的任務:等一下進入城中後,別的都不要管,只要把任逍遙給我綁出來就行!知道了嗎?”
“知道了,殿下!”六人齊聲答應。
而後衆人紛紛取出登城工具,飛梭、伸縮鐵爪等一應俱全,可以看出他們都是精於此道,而且也精心準備了的。
很快,連同夏天風在內的七人就都登上了城頭。他們實力都不一般,如同靈貓一般左閃右跳,成功進入了天池城內。
一隊巡邏士兵走來,七人皆迅速躲避。當這一隊士兵走過去時,走在隊尾的一名士兵忽然被捂住了嘴巴,悄無聲息的拉到了一邊。
“說,任逍遙的營帳在哪?不說殺了你!”夏天風手中拿着一把匕首,架在那名士兵脖子上,威脅道。在夏天風的不斷威逼下,那士兵只得招供,指出了任逍遙營帳的方向。
一掌將那名士兵打暈過去,夏天風帶着那六名高手,悄然摸向任逍遙的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