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正在衆人爭執不休,劍拔弩張之時,唐家的家主唐衍終於現出身影,他身邊正站着家宴中一言未發的兩人,兩人面無表情,神秘至極,“幾位長老,今日本是唐家的喜事,鬧到現在,難道還不能休止麼!”
唐衍臉色疲憊,似乎苦不堪言。想掌管一個超級家族,真的太難了,難的他真的不知道現不現身。此時終於鼓足勇氣站了出來,心中也是一片悵然。
唐林簇、傅守逸,楊三元三人也是一怔。
“唐衍,我只是要收一個徒弟而已,怎麼,你也要插手麼?”唐林簇似乎並不把唐衍放在眼中。
“不錯,老夫也是此意,唐衍,今天我決計不會退讓!”傅守逸也沒有退讓的打算。
莫默也不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此時真是左右爲難。他並不想拜師,也不想得罪唐家的長老,但此情此景,很難善了,也很難抉擇。
“唐家的女婿拜唐家的長老爲師,傳出去成何體統,難道三位長老,要置我唐家的臉面於不顧麼?”唐衍神色憂慮,似乎對唐家的前程充滿了擔憂。
這時段風月也走到了唐衍的面前,除了唐衍,她現在也不知道依靠誰好。
“老爺。”
“父親。”
……
幾個兒女也都走到唐衍面前,各個表情尷尬。
“茵茵和封魔在一起,是他們自己的選擇。即便唐家不會隨便選擇女婿,今晚的考驗也足見真章了。如果封魔不想拜你們爲師,你們也不要勉爲其難,畢竟唐家有此人才,也是唐家的福緣。”唐衍斟酌一番,陳述了心中想法。
三位長老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他們也幾年沒有站出來針鋒相對了,自己也想不到,今日爲了一個剛進唐家的女婿,爭執不休起來。
“是啊,幾位長老,你們就不要難爲封魔了,封魔一直遊歷落漠大陸,身上也不只有道修一門修煉體系。而且你們也看見了,他還是一個出色的奴獸師。希望你們不要桎梏他的腳步。”見到眼前的情形,唐茵也終於因爲莫默的表現,在唐家找到了存在感。自己的男人如此出色,如此被家人看重,想來自己的眼光也是不錯的。
“桎梏他的腳步?”楊三元幾乎也要爲唐茵的言語吐血,在道天帝國,竟然還會有人認爲拜在他們三人門下,算是桎梏了腳步……
而想吐血的不僅是他們三個長老,就連三位公子,也要吐血了。自己一輩子踏破鐵鞋無覓處的事,到了莫默這裡,竟然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個世道,去哪說理去啊。不過三人想想也奇怪,莫默一個骨堅相道修,怎麼會覺醒這麼多道術呢?
“茵茵,你如此說話,老夫就不甚愛聽了,難道我想收封魔爲徒,還是難爲了你們不成?”唐林簇的臉色一陣白一陣紅,若不是傅守逸這個老傢伙跟自己搶,自己還能這麼低三下四?按着自己的脾氣,早就把莫默抓走了纔對。
“不錯,老夫長年閉關,物色一個徒弟實屬不易,難道看上個人,還不能收作徒弟了?我不管,今天這事不能如意,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傅守逸也寸步不讓。
唐衍眉頭一皺,一陣頭大。這特麼的都是什麼事啊。
之前還欲除之而後快,轉眼間,又變成人人爭搶,人見人愛。自己招來這個女婿,還要被供起來不成?
“好了好了,今晚是茵茵和封魔洞房的日子,這件事我們日後再商量吧。難道今晚一直沒有結果,幾位長老還要大動干戈不成?何況你們沒聽到少鑫隕落這件事麼?衆長老還是查探一番少鑫的死因吧。畢竟,他也是我的侄子。”唐衍見段風月一臉悲傷的樣子,忍不住出言安撫一番。
“哼,那個臭小子,死也是早晚的事,有什麼稀奇?”唐林簇早就接觸過段少鑫了,對段少鑫的印象非常一般。
“老東西,你竟然說我兒子死的不稀奇!我們段家爲你們唐家鞍前馬後,畢恭畢敬,即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現在竟然對我兒子的死不以爲意,你們唐家還拿我們段家的人當人麼!”此時掙脫束縛的段春空終於跳了出來。
段風月一看段春空出來,臉色猶如白紙一般,“哥哥,你怎麼跟長老說話呢!”
段春空三步並作兩步,飛快的跑到了唐衍面前:“唐衍,我問你,我兒子的事你管不管,如果不管的話,我段家從此與你們唐家分道揚鑣,一刀兩斷!”
“放肆!”在道天帝國,唐林簇還沒見過有這麼囂張的人,“有其父必有其子,看你這如野狗一般的模樣,段少鑫也是死有餘辜!”
“你!”
啪!
段春空剛要接着出言反駁,段風月一個耳光就打了過去,段風月知道,如果段春空再多言語,今晚必死無疑。段少鑫已經死了,她可不想再失去唯一的哥哥。
“你瘋了,竟然連我都打!”段春空不可置信的叫道。
“欒雲高,快把我哥哥帶走!”
