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氏午休的時候,陸媛改好了稿子,反覆校對過幾次,雖然不能保證一個錯誤沒有,但肯定非專業校對看起來是沒什麼問題了。她把稿子打印好,凌君天叫了幾個高層關起門開會,看樣子是沒有午休的打算了,她不想再呆在這裡,就把稿子往門縫一塞,徑直下樓,乘車回了報社。
下午有個管道爆裂的小新聞,主任看見她回來就分配給她去採訪,結果攝影部里居然沒有人,這還是很少有的情況,陸媛只能自己去主任那裡暫時借個小數碼準備出門去採訪,只是人都有點八卦因子,陸媛就擔心自己幾天沒來上班,錯過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新聞,就忍不住悄悄問姚丹。
“是發生了很大的事,”姚丹嘆了口氣,無限哀怨。
“什麼大事?攝影都撲那個事去了,怎麼了?”陸媛瞪大眼睛,心癢得厲害,幹記者這行的人都不怕事情大,就怕事情不夠大,害怕這大事輪不到自己頭上。一想到自己爲了伺候資本家,錯過了轟動的大新聞,陸媛忍不住又在心裡問候了凌君天和他的直系的旁系的全部親屬一次。
“我不忍心說。”結果姚丹哼了幾聲,居然賣了關子。
“你別理她,她傷心着呢,她的臥龍鳳雛死會了一個。”米希希忍不住探頭,笑着對陸媛說,“你借調廣告部這才幾天,就這麼脫離人民羣衆,這個月最大的娛樂八卦你都不知道吧?”
“什麼八卦?”陸媛一聽娛樂兩個字,心猛的一沉,有些不詳的感覺浮上心頭,早晨她和林浩那樣纏綿,以至於忘記了要分頭乘電梯下樓的事,他們不僅一起下樓,還在電梯裡你儂我儂了一場,最後,似乎林浩都沒有開他平時接送她的車,而是直接開了他的正牌座駕……
“你不知道了吧,嘻嘻……”米希希笑開了,隔了會才說,“今天早晨,有爆料說,林浩和人同居了,有鄰居親眼目睹他和一個年齡在二十左右歲的年輕女孩摟摟抱抱的上了電梯,兩個人不顧有旁人在場,就若無其事的擁抱激吻,戰況激烈,後來林浩還親自駕車送那個女孩子離開。然後鄰居還說,已經在樓裡看到這個女孩子出入有一年多了,推測林浩可能秘密結婚了,甚至是在國外註冊的那種,所以今天娛樂記者集體出動,有人去林浩家門口守着,有人去片場守着,哦,還有一路人去了淩氏。”
“去淩氏幹什麼?”陸媛瞠目結舌,三人畫虎果然不假,她什麼時候在電梯裡和林浩激吻了?她什麼時候和他同居一年多了?
“哦,那個爆料人說她駕車跟在林浩車後,發現他送的那女的進了淩氏大樓,估計是淩氏的職員,所以咱們的人就去了。”米希希說。
“淩氏的女人多了,怎麼能確定是什麼人,那不是白等嗎?”陸媛嗤笑出聲,她都回報社了,淩氏那裡能等出什麼人來?
“哦,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爆料人還提供了一張照片,不太清楚,估計是相機像素不夠,背影的,那女的下車的照片,我們中午都看來着,誒,對了,陸媛,真巧,那女的穿的大衣和你穿的很像呀。”米希希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呵呵笑起來,“受淩氏的是你老鄉田楓,快給他打電話,問問他有沒有什麼發現。”
陸媛只覺得冷汗直流,她甚至懷疑,她從淩氏出來的時候,田楓已經在了,不過他該絕對想不到那女人是她,所以,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還有,打入敵人內部也很重要。
下午採訪的間隙,陸媛回了趟宿舍,把那件大衣換了,然後想給林浩發短信,只是又想到記者採訪新聞無所不用其極,這會林浩的手機號也不知道曝光沒有,幸好她住過去之後,林浩給她發短信打電話的次數不再那麼密集,不然估計她的號碼很快就也不是秘密了,這讓她又嚇出一身冷汗。
結果林浩的短信倒先來了,“圓餅,今天早點回家,我可能要在片場通宵了,自己注意點安全。”
“你沒事吧,沒有記者去騷擾你吧?”想想,陸媛還是問他,沒有最好,但想也不可能沒有。
“你知道了?”隔了會,林浩的電話打了過來,他聲音壓得極低,“是我不好,早晨得意忘形了,你有麻煩嗎?”
“我是誰呀,怎麼會麻煩?”陸媛也壓低聲音,其實她在宿舍自己的房間,同住的編輯已經動身去報社上夜班了,一個人也沒有,但是她就是下意識的放低了聲音,覺得很有趣。“我現在可是臥底,嘻嘻……”
“……我想你了,”電話裡能聽到林浩的呼吸聲,隔了會他才說,“圓餅,我其實挺害怕的,我怕你和我說,爲了躲記者,你先不回家了。我都猶豫一個上午了,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我想和你在一起,媒體愛曝光就曝光好了,反正我也不能總藏着你,那對你也不公平,可是你畢竟不是這個圈子裡的人,要是以後出入總有人盯着你,我怕你會受不了,然後不理我了。”
“傻子,”陸媛覺得鼻子酸酸的,眼中竟有了淚意,她飛快的打斷林浩的話,“我也是記者,我多親民呀,曝光了也不怕,媒體會覺得我很親切,呵呵……我沒事的,你好好幹活,武俠片裡的刀劍都不長眼的,你自己別分神,我在家裡煮好湯,還給你炒菜,等你回來。”
林浩當然是沒有回來,他在片場趕戲,陸媛換過衣服後,又加了頂帽子,晚上趁着暮色輕鬆的拿着林浩的卡刷開小區的大門,附近有幾臺媒體的採訪車,甚至有陸媛報社的,不過沒有人留意她罷了。
就這樣一夜無夢,第二天早晨,陸媛還是被電話吵醒的,這次打給她的是王涵,“凌先生請你來趟淩氏,還是關於專訪的事情,麻煩了。”
“專訪的稿子凌先生還是不滿意?”陸媛鬱悶,一大早晨的,怎麼凌君天就這麼不好答對,一刻不找她麻煩都難受呢?
“不知道,他沒說,就讓我給你打電話,你知道,他是老闆,我是打工的。”王涵有些不耐一般,“或者陸記者不滿,你可以直接和凌先生說的。”
靠……陸媛在心裡罵了句髒話,凌君天是誰,他是財神爺,報社恨不能拿香燭、水果,設個案子把他供起來,她對他不滿?還要對他直接說,她瘋了,這話要是傳到社長總編耳朵裡,還不直接讓她回家自己吃自己?就是不滿也得忍着,有錢的是大爺,咱不能和錢過意不去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