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淺羽心裡明白,這女人根本不是在罵那個男人,分明就是指桑罵槐在罵自己天生的賤命,不應該與她這個明珠爭奪光輝。
這話她是聽明白了,然而那些難民卻是傻了。
躺在地上的男人更是嚇傻了,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一臉狠色的邵明珠,幾乎以爲自己認錯了人。
“段寒,將這人拖出去喂狗,膽敢對本郡主不敬,就該死!”
越是看到慕淺羽跟蕭承逸二人親密的站在一起,邵明珠心裡越是不舒服。
更何況這些日子,她爲了維持一個好的形象,在安王府門口日日對着一羣衣衫襤褸的難民,簡直都要噁心死了,卻偏偏不能表露出來。
今個更有人開口侮辱她,而且還被蕭承逸聽到了,被慕淺羽看到了。
她感覺自己所有的醜態都恰巧被自己最厭惡的人所見識到了,因此連日來積壓在心裡的不滿,全部都發泄了出來。
“是,郡主。”
段寒一向是個唯命是從的人,尤其是對邵明珠的話,更是不敢不聽。
更何況眼前這個男人剛剛的確侮辱了邵明珠,所以段寒想都沒想,上前一步,抽出腰間的佩劍,一下便插在了男人的胸口,結束了男人的性命,而後便真的丟出去喂狗了。
他要讓這些人看看,郡主是絕對不可以侮辱的。
所有人被這血腥的一幕嚇的面無血色,一時間無法回神,只愣愣的看着。
就連慕淺羽都沒有想到,段寒下手居然這麼幹脆,絲毫不顧及邵明珠的名聲。
不過想段寒這麼做,除了氣那男人以外,應該還是有私心的,希望邵明珠不要再繼續施粥受這份苦了。
也不要再與她爭了。
畢竟段寒喜歡邵明珠,是不希望她能贏了慕淺羽嫁給蕭承逸的。
慕淺羽忽然覺得這個段寒好像跟自己的目的差不多。
“郡主,那這粥……”
姝兒指了指還剩了大半鍋的粥,小心翼翼的看向邵明珠問道。
其實她根本就不想再做這種辛苦的事了。
“
都收了,以後安王府不再施粥,想要填飽肚子,自己去解決。”
邵明珠現在完全失了理智,感覺自己一切都是失敗的,所以哪裡還有心思施粥,丟下一句話,便怒氣衝衝的回府去了。
姝兒倒也乾脆,爲了避免麻煩,剩下的粥根本就沒分給難民,直接倒了了事。
等安王府的粥棚拆掉之後,那些人才徹底反應過來,看着原地一片空空如也的樣子,頓時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
甚至有人在嘆息,早知如此,還不如前些日子去璃王府門前應徵些事情做,說不準現在也能養活自己了。
“承逸,我們走吧。”
慕淺羽完全沒有想到今個竟然碰上了一出好戲,心情頓時好了起來,拉着蕭承逸便走了。
隔日,蕭承逸早朝,難民的事已經有不少摺子都遞了上來。
景帝看完之後,忍不住稱讚道:“璃王此事做的不錯,不但妥善安置了難民,而且做法推陳出新,不像是以前只能施粥、賑災解燃眉之急,而是真正解決了難民以後的問題,讓難民也變成了能夠自食其力的普通百姓,好,實在是好啊。”
以往也有這種情況發生過,但基本都是開倉救濟,搭建粥棚,還真沒有別的好辦法。
因此以前的時候,總會有大批災民死在荒郊野外,無人收拾。
畢竟施粥也只是解決燃眉之急,而解決不了根本,並且無法顧及到所有的人。
這次卻是等於給了難民一個重新生活的機會,解決了所有後續的問題,而且不過短短半個月,盛京就沒了難民的身影,實在是讓人欣慰。
“父皇,這次的事兒臣不敢居功,都是小羽想出來的法子。”
璃王殿下毫不避諱在朝堂上提起一個女子的名字。
其實現在人人都知道慕淺羽住在璃王府。
不過漸漸的大家好像已經習慣了,根本不會拿這事當事,只是這次慕淺羽的做法也的確很叫人吃驚。
“這事朕也聽說了,慕丫頭很好,巾幗不讓鬚眉。”
景帝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蕭承逸所說。
這事說完,景帝又看向站在第一排的安王,神色瞬間有些冷。
他伸手拿起桌上兩份奏摺,直接對着安王就丟了下去,怒道:“安王,你自己看看奏摺上都寫了什麼,堂堂郡主竟然讓其下屬當衆打死難民,並且寧願將一鍋的粥都倒掉,也不肯讓難民充飢,如此任性而爲,可有一點郡主的風範?”
原來那日邵明珠所做的事,竟然被人上了摺子,直接參了安王,還不止一本。
安王這人雖然軍功甚高,幾乎無人敢掖其鋒芒,但是安王的性子歷來桀驁,而且因爲出身高貴,所以看不起許多朝中清貴之流。
這就惹的很多年輕的官員對他極爲不滿,所以這次有兩個官職並不是很高的官員,大着膽子出來彈劾安王。
此事既然已經搬到了檯面上,景帝就不可能不管。
“皇上恕罪,實在是那人的言語太過污穢,小女受了侮辱,一時氣不過,所以才叫人動了手,事後臣已經查明,那人並非難民,而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市井混混,他到安王府前領粥,其實就是奔着小女去的,所以此事實在不怪小女,還望皇上明察。”
安王不卑不亢的跪了下來,倒是不見任何驚慌之色。
那人雖然好色,但確確實實是難民,如今卻被他紅口白牙說成了市井混混,這人也實在是大膽,居然在景帝面前都敢撒謊,而且撒謊撒的好像還理所應當。
“那你女兒叫人將剩下的粥都倒掉,也不肯給難民吃是怎麼回事?”
這時,蕭承珏站出來諷刺道:“還是說只是因爲難民中有人搗亂,明珠郡主就要怪罪所有的人,那一鍋粥對於安王府來說可能只是一頓狗食,甚至連狗食都比不上,但對那些難民來說可是珍寶,難道這事也是別人冤枉你女兒了?”
蕭承珏這話一出,頓時叫文武百官驚愕的很,什麼時候翊王殿下也能說出這麼有道理的話來了。
其實蕭承珏本來是不明白這些的,尊貴如他怎麼能明白難民的苦,只不過這些日子被蕭承逸強行拽出來一起處理難民的事,見得多了也就懂了,所以纔有今日的口若懸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