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只是後方站崗的兄弟來回報,居然還是沒有夜澈和沐初的消息。
七七又是失望又是焦急,回到大石頭邊坐下,哪怕閉上眼休息,心裡的緊張也還是沒有散去過半分。
大龍哪裡捨得讓她在這裡夜露?尤其現在,還有三個小時不到天就要亮起來,再過會便是一天中最冷的時刻,她雖然從小跟在對着身邊訓練,身體素質比一般的女孩子要好,但,總歸是女孩子。
他走了過去,在她身旁坐下,看着她道:“七七,你要是不放心,我在這裡等,你先進去吧。”
七七卻忽然側頭掃了他一眼,哼了哼:“誰知道你和大師兄是不是一夥的?要你在這裡等,我更不安。”
大龍頓時就委屈了起來,他也不知道上午自己爲什麼會拿電擊棒去對付那個小白臉,這事已經做了,總歸是他的錯。
不過,她也沒必要時時刻刻把這件事記在心上吧?那個男人在她心裡真有這麼重要嗎?纔不過認識了一天而已。
見七七沒理會自己,大龍又耐不住寂寞了,抓了抓腦袋低聲道:“我保證,這次我和隊長沒有瞞着你做任何事情,我是說……我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見七七還是不理會自己,他又繞到一側,看着她繼續哄着:“你先進去休息,我發誓我真的沒有幫着隊長瞞你,我在這裡等,我是男生,身體素質比你好,我怕你……”
“你身體素質比我好?”七七皺了下眉,瞅着他,一臉不屑:“上回搏鬥比賽的時候,是誰在我手底下連三招都過不了?”
大龍聞言,臉色一窘,頓時就尷尬了起來。
這和身體素質好不好有什麼關係?她是隊長親自訓練出來的,身手比一般的兄弟還要好,更重要的是,她雖然力氣和身體素質都比不上他,可是,他不忍心對她下重手呀,這丫頭怎麼就不知道他疼她?
七七卻不理他了,擺了擺手,不耐煩地道:“你趕緊進去,我再等一會,兩個人這麼久都不回來,一定是有事,如果天亮之後還不回來,我得要帶着兄弟去找他們。”
這不是她在意不在意沐初的問題,而是,如果真的天亮都還不回來,只能說明事態嚴重。
大龍知道,她脾氣執拗,自己勸也勸不來,這麼多人裡頭大概就只有隊長一個能說得動她,更何況連隊長有時候都沒辦法管她。
可是,放她一個人在這裡他又不放心,只好坐在一旁等着她。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大龍還是耐不住寂寞,忍不住盯着她的臉,細細瞧了起來。
七七在他們部隊中算不上是最漂亮的一個姑娘,但,卻是最有魅力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眼裡出西施,他總認爲這天底下再沒有其他女孩子比她更迷人了。
她不僅醫術高明,身手也是了得,部隊裡那麼多人,能比她厲害的還真是不多。
其實他也很想練好自己的身手,能有一天輕輕鬆鬆將她打敗,他知道七七不喜歡弱的,她喜歡像隊長那樣強悍的男人。
可她自己就已經足夠的強悍,想要比她厲害真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心裡真恨呀,恨自己不夠強大,好在那個小白臉比他好不了多少,他也就長了一張好看的臉,讓七七看到他的時候,偶爾犯一下花癡。
可他清楚,如果她沒有能耐,七七頂多就像欣賞一個花瓶那樣欣賞那個小白臉,絕對不會喜歡上他。
他還有機會,等他以後練出更好的身手,在每年的部隊格鬥賽裡拿到冠軍,七七一定會愛上他。
美夢還沒有做完,忽然,七七已經站了起來,大步朝前頭走去。
大龍一怔,擡眼望去,纔看到林中兩個人相互護持着蹣跚走出的身影。
是隊長,還有那個叫沐初的男人
七七被沐初身上那一灘血跡給徹底嚇到了,手臂受了傷,胸膛和肩膀也有一點傷口,不過,傷得最重還是他的左手臂,上頭被刀子劃過,劃得血肉模糊的,簡直慘不忍睹。
“大師兄”她徹底怒了,眼底燒着火焰,連指尖都在發抖:“你太過分了”
從夜澈身旁把沐初扶了過來,七七再不看他一眼,立即扶着沐初往山洞走去。
夜澈身上同樣有血跡,也有幾個小傷口,但,七七已經見慣了這些傷,一點小傷口而已,她只要看一眼就知道嚴不嚴重,讓**收拾一下就行。
可是,沐初手臂上的傷……
“隊長,你……你要盤問他,怎麼不喊上我?”大龍眼底閃着怨念,居然真的在抱怨他不叫上他一起去折磨沐初。
夜澈輕咳了一聲,臉色卻有幾分凝重。
他不怪七七看到沐初受傷的第一眼,就把這筆賬算在他頭頂上,那是因爲沐初手臂那個傷和一般的傷口不一樣,那……很明顯是用刀子一點一點割下去的。
試問如果是遇到敵人,怎麼可能會這樣?在那種情況下給你一刀,直接要了你的命就算了,何必還要小心翼翼拿刀子在皮肉裡一點一點劃開一道道口子?
