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城以什麼出名?”七七又問道,發現自己對這個夢族,以及夢都七城有着一種莫名的興趣。
“木材,造船術。”沐初是有問必答,只要是他知道的:“桑城有一種植木秘技,所產木材堪稱一流,以桑城流桑木做出來的船隻堅固可靠,哪怕面對大風大浪,也不會輕易散架,這是一般的船隻完全不能比擬的。”
“那這次前來的人……”
“桑城城主的兩個女兒,至於是哪兩個,恕我不知。”沐初拿起樹枝在地上胡亂掃過,很快便把畫出來的地形圖全部掃去,側頭看着七七,溫言道:“走麼?”
“走吧。”她大概已經瞭解了,這次兩位桑城的小姐到楚國,挺清幽和雲巧說是有玄王爺接待,想必楚玄遲一定不會推脫。
能和桑城的人打好關係,以後通過赤海去夢族便方便得多,和七城的人建立良好的生意來往只怕不僅僅是楚王的意願,若玄王爺真有什麼打算,該好好抓住這次的機會纔是。
他會陪着那兩位小姐討她們歡心吧?
忽然發現,很多事情真不能想太多,想得越多,心裡越難受。
“等會我要去一趟醫館,回頭我去東廂幫你一起煉藥去。”她道,拉上他的大掌加快了回華陵苑的步伐。
沐初給南王爺煉藥的事情她都知道,只是這兩日自己也忙,沒有太多的時間去幫忙。
沐初頷首,與她一起前行,剛拐過一條道,踏入另一條街的街頭,他劍眉微微蹙了蹙,腳步遲疑了下來。
七七也在隨後立即感覺到異樣,又走了兩步,忽然一拉沐初的大掌,將他拉到自己身後。
眼前道上,兩位白衣女子飄然落地,輕飄飄落在他們跟前十數步之外,擋了他們的去路。
身後,同樣兩名白衣女子堵了他們的回頭路,大街兩側,兩名着裝統一的白衣女子步出。
一行六人,瞬間將他們圍在中間。
七七將沐初護在身後,盯着前方向他們走來的兩人,沉聲道:“不知道姑娘們這是什麼意思?”
可那兩位白衣女子卻沒有看她,只是看着她身後的沐初,其中一人盈盈一笑,傾身行禮道:“沐先生,我家小姐想要請沐先生一聚,還請先生跟隨奴婢走一趟。”
原來,目標竟是仙醫。
七七不由得回頭看了沐初一眼,他卻只是淡然看着那位白衣女子,平靜道:“在下還有要事,還請告知貴小姐,恕在下不便與貴小姐相聚。”
聞言,那位白衣女子臉色不變,但話語裡卻明顯多了幾分輕蔑和傲氣:“先生知道我家小姐是什麼人麼?”
“恕在下愚昧。”沐初的回答不溫不火,對她傲慢的態度也完全沒放在眼裡。
他只說愚昧,卻未曾請教她們家小姐是誰,這舉,讓六位白衣女子頓時不高興了起來。
她們來到這裡,一路上以來遇到的人,哪個不是對她們尊敬有加?
別說是兩位小姐,就是她們這些婢女們,也是人人爭相討好的對象,可眼前這位沐先生,竟如此怠慢她們?
若不是見他生得實在是俊俏,又是五小姐指明要見的人,她們這會早已經動手將他教訓了。
不能教訓他,領頭那位白衣女子便把目光落在站在沐初身前的七七身上,眼下頓時閃過一絲殺氣:“沐先生所謂的要事,可是要陪這位姑娘?”
藏於袖中的掌倏地握緊,一身寒氣頓時外泄。
七七知道,如果沐初敢說一聲“是”,這女子一定會立即對她動手,甚至直接殺了她。
如此霸道的婢女還真是少見,也不知道背後的主子是誰,連對仙醫都這麼無禮,若不是不知天高地厚,那便是真的背後實力驚人。
大概,後者的可能性大些。
以爲沐初會說兩句推脫的話,誰知他竟真的回道:“是,在下要送這位姑娘回去。”
“那若是這位姑娘不需要先生相送,先生是否就能得空跟奴婢回去,與我家小姐一聚?”說話的同時,一步一步向七七走去,眼底的殺氣已經明顯到旁人無法忽略的地步。
七七左手微微握緊,心念一動,赫連夜送她的那把短刀已經藏在了袖中。
但她臉色如常,一臉平靜,那白衣女子完全感受不到她防備的氣息,只當是一個空有外表的花瓶女子。
眼見她已經在向七七靠近,沐初卻似乎完全感受不到危險在一步步襲來,依然淡言道:“就算不送這位姑娘回去,在下也還有其他要事,等改日在下不忙,再赴貴小姐之約如何?”
