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狠狠吐了一口氣,再三確定不會再有人闖進來,她才揪緊身上被子,想要從楚玄遲身上翻過去,下去撿回自己的衣裳穿上。
但她纔剛楚玄遲的身上泛翻過,楚玄遲的大掌已經落在她腰上,輕輕一拉,便讓毫無防備的她整個人跌落在他身上。
她低呼了一聲,楚玄遲卻悶悶地哼了一聲,在看他時眼底,分明有幾分痛意。
七七知道他在痛什麼,這傢伙……自作孽不可活。
只是,那麼強悍地抵着她,她真怕自己隨意一個亂動又會勾起他莫名的衝動。
“天亮了,快放開我。”不想再跟他廢話,她冷聲道。
他們倆的事情已經被這麼多人看到,她也無力再去與他爭執些什麼,想要抱着她睡一夜,如今這一夜已經過去,該足夠了吧?
“再陪我睡一會。”楚玄遲的聲音依然有幾分喑啞,不等她迴應,已一個翻身將她壓了下去。
七七驚呼了一聲,雙手抵在他胸膛上,不悅道:“天亮了,我們該要啓程了。”
今日該能回城了,回去之後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離開那麼久,不知道醫館如何了,她的手術室是不是已經準備好?
楚玄遲卻還是不理會,昨夜這一覺睡得極其香甜,是這些日子以來最爲安穩的一覺,直到現在他還眷念着在她懷中熟睡的味道。
低頭,把臉埋入她頸窩裡,聞着她身上幽幽的清香,他閉上眼,無聲淺嘆,長臂緊固在她腰間,就是不想放開。
七七其實看得出這個男人一身疲憊,對他,她總是有幾分說不出的憐惜,可是現在已經天亮了,等會還不知道會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闖進來,畢竟是男未婚女未嫁的,更何況還有個南王爺……
她揉了揉眉心,其實來來去去自己的男人也就只有他一個,可是,在外人看來,她的男人不知道已經有多少個。
“玄王爺,我們真的該啓程了。”七七輕輕推了他一把,他沒有任何反應,她側頭又小心翼翼推了推他的肩膀:“玄王爺,我們真的該啓程了,昨夜……昨夜你都已經那樣了,能不能不要再爲難我?”
這男人吃軟不吃硬的,她雖然無奈,但至少還不至於對他完全沒有辦法。
小手落在他臉上輕輕拂過,她把聲音放柔,柔聲道:“玄遲,不要再爲難我。”
楚玄遲閉了閉眼,知道她不過是想要讓他放開,可每次當她這樣喊他的時候,心總是輕易便軟了。
終於,他還是放開了她。
七七也趁機從他懷裡鑽了出去,裹着被子來到地上,撿起自己的衣裳躲進屏風裡,手忙腳亂地穿戴了起來。
出來的時候他已經穿好裡衣,手裡還拿着一件外袍,見她出來,他隨手一揚把外袍丟到她面前,淡言道:“伺候。”
伺候?
七七挑了挑眉,頓時火大了起來。
昨夜莫名其妙進來,莫名其妙要了她,現在還想要她伺候!
“我將是南王妃。”她怒道。
試問有哪個王爺的妃子還要伺候另一個男人穿衣的?
“現在還不是。”他盯着她,眼底閃過戲謔的笑意:“若你不想伺候,那我們便繼續回到牀上睡覺,正好我也沒睡夠。”
七七咬着脣,心裡氣得火燒火燎的,卻是無可奈何。
他說得出做得到,自己若是不順從,他一定會把她抱起回到牀上繼續睡,對這男人的劣根性,她實在太瞭解了!
拿了他的衣袍走了過去,盯着他重重哼氣道:“伸手。”
楚玄遲很聽話地將兩臂伸開,任由她給自己穿衣。
給他穿上衣裳後,七七又拿來木梳子隨意把他的青絲梳了起來,也隨便綰起了自己一頭長髮,才轉身出了門,沒過多久便捧回來一盆溫水,伺候他洗漱。
等到兩個人都收拾乾淨出門的時候,楚江南和已經被“馴服”的楚定北從長廊那端走來,大家都在院子裡等着呢,就等他們一起啓程。
七七擡頭看着身旁的男人,不悅道:“你和沐家兩位小姐一起上的路,如今若是不與她們一起進城,你父皇又要生氣了。”
“我沒說不和她們一起進城,我這不是要趕回去陪她們一起進城嗎。”他薄脣微揚,長指在她臉上刮過。
七七心裡雖然對他來沐如雲在一起的事依然有幾分介懷,不過聽他這麼說,心中還是有幾分說不出也不願意承認的甜蜜。
不過,這樣的甜蜜沒有維持多久,便在楚定北一雙要吃人的眼眸下化爲虛有。
她揉了揉眉角,幾分無奈。
那個楚定北她不理會他便是了,真正讓她頭痛的是剛纔蜘兒哭着出去的,現在也不知道怎麼了。
輕輕推了楚玄遲一把,她道:“你要走就趕緊走,否則,當心你的戲碼被拆穿。”
楚玄遲不說話,只是垂眸看着她,似乎每次他到她的身邊來,她總是催着想要把他趕走,她可不可以也像他一樣念念不捨,不願意就此分離?