要換了是自己,以作戰多年的經驗來看,也是一眼能看出那刀傷只有在盤問折磨的時候,纔會留下來。
他摸了摸鼻子,實在有幾分無奈。
倒是大龍低呼了起來:“隊長,你怎麼也受傷了?是那傢伙傷你的嗎?他果然是敵人派來的奸細,我這就去把他綁起來”
“綁你個頭,快滾回去睡覺,別煩我”夜澈重重哼了哼,再瞪他一眼,才邁開長腿往山洞走去。
進去的時候,七七已經在一角打亮了備用照明燈,正在緊張兮兮地給沐初收拾手臂上的傷口。
那傷口真的很恐怖,外頭看起來還沒那麼嚴重,可,裡面卻血肉模糊血腥得很,更可怕的是,有那麼點血肉竟不見了,很明顯是被刀子刮下來的,能下得了手的,人心腸有多狠呀。
她剛纔也是氣急了纔會那樣罵大師兄,事實上,這傷口絕對不是大師兄有意弄的,大師兄還做不出來這麼喪心病狂的事情。
可這時候,她什麼都不說,只是忙着給沐初消毒再上藥。
沐初靠在石壁上,始終半閉眼眸看着她,見她把一小瓶藥拿出來,他忙道:“不要上止疼藥,會妨礙傷口恢復。”
七七手一抖,這瓶止疼藥是從他的乾坤袋裡拿出來的,他們的藥早就已經用光,一小瓶藥她一直沒敢亂用,只是怕會出現嚴重的情況,就像現在這樣。
可這傢伙……居然說不用。
“不疼嗎?”她低聲問道。
傷口都被刀子割得傷成這樣了,怎麼可能會不疼?看看他這張慘白的臉,臉上那豆大的汗珠就知道,有可能不疼嗎?
但,沐初哪怕因爲失血過多,嘴脣已經開始在龜裂,薄脣卻還是輕輕揚了揚,笑着安撫道:“我怕疼,但我……更怕一直好不了。大師兄說過,你游泳的技術很好,以後我還想跟你學游泳。不要止疼藥,讓它好快點。”
七七瞅了他一眼,又回頭看了站在不遠處的夜澈一眼,大師兄……他居然叫夜澈大師兄……這兩個人……
“是,我決定讓他留下來。”夜澈看着她,視線又從她身上移開,落在沐初身上,眼底的晦暗更是濃郁,再看一眼,他才轉身走到角落下坐下休息。
被大龍叫醒之後便一直等在一旁的兩個**這才趕緊過去,開始給他收拾起傷口。
其他人都在雷霆的示意下繼續休息,雖然,醒着的人每一個都人心惶惶,心頭攏聚着不安。
不知道隊長和這個叫沐初的人之前去了哪裡,更不知道他們爲什麼受着傷回來,但,既然隊長沒讓他們撤離,那就是說,今晚這裡還是安全的。
七七沒再多說,繼續給沐初把傷口收拾乾淨,除了手臂上那道恐怖的刀傷,胸膛和肩頭上還有一點小傷,好在不嚴重。
簡單收拾過,再給他換上一件襯衫,便讓他服了藥,休息一會。
她正要站起來離開,沐初卻忽然伸手牽了她一把。
“哪裡還難受?”七七皺了下眉,重新在他跟前蹲了下去,看着他蒼白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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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他這虛弱的模樣,聲音便不自覺柔和了幾分:“你好好歇一會,不要再亂動,雖然沒有傷到筋骨,但,要讓傷口重新長出完好的肉也不是這麼容易的事情,今年……別想去學什麼游泳了。”
“一定可以。”他笑了笑,笑容有幾分虛弱,但卻始終是那麼好看,一笑,彷彿就能讓天地一切美景黯然失色:“我保證,在寒冬來臨之前一定能好起來,定能隨你學游泳。”
七七動了動脣,也不知道他爲什麼在這個時候還能笑得這麼柔和,只知道那笑確實好看得叫人心跳加速。
剛開始還以爲像他這麼帥氣斯文的男人一定會很脆弱,可剛纔給他傷口消毒甚至上藥的整個過程中,她聽話沒給他下止痛藥,他居然能忍得住一聲不哼。
這意志力簡直強悍到匪夷所思的地步,要換了是她,她絕對做不到。
可越是這樣,她面對他時心情便越是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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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像個小白臉……不,是大白臉,長得實在是太高大,目測至少一米八八,可是,養尊處優的男人怎麼可能這麼強悍?至少在忍痛這一方面,他是她見過的人中只能忍的。
他到底是什麼人?這個疑問始終凝聚在心裡,無法忽略掉。
見他依然牽着自己,她皺在一起的眉始終沒有放開:“是不是真的不舒服?要不還是給你吃點止疼藥吧?雖然對傷口的恢復有那麼點阻礙,但,不會有多嚴重,你相信我。”
沐初卻始終搖了搖頭,大掌牽着她的手,依然不放開,龜裂的薄脣微微抖動,他啞聲道:“我……不好受,今夜陪着我,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