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封印了?”
衆人呆呆的望着空中那座虛空懸浮閃爍着恐怖烏光的歸元牢籠,難以置信。
“不可能!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會這麼容易被封印?”南宮靈一臉呆滯,望着空中那座歸元牢籠不住喃喃自語,而後忽然發力,朝前衝去。
“小叫化冷靜點兒!”沈斷一臉嚴肅,一把抓住南宮靈道,“你現在衝上去也無濟於事,且看看再說,你不覺得剛纔他的表現迥異平常嗎?平日賈兄弟也是一臉聰明相,若無意外因素,剛纔又怎會硬撼歸元牢籠?”
南宮靈一呆,正待說話,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震盪(和諧)聲。
砰!砰!砰!
砰砰聲不絕於耳,空中那座黑色的歸元牢籠竟然在空中不停的震動,原本臉露得色的白袍老者,笑容忽然僵在了臉上,而後便是沖天怒氣,以他千歲高齡煉骨修爲“教訓”一個不過易筋後期的小子,原本應該不費吹灰之力,但今日卻屢次被削落面子,早已怒不可遏。
“哼!老頭子!你以爲用幾把破劍構成的牢籠就真的可以困住我嗎?”就在白袍老者雙手擡起將要有所動作時,林凡的聲音突然從歸元牢籠中傳出,但卻一反之前一派溫和和善的聲音,相反,其中帶着沖天的霸氣和不可一世的囂張,好似有個遠古魔神在咆哮,帶動起滾滾雷聲。
白袍老者徹底怒了,身體一躍,朝着已遠在百丈開外的歸元牢籠飛去,到得近前,雙掌翻飛,一道道厚重如大山的掌影拍向歸元牢籠,同時森寒的聲音響起:“歸元牢籠,煉化萬物!”
伴着他的聲音,歸元牢籠忽然爆發出沖天的黑色火焰,整個天地在這黑色火焰的焚燒之下,似乎要融化一般,歸元牢籠所處的地域之內,似乎成了一片渾沌,而其下方方圓千米,則早已徹底淪爲荒漠,數不清的野獸和草木在這黑色火焰之下化爲塵埃,不復存在。
漸漸的,衆人再也忍受不住此地的高溫,身處其中,如身處天地烘爐,要被整個煉化爲最原始的清濁二氣。直又退出數千米,衆人才長出了一口氣,都有種死裡逃生的感覺。看着空中那依舊在鼓盪不休不停發出砰砰的撞擊聲的歸元牢籠,臉色都有些發白。
他們身處數千米之外,只不過感受到一絲殘留之火而已,尚且感到那種炙熱無法忍受,真無法想象身處最中心位置的林凡如何還有力氣還有能量如此奮戰!
“難道他的肉體真的如此強悍嗎?易筋後期,單憑肉體,可與化髓期修士爭鋒,若是成長起來,誰還是抗手!”衆人心底同時涌起深深的寒意,秦可兒等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他應該也堅持不了多久了吧?九九歸元劍乃當初白袍尊者賴以成名的神器,這白袍老者所用的雖然是仿品,但威力卻也絕不可小覷……”
“哈哈哈哈!”秦可兒正如此想着,一陣猖狂的笑聲忽然響起,一下子打斷了她的思路,震的衆人耳鼓生疼。恍惚中,衆人似感覺到有萬千魔頭張牙舞爪,在天地間同聲狂笑,帶着覆滅一切的心念,帶着一朝脫困的喜悅。
“這聲音……怎麼帶着如此強烈的魔意?”姜逸軒皺着眉頭道。
“不錯,聽其聲音,極似入魔之兆……”姬雲狂亦跟着道。
“不止入魔那麼簡單,即便我天魔宗,年輕一代弟子,能夠發出如此魔音的,也屈指可數啊!這種魔音,若是發展到後期,有個專屬的名字……”向天笑臉上露出震驚,一字一頓接着道,“叫……羣魔亂舞!據說,若羣魔亂舞達到顛峰,可召喚遊離於天地間萬千魔頭的殘魂融於己身,汲取他們的力量爲己用,甚至,若是不怕反噬,可以召喚出上古魔神!”
“召喚上古魔神?”衆人一呆,就在這時,猖狂的笑聲忽然更加劇烈了,已不止是帶着魔意,而是已經徹頭徹尾成了魔神的狂笑!衆人雖然從未聽過魔神的笑聲,但此時卻同時涌起一個念頭:魔神之笑,不過如此!
隨着那猖狂的魔笑,歸元牢籠震盪的更劇烈了,白袍老者一臉陰沉,雙手不住揮動,試圖催動歸牢籠本身的煉化能力將林凡煉化,但卻絲毫無效,往往剛剛運轉起煉化功能,便會被一陣強烈的魔笑之音毀去。
歸元牢籠忽然發出嘎嘣嘎崩的聲音,竟似不堪重負,將要崩塌。
“該死!”白袍老者臉色終於變了,他意識到了不妙,天神煉體的奇妙和強悍,遠遠超出了他的意料,就在這時,歸元牢籠忽然爆出一聲轟響,而後,歸元牢籠忽然刷的一下橫移了百多丈,脫離了白袍老者的掌控。
就在白袍老者驚怒交集之時,歸元牢籠忽然以比去時更快的速度再度飛了回來,一路發出嗚嗚的不祥之音,朝着白袍老者轟撞而來。
砰!