“放肆!”
“姐姐們排場這了大,又個個都長得如花似玉,想來你家小姐一定是身份顯赫的人。”七七淺淺笑了笑,右手手肘在無人看到之際輕輕碰了碰身後的沐初,示意他等會一開打趕緊離開。
沐初雖然不說話,但她知道,她的意思他明白。
白衣女子本來是不屑於和七七說話的,但見她有討好的意思,剛纔在沐初身上受的憋氣,如今才總算有了個出路。
“算你有見識,我家小姐便是桑城五小姐,就連你們楚國的皇帝想要見她都得要派人去請,沐先生,你如此不知好歹,可別怪我們不客氣。”
連奴婢都不說了,直接說我,一說到“桑城五小姐”這幾個字,人人臉上一副高傲的模樣,這身份,還真是讓她們自傲得意得很。
“阿初,桑城是什麼地方,桑城五小姐是做什麼的?”七七睜大一雙無辜的眼眸,滿臉訝異:“找得你這麼急,難道,是個病入膏盲快要死掉的人?”
“大膽,竟敢詛咒我家小姐,拿命來!”
那白衣女子一聽,眼底的高傲頓時散去,全化作怒火和殺氣,“刷”的一聲,腰間長劍迅速往七七刺出。
七七早做好準備,在她右手往腰間摸去之際,她小手往身後探去,扣上沐初的腰帶,用力往剛纔所走過的路送去:“回去找南王爺。”
只是,這一送,比她想象的竟要困難太多。
這沐初,看起來斯斯文文的,身材也是修長俊逸型,可誰知道,好重呀!
這似乎已經不是第一次因爲他的體重而感概了。
七七這一失算,原先打算在將他送出去之際,自己也躍到大街口,爲他斷後,誰知高估了自己的力氣,這一送,只能將他送到大街口。
她也在他身邊落下,忙將他往身後一推,急道:“走!”
這六個白衣女子看起來功夫全都不弱,當然,能千里迢迢走了一個月的水路護送桑城小姐在這裡的女婢,武功一定不會差到哪去。
七七是擔心自己無法在她們手中護沐初安好,叮囑了一句後,長臂一揚,一道摻滿寒氣的刀風頓時劃了出去。
沐初聞言,看了眼從幾個方向向七七襲來的六人,才轉身往街口深處向另一條大道走去。
南王府離這裡有點距離了,回南王爺搬救兵可行性不大,不過,找一個莫名奇妙不知身份的黑衣人前來相助倒也不難,只是不知道這附近可有衣坊。
爲了趕製南王爺下江南要用的那批藥,他今日出門並沒有讓鐵生護送,而是讓他留在無塵閣裡煉藥。
冥想間,已走到大街盡頭,正要拐入另一條大道時,一人從大道對面而來,轉眼擋在他的跟前……
七七以一敵六,半點勝算都沒有,但憑着一把短刀,還能勉強應付這幾個人。
只求沐初能走快點,等他走遠了,自己也能找個機會擺脫這些人。
想要將她們打倒,卻是不可能的事情。
倒是原先開口請沐初去與她家小姐一聚的那名白衣女子,盯着她手裡的短刀,眼底蒙上了一層越來越深的疑惑。
一劍刺出去,長劍又被刀風擋回去之後,她忽然住了手,沉聲道:“你手裡拿的短刀從何而來?”
爲何竟有夢族聖物的靈氣?
這氣息她們不算熟悉,只是隱隱感覺很像,畢竟,夢族聖物這種東西可不是她們這些人可以隨隨便便看到的,就連她們家小姐也不一定能見識到。
她只是在無意中曾經感受過,那次,自己也差點死在這種寒氣之下……
“你到底是什麼人?”她這一問,其餘五個白衣女子頓時也停了下來,想要去追沐初,但七七堵在街口,武功分明不如她們六人聯手,可卻愣是將街口堵得死死的,讓她們幾個人一時半會完全無法從街口追過去。
七七低喘了一口氣,瞟了眼自己手中的短刀,又看着那個說話的白衣女子,淺笑道:“不就是一把普通的短刀麼?你慌什麼?”
雖然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短刀有什麼名堂,只知道是赫連夜在荷花宴之前給她防身的,但見這白衣女子看着短刀時凝重的目光,似乎,這短刀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兵器。
她早就知道這把自帶刀風的兵器不一般,卻不知道里頭有什麼典故。
白衣女子的目光再次落在她手中短刀上,冷哼道:“你打不過我們,就算有這把短刀,它也護不了你多久,把短刀交給我,我保證不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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