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臉啊。
肚子越來越痛,秦如沫可憐兮兮地捂住肚子,感覺自己都快哭出來了。
她環視一圈,有些陰森森地想,不然隨便找個地方解決了吧。古人彷彿都這樣?
但很快她又拼命搖頭,不行吧?!萬一突然冒出一個人來看到……
而且這裡是太子府。
萬一那個冒出來的人又不巧以爲她是刺客……
如果那個人會武功,她的死相還真是無比慘烈。
如果那個人不會武功,天吶,她想象不出比這更冷的了,全世界的人都被‘抓刺客’這三個字叫出來……
自己連地洞都來不及打咧。
怎麼辦啊怎麼辦!她真的快受不了了!
爲什麼她總是遇到這麼詭異的事情。
秦如沫着急地往前衝。
砰——
她突然撞上了一堵牆。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咦?
彷彿一點都不痛?
緩緩擡頭——
她的眼瞳無限制瞪大。
眼前那妖嬈的紅衣少年,不是姬鈞拓是誰!?
是夢嗎?她用力揉了揉眼睛,他依然還在眼前,不是夢!但他不是在宴會現場的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她本能地想要逃開,姬鈞拓卻在此刻開口,“迷路了?”空靈魅惑的聲音帶着幾分疏懶和試探,那麼熟悉又那麼遙遠,彷彿刻意保持距離,卻又好像聽見了關心的味道。
讓人忍不住徹底淪陷的味道。
秦如沫這纔想起自己肚子疼得厲害!
她吁了一口氣,他好像沒有看出來吧?鎮定一點吧,她對自己說,如果現在自己露出一點點慌張的神色,他一定會猜到什麼。而她,不可以讓他猜到什麼。
就當做是一個平常的陌生人吧!
秦如沫緊張地握了握拳,點了點頭,“那個洗手……茅廁在哪裡?”
“啊?”姬鈞拓彷彿沒有想到她會突然問這種問題。
“你聽不懂?”
姬鈞拓覺得自己的心突然動了動。
這樣的聲音,這樣的氣息,這樣的說話的語氣……
是她嗎?
如果是……
爲什麼他就在她的面前,她會這樣鎮靜自若?
如果不是,誰能告訴他,這個世界上,還會有人,能給他這樣相似的感覺嗎?
感覺,她就應該只屬於他,不該離開他的身邊哪怕一步!
“你……”
“你……”
兩人同時要開口說點什麼,然一陣清風吹過,撫亂了他和她的發。
咔嚓——
一根樹枝掉了下來。
他和她的發,連同樹枝絞……絞在一起了——
不會這麼瞎吧。
秦如沫扯了扯自己的頭髮,竟然把姬筠拓一起扯了過去。她只想快點和他保持距離,誰知用力一扯,撲通一聲,兩個人一起摔倒了!
即將落地的時候,姬鈞拓順勢翻了一個身,讓她摔在自己的身上。
即使到了這種時候,他居然還能如此體貼女孩子呢。
撲通撲通——
溫暖的心跳。
還是那麼強有力。
彷彿一直都沒有改變過。
他的眼那麼傷。
又好像充滿了溫柔和——彷徨。
不能再讓自己陷進去了。
她的心裡響起一個聲音。這個利用了她還不能完全信任他的男人,她真的不能再讓自己沉迷了!
然而,任由那個聲音越來越大,她卻還是一直一直地沉了下去。
怎麼……
還是控制不住自己……
“是你……”
空靈而魅惑的聲音傳進了她的耳畔。
“是你……對不對……”
那樣哀傷。
一點也不像他。
不可以的秦如沫,你鎮定一點,難道你忘記了你之前答應過自己什麼嗎?你明明說過要徹底忘記他,爲此你逃到天涯海角,只求不再與他相見。爲何此刻,你的心竟然如此繚亂,因你還愛着他,你如何能這般沒有骨氣地愛着他!
你可還記得他給了你多少的傷,多少的痛!!
“不是我。”秦如沫猛然回神,聲音冷了下去。不要再重蹈覆轍了,即使你放棄了尊嚴,放棄一切,犧牲自由,甚至卑微了承諾,也還是遭到了他最無情的背叛。怎能因爲這樣的遇見而再一次淪落!!
“沫……”
這個發音讓她吃了一驚,秦如沫不等他說完就倉皇而狼狽地從他的身上爬起來,然,他的手卻扣住了她的腕,將她扯回了懷抱!
溫柔的胸膛彷彿可以讓人溺死在裡面都不想要逃離。
魅惑的氣息此起彼伏,紛亂了思緒。
不由控制的想要將她鎖的更緊一些,他空靈的聲音如遊魂般飄進了她的耳膜。
“明明就是你……爲什麼要躲我……爲什麼要消失……爲什麼……”
那樣柔,那樣軟,那樣傷。
內心翻轉着不可思議的痠痛感,這種強烈的感覺彷彿快要將她淹沒了。
造成現在的局面的人,不解釋清楚的人,隨便誤會我的人,小拓,不是你嗎?
爲什麼現在又要用這樣溫柔而疼痛的聲音喚醒逝去的悲傷。
好不容易纔痊癒的傷口,又被撕開了一道裂痕,彷彿無底洞一般的傷口,怎麼都填不滿了啊……
爲什麼每一次,你都非要我沉淪不可呢?
明知道是錯,是誘惑,是毒,卻還是不可自拔地陷下去,陷下去,直到徹底失去了自己,又被冷冷推開,才發現,你,絕對不會陪我出演結局……
若然我的生命,你只是客串,你的生命,我只是玩偶。
放過你也放過我,不是更好一些嗎?
爲什麼又要騙我——愛上你。
風,呼啦呼啦地作響。
滿園花瓣被吹起,舞蹈,舞蹈。
有一點快樂,又有一點憂傷。
奇怪的香味,帶着魅惑的調調,蔓延再蔓延。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打斷了他和她憂傷的對視——
“堂堂的姬王爺在太子大壽的時候調戲賓客,說不去可不太好聽吧?”
是宮汐澈。
秦如沫詫異地看向聲音的來源。
光影裡的純白少年臉上添了一層陰鬱。
許是光線的原因,秦如沫看上去竟會覺得有一點涼意。
他的眼神有一些冷。
叫人莫名害怕。
但又好像有些慌。
讓人覺得害怕的不只是自己。
他緩緩走向她,將手心攤開,目光注視着她,彷彿她就是他的天下,他在等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