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由隨行侍女攙扶着走下馬車,見停的地方正好是東宮正門。東宮正門自然是氣派的,可是門前廣場上停泊的馬車卻更叫讓人眼花。
隨行的侍女都有些興奮,偷偷傳遞着眼神,有的還悄悄傳遞兩句私語,其中有幾句夜雪倒是聽清了:
“你看,是驚鴻逐香車,第一樓的韻姑娘來了。”
“逐香車算什麼,你們看,沉香玉縷車也在呢!”
“連公孫夫人都來了,真不愧是太子夜宴。”
原來,古代的車子還有這些名堂,夜雪看了一眼公冶墨這輛黑漆漆的馬車和拉車的兩匹黑馬,不知道這又是什麼名頭?
公冶墨和夜雪緩步走進承乾殿,原本有些喧譁的大殿立刻靜默下來,衆人依禮參拜後,便見迎面走來一位雋秀溫雅的男子,他一邊走一邊露出謙和的微笑,道:“小王有失遠迎,還望七皇弟莫怪,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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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雪感到公冶墨似乎比往常更加沉寂,他微微抱拳,淡淡道:“皇兄客氣了。”
公冶溪忙扶住公冶墨,道:“你我自家兄弟,今日又但求盡興,皇弟也莫要拘禮纔是。”
公冶溪又轉向夜雪,笑道:“這位就是七弟妹吧,果然是個絕色,不枉孤王的七弟爲你費盡心思。”
夜雪擡起清冷鳳眸,卻見一絲異樣從公冶溪那雙微挑的眸中一閃而過,夜雪垂下眼瞼,福了福身,淡然道:“是。”
公冶溪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的不自然,卻被他不着痕跡的掩飾過去,笑道:“能請到七皇弟實屬不易,來,何項,快請墨王王妃入席。”
何項是東宮的掌事大太監,專司服侍太子之職。
夜雪冷眼看着,這個太子面上待人倒是親和,一般這樣的君主都頗受擁戴,只不知本性如何……
呵……夜雪有些自嘲,說到帝王的本性,這從古至今恐怕沒有一個不是陰狠的。
大殿的佈置略有秦漢時的遺風,想來也是因爲請的人都是在大照王朝有些地位的。
公冶墨上了幾層臺階,在僅次於主位的椅子上落座,夜雪便坐在他身邊。
夜雪擡眸見公冶凌與一位美豔女子正好坐在對面,公冶凌見夜雪看他,便優雅的舉了舉手中的玉杯,夜雪淡淡點了點頭,便移開了視線。
夜雪冷眸掃了掃,在場的人中竟沒有幾個有印象的。
公冶墨冰涼修長的手突然覆上夜雪纖白的小手,公冶墨的膚色比小麥色略深些,襯得夜雪纖細的指尖越發蒼白。
夜雪回眸與公冶墨冷寂的視線在空中相接,不着痕跡的挑了挑眉梢,她從這雙沉寂的眸子中依然看不到任何情緒,她討厭這種感覺。
“咳嗯……”
兩人對視許久,被一聲有意的咳嗽打斷。
夜雪首先垂下眼瞼,淡淡道:“你的眼睛不累麼?”
公冶墨的視線又在夜雪臉上逡巡了一會,才緩緩挪開,冷冷的回道:“不累。”
旁邊服侍兩人的侍婢不巧聽見,消瘦的身影突然打了個冷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