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往常,這種情況下,夜雪是絕對不會睡覺的,可是現在,睡與不睡都不是她能控制的。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夜雪才漸漸恢復神識,她睜開眼睛便發現自己正趴在一張柔軟舒服的大牀上,只是,身上的衣服被脫得只剩下肚兜褻褲,輕軟的絲被也只蓋到腰際,不覺皺了皺眉,便想將被子拉上來,卻聽到一個溫和的聲音道:“你的背上扎滿了銀針,所以現在最好不要動。”
夜雪這才發現坐在不遠處悠閒飲茶的齊無病,不禁挑了挑眉梢,清冷的聲音帶着剛剛睡醒時的沙啞,道:“你,又對我做了什麼?”
齊無病把玩着茶盞的動作略滯了滯,擡眸看了夜雪一眼,又將視線移開,輕輕嘆了一口氣,道:“雪兒,我在你心裡,是這樣的麼?”
夜雪靜默不語。
齊無病也默默飲着茶,許久,才又道:“的確是我疏忽了,我早該想到你只用一天時間趕回齊家,一定到達了身體的極限……”
齊無病只記得看到夜雪躺在那塊青石上閉着眼睛一動不動時,有那麼一瞬間,他是手腳冰冷,大腦空白的,那種從心底涌上來的恐懼,他從未有過。
夜雪不以爲意,緩緩將清冷的視線收回,櫻脣微微抿了抿,才淡淡的“嗯”了一聲,她似乎能明白齊無病的心情,可是卻不明白他爲什麼遲遲不給她解毒,而她,又絕不能問,因爲問了,就會徹底失去他對她的信任。
齊無病起身走到牀前,佛衣落座,修長的手指捻了一顆白色的藥丸,道:“雪兒,把這顆藥吃下去。”
夜雪含住藥丸吞下,柔軟的脣瓣無意間碰觸到齊無病的指尖,夜雪倒是不以爲意,齊無病卻微微一僵,緩緩收回手,將那觸覺握在手心。
“給我水。”夜雪見齊無病坐在那裡發呆,只得出聲提醒,齊無病不着痕跡的掩飾過去,將放在牀頭的水杯拿給夜雪,夜雪就着齊無病的手喝了兩口,重新趴好,清冷的聲音道:“什麼時候給我拔去這些銀針?”
齊無病正要回答,卻聽見輕輕的叩門聲,一個柔美的女人聲音道:“少主,是水兒。”
齊無病起身將牀帳放下來,才應道:“進來吧。”
夜雪透過淡青色的紗帳,可以朦朧的看到房間裡的事物,只見這是一處不大的巖洞,又有些人工雕琢的痕跡,房間裡的桌椅傢俱,全都是一種淡青色的石頭,經過簡單的琢磨製成,搭配着精緻的桌布和椅墊,很有幾分雅意,這正是齊無病一貫的審美,鋪陳雍華閒雅,又不失精緻細膩,看來,這無疑是齊無病的房間了。
若水推開房門走進來,她身上,穿着的竟是那件天蠶羽衣……
夜雪微微皺了皺眉,不動聲色的靜靜看着。
只見若水將手中捧着托盤放在桌子上,嬌美的臉上顯出溫柔的淺笑,美眸卻略含憂鬱,她輕聲向齊無病道:“少主,奴婢知道這裡比不上家裡,可是見您守了小姐一夜,心裡便有些……”若水粉面含羞,話沒有說完就轉了語氣道:“奴婢煮了些白粥,您多少吃一點吧。”說着便將托盤上的白粥一勺一勺的盛進瓷碗裡,遞到齊無病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