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你說的不對!”
先爆發出來的,是從小就爭強好勝的陽魚。說起來,陽魚的天賦並不算絕佳,只能算是上等。但是她從小就極爲好強,不甘落於人後,所以愣是憑着上等的資質,達到了一般只有絕佳資質才能達到的高度!
她聽出了任逍遙話中的意思:他所說的“雜草”,分明就是指像自己這樣的天賦並非絕佳之人,而所謂“大樹”,就是不遠處的那兩位——東方宇、傲世吾。
的確,與東方宇、傲世吾相比,如陽魚、葉清臣這樣的人,根本算不得天才,而只能算是大樹旁邊的雜草。花費同樣的努力,恐怕東方宇他們能夠獲得兩份力量,而陽魚、葉清臣之流只能獲得一份。
就像是雜草,同樣的時間、同樣的風雨日露,所能生長的程度卻遠不如大樹。
這就是任逍遙所說的“命”嗎?
身爲“雜草”,就該認命嗎?
從小就不服輸、就不認命的陽魚,自然不同意。她神情激動、言辭激昂,大聲向任逍遙說道:“任逍遙,我真是看錯你了,本以爲你是個很有志氣的男人,卻沒想到你那麼沒出息,那麼沒種!”
“你說我們是雜草,我們承認,或者你說你自己也是雜草,也可以。但是身爲雜草,就註定要不如大樹嗎?就要像你這樣悲觀認命嗎?你這樣意志消沉,根本連雜草都不如,將你比作雜草都侮辱了它們!”
“即便是雜草又怎樣,一樣可以通過加倍的努力,活出自己的樣子,一樣可以生長,一樣可以達到不可思議的高度!”
陽魚言辭激動,顯然,任逍遙的話激怒了她,也激起了她自幼就形成的好勝心。她不願被人嘲笑成低人一等的雜草,也不願看到任逍遙以此自辱。
但面對陽魚的激揚言辭,任逍遙卻始終背對着她,面帶笑意。
直到陽魚說完,任逍遙纔回過頭來,繼續換做一副頹喪的表情:“你說的容易,但做起來也是如此麼?你去讓這些雜草,長得比大樹還高我看看,你能做到,我就信服你。”
“你……”
陽魚氣得小臉通紅,卻又不知該怎麼說。讓雜草長得比大樹還高,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她自問做不到。可是從另一方面,自己也許……
陽魚陷入了思考。
良久,她賭着氣一般,面沉如水卻又十分鄭重的來到任逍遙面前,說道:“任逍遙,你聽好了!我無法讓雜草長得比樹還高,但是我可以讓你看到,即便身爲雜草,即便不如大樹,也不能在志氣上輸給大樹!明天的比試,你看着!”
說罷,陽魚轉身就要離開。
任逍遙也沒有攔她,反倒是背對着她,面上始終帶着微笑。
而在任逍遙身後的另一人,葉清臣,將整個過程都看在了眼裡。
在最初任逍遙說出雜草、大樹的比喻時,他與陽魚的想法是一樣的——將自己比作雜草,而且就此認命,他絕不贊同!
可隨着陽魚與任逍遙的一番“爭執”,葉清臣不禁恍然,明白了任逍遙的用意。
他攔住了氣呼呼正要離去的陽魚,將她拉到一邊,與她低語了一陣。只見陽魚聽了,一會兒捂嘴,一會兒瞪眼,驚訝連連。最終,她猛然回過頭來,看向任逍遙。
恰好,她看到任逍遙正目光柔和,微笑着看向自己。
“你這個壞蛋,你竟然演戲戲弄我!”
陽魚迅速跑了過來,對着任逍遙的手臂、胸口一陣捶打,發泄自己的不滿。
剛剛經過葉清臣的解釋,她才明白過來:這一切都是任逍遙設計好的,就是要故意激起她和葉清臣心中的鬥志,不甘於認命!
任逍遙的比喻沒有錯,與東方宇、傲世吾相比,他們的確是雜草一般的存在。
可即便如此,也不能就這樣自認不如,就這樣認了自己“雜草”的命!
哪怕知其不可爲,也要盡力而爲之!
無論是陽魚,還是葉清臣,此刻都明白了這個道理。或者說,他們原本就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在兩大絕世天才面前,一時間忘記了,退卻了。
而任逍遙的一番話,則是重新鼓起了他們的勇氣,點燃了他們的鬥志。
看到兩人的表現,任逍遙十分滿意。他原本也不對兩人寄予厚望,畢竟他們實力有限,能幫到自己的也有限。可既然這次的會比是三人一組,而這二人是自己的戰友,自己便不該放棄他們。即便不能讓他們獲勝,但幫他們點燃鬥志,也是好的。
做完了這些,任逍遙覺得還不夠。
他回到剛剛自己拔出那根雜草的地方,蹲了下去。
“你們來,我讓你們看一場奇蹟。”
“哦,奇蹟?”
