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將軍多慮了!我是來尋求合作的。”男人低聲失笑,默默將短劍收起來。
鍾傲天聽出對方的聲音,驚訝的低呼道:“你是天雲國四皇子?”
男人正是獨孤曄,他痛快的點點頭,“是我!”
“你……”鍾傲天愣了一下,刻意壓低聲音,“四皇子剛纔說,此番是來尋求鍾某合作的?”
獨孤曄‘嗯’了聲,開門見山的說:“鍾家功高蓋主,墨溪陛下已動殺心。只要鍾將軍與我合作,我願助你除掉軒轅家族,換你來當墨溪國的新任皇帝。”
鍾傲天聽到這話,驚的腦子‘嗡’的一聲轟鳴起來。
他側目看向獨孤曄,不敢置信的問道:“四皇子,你在跟鍾某開玩笑嗎?”
“我從不開玩笑!”獨孤曄一錘定音,清楚地表明自己的態度。
鍾傲天還是覺得難以置信,他試探的問道:“不知四皇子打算如何助我篡位?你身居天雲,距離墨溪路途遙遠……”
話未說完,獨孤曄就沉聲給出解釋,“很簡單!明日起,鍾將軍就抱病在牀。而我速速回國,帶兵向墨溪國宣戰。屆時,鍾將軍只管養病,推舉朝堂上的死對頭去應戰。待邊關征戰抽走帝都大量兵馬,鍾將軍就可以直接篡位稱帝了。”
“不行!”鍾傲天一口拒絕,“若我逼宮篡位,萬千子民該如何看我?文武百官又怎會服我?”
獨孤曄搖頭辯駁,“鍾將軍,你這些擔心都是多餘的。老百姓不在乎誰當皇帝,只要在位者愛民如子就行。至於文武百官,哪個敢忤逆犯上你就砍了他的腦袋。”
鍾傲天還是覺得不妥,“這樣做會遺臭萬年的!不行,我不能答應你。”
“……”獨孤曄噎住,沒料到鍾傲天身爲一介武夫,竟然顧忌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
他沉默片刻,低聲勸慰道:“鍾將軍既然這麼在乎名聲,就更得將皇位掌握在自己手中了。你想想,墨溪陛下已經對你動了殺意。若他真把鍾家連根拔除,會讓史官怎麼寫你呢?”
鍾傲天沉默不語,似乎在沉思這個問題。
獨孤曄陰森蠱惑道:“你覺得墨溪陛下會對你歌功頌德嗎?我覺得他不會!相反的,他還會讓史官污衊你是亂臣賊子。到時候,你照樣兒是遺臭萬年的命。”
“我……”鍾傲天皺起眉頭,不知該如何反駁獨孤曄的說詞。
獨孤曄繼續補充道:“但如果鍾將軍登基稱帝,情況可就大不相同了。你想讓史官寫什麼,史官就得寫什麼。你說太陽從西邊出來,史官絕不敢寫太陽從東邊出來。”
鍾傲天眸光閃動,顯然是將獨孤曄這番話聽在了心上。
須臾,他狐疑的問出關鍵點,“敢問四皇子爲何要助鍾某篡位?”
“因爲虞景嫣!”獨孤曄毫不相瞞的給出答案。
鍾傲天驚愕的瞪大眼睛,“四皇子的意思是……”
獨孤曄打斷他,一字一頓的強調道:“我只要虞景嫣!活着的虞景嫣!”
他特地強調要活口,顯然是猜出鍾傲天想弄死軒轅徹和虞景嫣了。
“……”鍾傲天驚訝萬分,沒料到獨孤曄搞這麼大的事情,竟然只是爲了得到一個醜丫頭。
關於獨孤曄和虞景嫣之間的秘事,鍾傲天曾有所耳聞。
他知道獨孤曄曾任雲中閣的副閣主夜魅,是虞景嫣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師兄。
不過,獨孤曄現在搖身變成天雲國的皇子,卻還能對虞景嫣念念不忘,可算是應了那句‘英雄難過美人關’。
獨孤曄見鍾傲天遲遲不肯表態,不由得質疑起來,“怎麼?此事讓鍾將軍很爲難嗎?”
鍾傲天回過神,連聲否認,“沒有!四皇子儘管放心,鍾某絕不會爲難虞景嫣。待你助我登基稱帝后,我便讓人將活着的虞景嫣送到天雲國。”
獨孤曄見他答應的如此痛快,似乎對虞景嫣沒有任何興趣,心中懸着的石頭總算落了地。
今日在皇宮中,虞景嫣用厲害武器打死了兩名侍衛。
當時七皇子和昭陽公主都在場,獨孤曄很怕他們將此事告知鍾傲天。
看目前鍾傲天的反應,好像對那件厲害武器的存在並不知情。
“玹兒!我的玹兒!”馬車外突然響起鍾夫人的哭聲。
緊接着,是鍾珏玹虛弱的痛呼,“啊!疼疼疼,你們別碰我!求你們不要碰我……”
獨孤曄低聲叮囑道:“我該走了,希望鍾將軍信守諾言,不要傷害虞景嫣分毫。”
鍾傲天鄭重許下承諾,“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鍾某對天發誓,不會傷及虞景嫣半根毫髮。”
“好!”獨孤曄丟下一個字,閃身飛出馬車,踏着夜色匆匆離開。
待他離開之後,鍾傲天掀起簾子,藉着宮燈看到嫡長孫鍾珏玹以大頭衝下的狼狽姿勢,被幾名御林軍侍衛用擔架擡了出來。
他沒有上前慰問,只是老神在在的靠在馬車裡,沉思獨孤曄說過的那番話。
少頃,一行人回到鎮遠將軍府。
被打三十大板的鐘珏玹,早已忍不住劇痛昏迷過去。
鍾傲天差人擡嫡長孫回房,叮囑兒子和兒媳婦照顧好鍾珏玹的身子。
安排好一切後,他準備回房沐浴休息。
“將軍,門外有客來訪。”守門侍衛突然匆忙跑來,呈上一枚羊脂玉佩。
鍾傲天接過去,看到玉佩正面是飛龍盤踞的圖案,反面是一個清晰無比的‘暝’字。
“暝?風月國的太子北宮暝嗎?”鍾傲天皺起眉頭,當下不敢怠慢,親自到將軍府門口迎客。
果不其然,一出門就看到北宮暝和心腹金將軍並肩站在外面。
鍾傲天遞上北宮暝的玉佩,含笑喚道:“不知太子殿下駕臨,有失遠迎還望多多包涵。”
北宮暝接過玉佩,佯裝抱歉的拱拱手,“鍾將軍說的哪裡話?是暝打擾了。”
“秋夜霧重,太子殿下快請屋裡坐。”鍾傲天熱情招待,將北宮暝和金將軍帶至會客廳。
彼此落座後,丫鬟端來一壺香茶。
鍾傲天一邊給貴客斟茶,一邊狐疑的問道:“太子殿下這麼晚過來,不知所爲何事?”
北宮暝並未繞彎子,直白的解釋道:“暝是爲虞景嫣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