七七會不會捨不得他不知道,因爲她已經牽着楚江南往樓下走去。
見她牽上自己的五皇兄,楚定北更是氣得恨不得一巴掌將她拍死,但,五皇兄護着她,四皇兄又在這裡,他什麼事都做不了,只能心裡乾焦急。
楚玄遲看着他們下樓,等三個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他才轉身回了房,來到窗戶邊,忽然隨手一揮,高大的身影瞬間消失在窗外明媚的景色中。
至於七七,下了院子之後便在人羣裡搜尋了起來,但,讓她不安的是,她沒有看到東籬蜘兒的身影。
問楚江南,楚江南也是不知道,問湯隋,湯隋只告訴她東籬姑娘從院子裡跑了出去,之後一直沒有回來過。
七七想要去追,楚江南卻牽上她的手往馬車走去,七七急道:“蜘兒還在這裡,我們怎麼能先走?”
“讓湯隋去尋她,今日我們得要進城了。”楚江南淡言道。
七七也知道時間不多,他們能趕在黃昏之前進城已經不錯,但蜘兒還在生氣,她心裡還是有幾分牽掛。
不過,東籬蜘兒畢竟是江湖中人,又有一身好武藝,就算有什麼該也能保護自己。
她看着守在一旁的湯隋,溫言道:“一定要幫我找到她,幫我把她哄回來。”
湯隋摸了摸鼻子,有幾分尷尬。
找到東籬蜘兒應該不難,但把她哄回來……用到“哄”這個字卻似乎有幾分爲難。
自己長這麼大什麼時候哄過姑娘?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勝任這事。
楚江南和七七卻已經不理他了,轉身進了馬車,楚定北掀開車簾也跳了進去,剛進去便往兩人中間一坐,愣是將兩人擠開。
七七隻是瞟了他一眼,輕輕哼了哼便走到對面坐下,不理會這個小氣的男人。
她心裡煩,這會兒也沒什麼好臉色給他。
見她如此,楚定北的臉色便更加難看。
這女人當真以爲自己了不起了,如此戲弄他兩位皇兄,他實在想不明白五皇兄爲什麼還願意和她在一起,他爲什麼還願意牽着她的手,護着她上馬車?他就不覺得這女人很髒嗎?
“看什麼看?”七七瞪了他一眼,見他一直看着自己,她皺眉道:“沒見過長這麼漂亮的女人嗎?”
“長得好看有什麼用?蛇蠍心腸,水性楊花,行爲晃盪,不知廉恥……”
“七皇弟。”一旁的楚江南瞟了他一眼,阻止他繼續罵下去:“是不是忘了我剛纔對你說的話?”
“我沒忘。”楚定北重重一哼,別過臉不再看七七。
橫豎他就是不讓她接近自己的五皇兄,不給她機會把他五皇兄迷惑了去。
倒是七七對他們談話的內容特別感興趣,看着楚江南她笑問:“剛纔你究竟跟他說什麼了?”
居然讓他不要追究下去,這功力還真不錯。
楚江南輕輕笑了笑,正要說話,一旁的楚定北瞥見他脣邊那好看到令百花失色的笑容,頓時又叫了起來:“你不能對她笑!五皇兄,這個女人不值得你爲她笑!”
七七翻了翻白眼,實在是不想再理他了,昨夜師兄臨陣逃脫把她丟給楚玄遲的事她還沒計較,這傢伙現在爲他五皇兄抱個什麼不平?
不過,她也可以理解他的憤怒,若換了是自己,自己的兩位兄長被一個女子如此戲弄糾纏,她也一定會生氣,認爲她是妖女,怕她妨礙自家兩位哥哥的感情。
她其實可以理解,只是現在心裡真的煩悶,沒有這個空閒的功夫去哄他。
更何況,他一個大男人的,有什麼好哄的?
“沒什麼,只是跟他說以後再敢胡說八道說你壞話,南王府和玄王府都不會歡迎他。”楚江南淡言道。
七七淺咳了一聲,瞥了楚定北一眼。
見他正在憤恨地盯着自己,她聳了聳肩,別過臉不再看他了,掀開簾子看着窗外的景緻。
想到楚玄遲,心裡又不知是什麼滋味。
那傢伙昨夜裡急匆匆趕來,難道就真的只爲了見見她,和她親近嗎?
可他來了之後沒有和他五皇弟商議什麼,就真的只是一整夜和她在一起,他……真是爲了她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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