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流沙的舞玷污了小侯爺的眼,流沙任由小侯爺責罰。”佟若雨不緊不慢回答,沈靜的烏眸裡閃耀着自信的鋒芒,她眼裡的銀光似乎比她嘴上那抹優雅的笑弧更耀眼奪目,惹得四人目不轉睛地看着她。
“那……流沙去準備一下。”佟若雨欠身拜了拜退下去。
熊囂剛不以爲然冷哼一聲——就算你的舞跳得最厲害,你們的腳,我也要定了!
秦潔嵐退到竹簾後的偏席,四肢乏力的六位女子也相互攙扶着走來了。
紅兒瞧了瞧忐忑不安的秦潔嵐,她又忙上前一步跌坐在椅子上急切問道:“師父,怎麼呢?到底誰要陷害我們?”
秦潔嵐若有所思搖頭不語,雪兒輕嘆了一口氣透過竹簾的縫隙看去,驟眼看見席上的韓之演,她猛地打了一個激靈,差點沒驚喊出來。她壓着慌氣又轉向秦潔嵐試探問道:“師父,是胤……”
秦潔嵐搖搖頭若有意味說道:“侯爺府守衛森嚴,更何況我們深在逕庭之中,若非得到小侯爺的同意,沒有人能對我們下手。”
“可是……”雪兒剛要說話,樂聲突然想起了,是她最熟悉的樂聲!
聽見蜻蜓點水的樂聲,主席上的人紛紛注視着堂前,
一個雪白的倩影忽如驚鷺般從左邊竹簾後竄進來,玉腳點地,隨着變得緊湊的樂聲,線條優美的玉臂凌厲甩出白而纖長的絲帶,雪衣女子如受驚的落鴻昂起頭來,卻又深藏她內心的驚恐,在優雅的線條綻放着桀驁的魅惑。
“驚鴻!是我的驚鴻!”雪兒不可思議地大呼一聲,她身後的人也錯愕了,包括秦潔嵐,雪兒呼吸加促看了幾眼又轉過身來,忘了身上的疲憊跑到秦潔嵐跟前急切問道,“師父!驚鴻!那是我的驚鴻!”
秦潔嵐也不可思議地跑到梨花木欄前,稍微挽起竹簾看去,其她的人也跟過來了。
赫連翊手中的杯子也頓住了,泛着驚異目光的雙眼僅僅看着眼前這隻飛舞的落鴻,沒想到這丫頭真的會跳舞,她不是說對跳舞沒有興趣嗎?
熊囂剛是看過雪兒的驚鴻舞的,那時候已經覺得這舞被雪兒演繹的天上有地下無,絕對找不到第二人來替代,然而,他錯了,眼前這人兒真切讓他感到自己大錯特錯!
她的心遨遊在無垠的太空,自由地遠思長想。像是俯身,又像是仰望;像是來、又像是往。是那樣的雍容不迫,又是那麼不已的惆悵,實難用語言來形象。像是飛翔,又像步行;像是辣立,又像斜傾。不經意的動作也決不失法度,手眼身法都應着跌宕的琴聲。纖細雪白的紗衣從風飄舞,繚繞的長袖左右交橫。絡繹不絕的姿態飛舞散開,曲折的身段手腳合併。
她到底是怎樣的人啊?不,她哪是人,她分明就是在水中掙扎的洛鴻,那不屈的桀驁,那癲狂的垂死掙扎給人的震撼無以言語。
彈琴的姑娘也錯愕,行走在琴絃上的手不由自主地加快,似乎不是舞隨她的琴音而走,而是她的琴音不由自主被那舞步帶走了節奏。她的呼吸急促,紊亂得有點喘不過氣來,手指也似乎不屬於自己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