兩人又都疑惑起來,來到任逍遙身邊蹲下。
任逍遙找到了先前那株被自己拔斷的雜草,此時那根雜草已經不是方圓十里內最高的了,反倒是因爲斷了一截,成了較矮的存在。
“看着,這就是剛剛那株被我拔掉的草。”
任逍遙指了指那株草,兩人的目光也都擊中了過去。
順着任逍遙的指尖,一道淡淡的白光,其中帶着一點點綠色的光點,漸漸揮灑出來。
白光與綠色光點紛紛落在那株斷掉的雜草上,漸漸的,“奇蹟”出現了:那株斷掉的雜草,竟然在迅速生長,抽出新的草葉,而且變得比以前更粗壯、更高大!
不消片刻,一株小小的斷草,竟然長了足有三米多高,根莖部最粗的地方更是接近手腕粗細!
看到這一幕,陽魚和葉清臣都張大了嘴巴。
他們當然不明白,任逍遙到底是怎樣做到這一點的,他們也不用明白。他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堅定那個信念,燃起自己的鬥志,並相信即便身爲雜草,也有與參天大樹相比的資格!
就如眼前這株草,一樣能夠長成三米多高,如樹般粗壯!
看着葉清臣和陽魚激動的樣子,任逍遙滿意的點點頭,手腕一翻,停止了向那株雜草輸送靈氣。他剛剛所做的,只是將聖王空間中的靈氣,以及世界之樹產生的一點點生命之能輸送出來,供那株雜草生長。
在世界之樹強大的生機作用下,讓一株雜草生長三米,輕而易舉。
“好了,咱們現在可以去看看他們的比試了。”
見陽魚和葉清臣都提起了鬥志,任逍遙淡然起身,說道。
兩人都點點頭,回答的十分積極:“嗯,提前看看他們的戰技和戰鬥特點,也好提前做準備!反正最終的三強戰,要三天之後纔會進行,咱們還有時間。”
三人來到了比鬥之地。
傲家的三人,此時纔上到第二人,而他們的對手,已經是第三個人了。可以看出,傲家這第二個上場的傢伙也實力不俗,至少有涅槃境三層的實力,他的對手,則與他實力相當。
看到這一幕,葉清臣面色變得凝重,卻依舊堅決。
他是涅槃境二層的實力,但若是憑着堅定的戰鬥意志,也許能夠與涅槃境三層的對手拼一拼!
場中,兩人雖然實力相近,可局面卻是一邊倒——傲家那人,始終壓着對手打,對方唯有招架,根本無力反擊。
如此情景,更是讓葉清臣和陽魚心有所悟:此人之所以打不過傲家之人,恐怕不是實力問題,而是心理問題。他心中對傲家之人有所畏懼,所以才影響了發揮。等到自己出戰的時候,一定不能膽怯,更不能退縮!
戰鬥正在進行,比試場旁邊,傲家人羣中,一名青年格外出衆。
此人,正是傲家第一天才,傲世吾。
傲世吾樣貌不凡,卻留着個光頭,而且在左側臉頰上,以黑色炭墨烙印着一個小小圖案,圖案的形狀乃是一種不知名的上古星獸。光頭加臉部紋身,大大的降低了他帥氣的程度,卻也給他增加了幾分殺氣與個性,令人更加不願與之接近。
此刻,傲世吾正懶洋洋的,目光時而掃過場中的比試,時而又移到別處。顯然對於當前進行的比試,他根本不在意。
猛然間,他的目光落到了任逍遙這邊。先是掃過葉清臣,而後是陽魚,最終停留在任逍遙身上。
任逍遙的目光沒有迴避,冷冷回望。
四目交接,目光仿似能量一般,於空中對撞。
“廢物。”
傲世吾隔着空氣,向任逍遙開口比出了這樣一個口型。雖然他沒發出聲音,但任逍遙可以看出是這兩個字。
任逍遙的迴應,是冷冷一笑。
口舌之爭毫無意義,即便對方說自己是廢物,自己也並不是廢物。相反,任逍遙樂得對方如此想——自己越是被低估,到時候就越能出其不意。
可是他身旁的陽魚,卻不許任逍遙被人以言語折辱。她充分發揮了自己大大咧咧的性子,竟然將圓潤的小胸脯一挺,同時將自己胸口的衣襟向下拉了拉,露出一截潔白的溝壑。
“傲世吾你個色狼,看什麼看?!”陽魚嬌聲高呼。
“嗯?”
傲世吾一陣愕然,短時間沒明白什麼情況。
衆人也都被陽魚的聲音吸引,紛紛看了過來,亦或看向傲世吾,想搞明白怎麼回事。
任逍遙見狀,然明白陽魚的用意。他心中一笑,暗道陽魚這整人的招數還真絕了,同時配合道:“是啊傲世吾,你沒事看人家女孩的胸幹什麼,你自己沒有嗎?”
“呃……你們!”
另一邊的傲世吾這才反應過來怎麼一回事,不禁神色大窘,同時氣憤的移開了目光,拳頭攥得啪啪響。
周圍的人也都看“明白”了,不禁大爲驚歎:堂堂的傲家天才傲世吾,竟然是個色狼,沒事偷看人家姑娘的胸!
一時間,傲世吾的色狼之名竟然傳開了,還造成了小小的轟動……
對此,傲世吾並未做出任何解釋。對於他來說,這些閒言閒語並不重要,他唯一在乎的就是實力,以及能否擊敗自己所看重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