“慢着!”唐林簇可不是那麼好惹的,“對老夫出言不遜,竟然就這麼走了?”
“大長老,我哥哥剛剛經歷喪子之痛,所以衝動了一些,還請大長老見諒!”段風月一邊說道,一邊搖晃着唐衍的胳膊,同時朝着欒雲高使了個眼色。
欒雲高也不猶豫,拉着段春空蹭的一下離開了原地,掠空而走。
“難道誰家死了人,都可以來罵我一通麼!”唐林簇今夜本來就不大爽快,現在還有人在他腦袋上拔毛,真是欺人太甚。
“是啊五娘,你把我們叫到這裡切磋,怎麼還有段家的人在你府中?”此時唯恐天下不亂的唐偉也攙和了進來,“你剛纔還說封魔殺了段少鑫,到底怎麼回事啊?”
段風月眼前越想回避這個話題,偏偏有人往這個話題上扯。
“父親,封魔是冤枉的,他雖然與段少鑫有些過節,但是才進城兩日,怎麼可能會殺了段少鑫?”唐茵馬上出言開脫。
“是啊家主,姑爺這兩日一直在唐府之中,不可能對段公子下此狠手啊,而且進府當日,他還請我和符老、單老等人喝酒來着……”紀千道雖然懷疑那晚來犯之人有段少鑫一個,也懷疑段少鑫被莫默和唐茵殺了,但是他是唐茵的人,自然不會偏向段家。
“不錯,那日封魔確實請我和單老幾人喝酒。而且,我還給了他五顆九鼎破障丹。”符不苛也站出來作證。
這麼多人能給莫默作證,段風月自然不敢說段少鑫是死在唐茵府中,兩行清淚忍不住流了出來,嘴脣都氣的發抖。她真後悔當初給段少鑫出了那麼一個主意。現在段少鑫死無對證,就連想指證別人,也沒有任何證據。當然就算有證據,也不敢搬出檯面。
若是承認段少鑫暗自行動,去唐茵府中欲對唐茵和封魔痛下毒手,那後果比現在還嚴重幾分。
“風月,你別光顧着哭,到底怎麼回事?”唐衍知道段少鑫和莫默有過節,而且他對段少鑫的印象也不算很壞。但是年輕人的過節,不至於惹出殺身之禍吧。
“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少鑫他素來沒有仇敵,唯一與封魔不太對眼,而封魔正好這兩日進城,不是他殺了少鑫還能有誰?”段風月楚楚可憐的說道。
“段少鑫那麼賤,怎麼可能就封魔一個仇敵,看來五娘不太瞭解情況,說出的話也沒有絲毫證據可言。若是沒有親眼所見,還是不要冤枉妹夫的好。”唐偉現在是鐵了心的站在莫默這邊,正好能借此機會踩上段風月一腳。
“是啊五娘,你這純屬臆測之言,殺人可不是小事,也不能斷章取義啊?”唐權見風使舵的功夫,也不比唐偉差。
“你,你們幾個——”段風月有種要被氣死的感覺,只恨剛纔不讓殺手蜂擁而上,把莫默和唐茵殺的片甲不留。現在一來二去理論下來,沒想到一個幫着自己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五娘,如果少鑫真的死了,確實有些可惜,但是你也不能血口噴人,栽贓嫁禍我和封魔啊?”唐茵仰着小臉,目光直視段風月,眼神絲毫沒有躲閃,似乎真的不知道這件事一般。
“不錯,我若是想殺段少鑫,有一千種辦法。憑着他那點三腳貓功夫,怎麼可能是我的對手。”莫默厚顏無恥的在一旁補刀,就連一個死人,他都不吝鄙視。
“你,你說什麼呢!”段風月已經忍無可忍,現在哪怕奚落她兩句,她都能夠忍受,但是鄙視一個死人,那就如鞭、屍一般殘忍,她也是有血有肉的女人,怎麼能忍下這口氣。
“難道我說錯了麼?像段少鑫這種人,不管是活着還是死了,只會給我帶來無盡的麻煩。活着的時候,對我惡言相加,胡攪蠻纏,在我進城的時候,還在城門處埋伏於我。死了之後,在你們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又新賬舊賬算到我的頭上,怎麼,你們段家已經到了無法無天、目中無人到這種地步了麼?”莫默有理有據,井井有條的反擊回去,直說的段風月無言以對。
“放屁!封魔,今日之事,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你給我等着,我一定要你好看!”段風月現在已經失去理智,說起話來,跟潑婦罵街沒有什麼兩樣。
“風月,不要再說了,你一定是在宴席上喝醉了!”唐衍實在看不下去了,朝着符不苛使了個眼色,“把五夫人送到房間。”
唐衍已經給了段風月臺階,別人也不想說什麼。
段風月哭哭啼啼的瞟了莫默一眼,心中的仇恨已經無處化解。暗暗發誓:“封魔,唐茵,只要有我在唐家的一天,就絕不會輕饒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