歸元牢籠歸來的速度太快了,疾若流星,白袍老者根本來不及躲閃,只得硬接,只聽砰的一聲,歸元牢籠和白袍老者同時倒飛二十丈,爆出的能量波動,頓時將腳下一方山頂撫平,白袍老者胸口一陣壓抑,陰沉着臉望向遠處的歸元牢籠。
就在這時,似林凡又好像不是林凡的冷漠聲音從歸元牢籠內傳出:“我!天難滅!”
隨着話音,歸元牢籠一陣急閃,砰的再度朝白袍老者撞去!
砰!
這一下,直接將白袍老者撞飛三十丈!歸元牢籠上同時一陣嘎嘣嘣的亂響,其上頓時多了數道裂痕。
“我!地難葬!”
又是一模一樣的音調,冷漠而又高傲,似主宰萬千世界掌控億萬生靈的九天之主,唯我獨尊,霸絕天下!
砰!
白袍老者一下子被撞落地面,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血色,恐懼的望向空中那個黑色牢籠,他嘗試着將它收回,但卻駭然發現,此時他竟然失去了與之失去了聯繫!
“我!人難收!”
包括白袍老者在內的大多數人,聽到這個聲音,頓時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尤其是白袍老者,似乎已經預料到了將要發生什麼事,心念一轉,便要踏空離地而去,但卻終究沒有快過那方歸元牢籠。
砰!
白袍老者直接被撞進了地表,直至膝蓋!
白袍老者臉色瞬間變的通紅,林凡此舉,顯然是將他剛纔所受的一切重演,要將白袍老者活生生的栽到地上!
“啊!”
白袍老者一聲怒喝,腳下忽然發力,便待衝出來,但他剛剛一動,歸元牢籠卻以超越之前任何一次的速度再度衝了過來,同時,伴隨着一個聲音。
“我!道難降!”
伴着話音,只聽轟的一聲,一聲劇烈的轟響和白袍老者的慘叫傳出,同時,在原地一個巨大的黑洞形成,將周圍萬物瘋狂吸入。
“啊!狗雜種我和你拼了!”白袍老者瘋狂的聲音從地下傳出,而後,衆人只覺地面一震,接着,一道狼狽的人影從地底一衝而出,停於高天,望着那巨大的黑洞,眼中閃出怨憤之色。
“要拼嗎?”林凡如宇宙共主,俯視蒼生的聲音響起,那方巨大的黑洞隨着話音旋轉的更劇烈了,同時不斷縮小,在眨眼之間,便已縮小了數倍,最終,竟然形成了一個人字形,從體形上,略微可以辨認出是林凡,那歸元牢籠,竟似成了他身上的一件護甲一般!
“啊!”
白袍老者一見林凡現身,頓時衝上前去,同時,他的掌間凝出一柄泛着血色的長刀。
“化血神刀!”
鬼見愁雙眼倏的張開,張口而出,瞪着那柄極爲真實的虛幻刀影,眼中閃過駭然。
“什麼?那是玄古兇兵化血神刀?”當下便有人問道。
“不是,那是化血神刀一絲兵魂,將自己元氣涌入其中,模擬化身神刀之威,雖然不足以與原刀並論,但其威力也非同小可。”沈算接口道。在剛纔的那一瞬間,他們早已無法在原地立身,不得已退回了原地。
“斬!”
轉眼間,化血神刀已經凝實,白袍老者便滿含煞氣的大喝一聲,而後雙手握“刀”,用力的朝着林凡斬去。
“不破不立……”林凡冷漠的聲音響起,而後,猛的一踏地面,騰空而起,同時,腳踏登天七步,玄妙的身法在這一刻盡顯無疑,沒有絲毫保留,他的身影似煙似霧似鬼魅,飄飄乎乎,無從捕捉。
“不破不立……”
林凡再次低語,擡起的手掌雙放了下來,而後,整個身體一收,登天七步運轉到了顛峰,使他的速度更快了幾分,一道血色刀光,一道黑色人影,就這般直直的對撞而去。
“他要幹什麼?”
“爲什麼他說不破不立?”
“以他此時狀態,如果硬撼過去,即便不能重創白袍老者,也必然可以使化血神刀無功而返,他爲什麼要和身撞去?”
衆人心底疑雲涌起,眨也不眨的望向對衝而去兩道兇光。
轟!
一聲劇烈的炸響,場中頓時掀起一個百丈大小的圓弧,毀滅性的能量波動朝着四面八方衝去,所過之處,盡皆化爲齏粉,轟隆隆之聲不絕,猶如天神之怒,要行滅世之威。
轟轟轟!
轟響不絕傳出,但衆人卻根本無法看到場中的一切,因爲那片空間在不停的湮滅和重組,數息間便已往復了十多次。
轟!
忽然,一聲驚天動地的炸響傳出,一些修爲稍低之人,頓時七竅流血,甚至有的人直接從空中栽了下去。
原地升起數十上百丈高的濃煙,將場中一切遮蔽。待煙雲散盡,衆人定睛望去,這才發現,白袍老者白袍染血,一臉狼狽,而在另一邊地上,一黑噎青年,滿頭黑髮狂舞,血紅的雙眼中,滿是狂暴之光,右手中,一把滴血的血紅之劍,正輕輕顫鳴,劍尖遙指白袍老者。
在這一刻,衆人感覺,那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