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是哪裡?怎麼感覺這麼陌生?”衆人心神穩定下來,待朝四周一看,立時愣住了,人間界的氣息不假,但四周的景色,衆人卻是沒一個人看到過。
他們此時,正立身於一座千丈高峰的半山腰之上,四周白雪皚皚,冷冽的山風吹過,竟使衆人感覺到一陣寒意,都不禁縮了縮脖子。
“嗯?我覺得這個地方有些熟悉……”南宮靈忽然皺眉道,說話的同時四處打量了一下,而後朝遠處望去,似是在找某些證據一般,過了一會兒才長長的吁了一口氣道,“我猜的不錯,這裡就是月落國的月峰,終年積雪不化,爲這一帶的瑰景。”
南宮靈話一出口,衆人便吃了一驚,誰都沒想到,他們從天帝城失蹤,而後在那未知空間繞了一大圈,最後竟然陰差陽錯落到了月落國!林凡則更是皺眉不迭,他和月落國的數個門派宗室,如魂組,血煉門等可是有着不小的恩怨,甚至皇室,都因爲當初的那個少君杜賢,結下了不小的仇怨。
此時既然已流落到這兒,林凡已可預料,衝突爭鬥在所難免,如此一想,林凡不禁有些煩躁,搏龍圖他已近小成,修爲也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將要瑧至煉骨大圓滿,但這一切,在大宗派面前,卻顯然不夠。
“走吧,月落國雖然比較小,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或許我們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南宮靈明顯看出了林凡的心思,不着痕跡的勸解道。
林凡點了點頭,拍了拍肩頭大威的腦袋,衆人朝山下走去。月峰雖然極美,但此時衆人顯然沒有去爬雪山的雅興。
一邊走,一邊欣賞着月峰的風光,月峰氣勢雄渾,集奇、險、秀、美於一體,即便是林凡這等從山勢奇險無比的水雲宗走出,也嘖嘖稱讚。
衆人且行且談,不覺間已快到山腳,沈斷忽然指着左前方道:“嗯?有人上來!”
衆人順着他的手指看去,便看到數人正攀着奇險無比的山峰,朝上攀登,積雪在腳下不住滑落,看上去驚險無比,但那幾人卻絲毫不顧隨時可能掉落山崖的危險,依舊朝上攀登。
“他們這是要去幹什麼?”雷風好奇的轉頭朝南宮靈問道。衆人之中,若論對此地的熟悉,毫無疑問,必是南宮靈。
“嗯?啊,我想起來了!”南宮靈一皺眉,而後眉毛便舒展開來,接着便向衆人解釋道,“在月落國,雖然有着諸多門派宗室,彼此爭鬥不休,但卻有兩門,是當之無愧的月落國霸主,甚至皇權都要受他們節制。”
“哦?還有這種事?皇權要受兩個宗派節制?”林凡剛聽到這兒,眉毛便是一挑,好奇的問道。要知道,皇權在皇朝宗室眼裡,至高無上,絕對不容許任何人染指。而在皇室中,更是隱藏着諸多絕代高手。從某種意義上說,皇室便是一個特殊的龐大宗派!當然,像靖元皇朝那種外強中乾人才流失極爲嚴重的皇朝,就又另當別論了。此時聽到月落國的皇權竟然要受兩個宗派節制,林凡等人的震驚也就可想而知了。
“是啊!月落國推行的便是政教合一,但某種程度上,教派的力量還要更大一點。這兩個宗派,一個稱爲月神宮,另一個稱爲陽侯殿,兩個宗派的領袖,便是月神和陽侯。傳聞他們的修爲,已到了通天徹地的地步,但從來沒有人見到過他們。”
“但即便是這樣,皇權也不見得就能夠受他們節制啊!一個皇室的能量和底蘊積累,又豈是兩個宗派能夠比擬的?”朱叱虎當即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你們這樣想,只是因爲你們單純的考慮了武力,卻沒考慮另一方面的力量,那就是下層這些平民。”說着話,南宮靈一指那越來越多的向上攀爬的普通平民道,“月神宮和陽侯殿的真實歷史,除了他們內部的頂尖強者以外,恐怕沒人能說得清。所有月落國的國民,一生只會信奉一個教派,而五成左右的人信奉的便是月神,另有四成半的人信奉的是陽侯,剩下半成不到的人,纔是絕對終於皇室。這是近千年來統計出的數字。如此你們可想象一下,皇室和宗派,究竟誰更大!”
