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回到船艙中,見舞臺上的表演已經結束,便下令將船開回到臨時碼頭。
畫舫緩緩靠岸,第一樓留在岸上的人立刻將木踏步固定好,剛剛準備就緒,公孫夫人略顯豐腴的身影便快步衝了下去,她腳步跌跌撞撞的,好幾次都差點從踏步上摔下去,她卻不管不顧,衝着僕人高聲喊道:“立刻把車馬準備好,我要回望月樓。”
因爲酒宴已經結束,賓客們大都移步到甲板上,見公孫夫人急急地去了,不覺又想起剛纔那令人震驚的一幕,便紛紛議論起來。
樂正染痕搖着手中的桐骨素扇,饒有興致的聽着大家討論,見夜雪一個人在人羣中,便走過去,一臉玩世不恭的笑着問道:“小雪兒,你說望月樓到底出了什麼事?”
夜雪清冷的鳳眸掃了他一眼,淡然道:“我看是冒犯了神靈,糟了天譴。”
站在附近的太子公冶溪聽了,溫文雋秀的面容露出一點疑惑,問道:“墨王妃此話怎講?”
夜雪鳳眸轉向公冶溪,脣角緩緩勾起一抹冷淡,道:“剛纔,你們應該都看到了,如果是人力所爲,我實在想象不到,到底什麼樣的人能做得到這種地步……”頓了頓,又道:“退一步講,就算真有人能做到,我想這人也不是人了。”
“不是人,是什麼?”樂正染痕饒有興致的問道,手中的桐骨素扇輕輕拍打着手心。
夜雪淡然道:“不是人,就自然是鬼神。”鳳眸掃了一眼不遠處的公冶凌和有意無意留意着這邊的人,續道:“我看,望月樓肯定犯了天威,纔會天降驚雷。”
公冶溪平和的眸子微微動了動,又問道:“不知墨王妃所指是……”
夜雪清冷的鳳眸一閃,淡淡道:“太子殿下,請問大照王朝代表國君權威的聖物是什麼?”
公冶溪想也沒想,便答道:“自然是滿月紋章……”說到這裡,似乎意識到什麼,謙和的聲音道:“滿月……望月……是望月!”
夜雪脣角的清冷越發深了幾分,清冷的聲音道:“不錯,望月……望月……可見這望月樓的野心,已經到了天理難容的地步。”清冷的鳳眸緩緩轉向公冶凌,續道,“凌王爺,你說是不是。”
公冶凌溫潤的雙眸閃過一抹陰霾,脣角溫和的笑容卻越發深了幾分,閒閒道:“本王不明白你們在說什麼。”
“是麼。”夜雪鳳眸一轉,清冷的聲音淡然道,“所謂命中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那輪滿月,終是高高掛在蒼穹碧空的最頂端,可不是人人都能覬覦的,如若強求,恐怕也只能如望月樓一般,只會……”看着公冶凌的溫潤笑顏一點點被擊碎,夜雪脣角漸漸勾起一抹冷淡,聲音輕了幾分,緩緩續道,“只會遭天譴。”
公冶凌袖子下的手驟然握成拳,面色暗沉似水,一雙陰狠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夜雪清冷絕美的小臉……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甲板上陷入可怕的寂靜,樂正染痕不着痕跡的走到夜雪身邊,臉上玩世不恭的笑容收斂了不少,不羈的眸子一直沒有離開公冶凌藏在衣袖下的雙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