南宮靈話說完,便不再開口,而是望向林凡等人。
朱叱虎聽得南宮靈此說,一時陷入了沉默。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種道理他自然懂,一想到九成以上的人衆忽然站起來反對皇室,他就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現在你們應該明白,在月落國這片不大的土地上,究竟是誰在決定着了吧?”南宮靈目光灼灼,“我們其實可以變相的認爲,皇室,只不過是這兩個宗派在外的代言人。只不過,這個國家的真正掌權人,月神和陽侯,幾乎從不露面,所以纔給人一種皇室至高無上的錯覺罷了。”
“那魂組、血煉門這些門派呢?難道……”雷風沉吟着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你猜對了,月落國上的所有門派,是所有門派,都必須選擇臣服於月神宮或者陽侯殿,絕不存在第三種選擇。當然,完全終於皇室的力量不算。這些門派或組織,雖然也有自己的權利,但大體上,還是受着月神宮或者陽侯殿的制約的。打個比方,假如魂組隸屬於月神宮,如果月神宮傳達下命令讓這個組織消失,那他一夜之間就會在整個人間界蒸發,再也找不到任何它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南宮靈這話一出口,衆人頓時倒吸一口冷氣。決定着九成以上的民衆,還幾乎決定了所有的門派地位,這樣的力量,可以說是緊緊的抱成了一團!由不得人不重視!
“那月神宮和陽侯殿兩者的關係如何?”葛多金問出了自己關心的問題。他骨子裡流的是商人的血,對於這種和商業界“壟斷”類似的事,有着超越林凡等人的直覺。這兩個組織,明顯就是宗派界的大寡頭,而且他們的利益必然有衝突,有衝突,就能給他提供契機。
“葛胖子,我想你要失望了。”南宮靈淡淡的看了一眼葛多金,似乎知道他想的是什麼,“月神宮和陽侯殿兩者雖然不對頭,但卻有着一個共同的信念,通俗的講就是,我們鬥是我們本家的事,外人少摻合。這也是他們的底線,別人若是觸動了他們的底線,便會引來無窮無盡的追殺。而這個國家,最出名的,便是忍者,高明、可怕、犀利的忍者!”
“忍者?”衆人一怔,雖然他們都聽說過忍者,但是卻從沒想到諸如高明、可怕、犀利之類的詞,會用在他們身上。
“是的,打個比方,你若惹上他們,你睡覺都不能安穩睡,必須要睜着眼睡,甚至,你不能躺牀上,只能坐在椅子上,而且,你的襯手兵器,一定要放在你第一時間便能握住的地方,最好便是始終握在手裡。因爲,你不知道他們什麼什麼會從什麼地方突然冒出來!那個地方,或許是你的牀底,或許是你的椅子下面,甚至,還可能是一面看上去光凸凸的牆上,而他們出現的時機,可能就是你正好打了個盹,也可能是你口渴然後去倒了杯水而使得兵器離手遠了一公分。”
南宮靈的話中透着凝重,沒有絲毫的玩笑成分。但雷風卻聽得不住皺眉,待得南宮靈說完,他終於插嘴道:“月落國的這些忍者……真的有這麼可怕嗎?”
“事實上,他們比我說的更可怕。如果要用一個詞形容他們,那就是附骨之蛆。他們若要殺你,便是不死不休,甚至即便是死,他們也要拖上你半條命。而這些,便是我在我父親的書房中的卷宗上看到的。”
“你父親的書房?你們怎麼知道的這麼詳細?”沈算好奇的問道。
“很簡單,我的祖上,曾經和陽侯殿發生過沖突,最後的結果,並沒有在書房的卷宗中找到,但是卻留下了這些資料。”說到這裡,南宮靈看了一眼林凡,繼續道,“後來曾經有月落國的武者去我們釣蝦島上騷擾被我師兄他們打跑,論理說,皇室並不至於向我釣蝦島臣服甚至每年上貢,他們如此做,只有一個解釋,他們接受到了月神宮或者陽侯殿的命令,甚至,是兩者共同的命令!”
南宮靈這話一出口,林凡等人便是一震,很顯然,陽侯殿當初和南宮靈祖上的衝突大戰並沒有佔到便宜,甚至還吃了點兒小虧,這才使得他們極爲忌憚,不願給釣蝦島留下藉口,從而命令皇室對釣蝦島臣服。當然,這種臣服,也只是表面的臣服,算是給釣蝦島一個面子,也給自己一個臺階。這樣一來,林凡等人對南宮靈的祖上,更是好奇了。要怎樣的武力,才能使得一個國家的兩個鎮國宗派,吃了虧也只能自己嚥下去!
“說了這麼多,你還沒說爲什麼這上結人要往上爬呢!”司徒觴開口詢問,衆人這才意識到,話題早已偏離了好遠。
“很簡單,”南宮靈笑了笑,眼光望向遠處幾乎已經成了一條長龍的登山人羣,而後一指月峰巔道,“今天,我想就是每月的初一。月落國有個傳統,每逢初一,無數月落國民,便會去月神宮拜見月神雕像,或者去陽侯殿拜見陽侯雕像。而月神宮,便正好是在月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