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一愣,臉上出現了汗珠:“老爺,我也是爲了府上着想啊!那裘刺史咄咄逼人,我這不是怕他來尋仇……”
“這種事用不着你插手,以後再讓我看到你逾矩,就休你出府。”白太守毫無感情地說。
二夫人哭着跪下求白太守息怒,白憐兒嚇得張大了嘴,什麼都說不出,也動不了。
“跟我來。”白太守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對白月遲說了一句。
白月遲以爲白太守會假模假樣和她說一下剛纔發生的事,豈料屁股還沒坐熱椅子,白太守就甩出一句:“過幾天,御劍門人就要在京城舉行拔劍大會了。”
“拔劍大會?”白月遲疑惑不已。
“沒錯,御劍門宣稱,只要有人能拔動他們這次帶來的寶劍,便可以成爲御劍門的預備弟子,直接收入門中培養,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在往日只有十層習武者纔有資格求見御劍門試煉之人。”白太守冷冰冰道:“幾個月前你還只是個庸人,武功忽然突飛猛進,想必是得了奇遇。放心,我不會管太多你的私事,只希望你去參加拔劍大會。”
白月遲沉吟許久,淡淡一笑:“如果我去,有什麼好處嗎?”
白太守的想法白月遲猜的很清楚,無非是比起平陽王那個時限不長的靠山,他更希望家裡出一位有血緣關係的高手,這樣才能震懾住裘刺史,讓他以後不至於找白府的麻煩。
“誰知道有沒有好處呢。”白太守一眼看穿了她的想法,若有若無地笑了一下:“如果能接觸到那羣神仙之流,說不定就能得到你親生父親的消息呢。”
白月遲一怔,親生父親?
“難道父親你的意思是……”
“你不是我的女兒。”白太守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素如當年處子之身懷上你,分娩時乃是子夜,卻忽然綻出一室香氣,滿天仙霞聖光,空中似是有上古神獸飛舞之跡。那晚我做了一個夢,夢中一個看不清身形的神君叮囑
我,說你此生必有磨難,順其自然便好,我不得強行干涉,反壞了你的大道。”
白月遲半天才消化白太守的意思,猶豫着問:“那星耀他……”
“他是素如抱來的棄嬰,貧寒之家養不起丟掉的普通庸人孩子。”僅這一句話,白月遲總算明白過來,如果白太守說的都是真的,那麼他並沒有姐弟倆想的那麼冷漠無情,白星耀和她的不幸都是命中註定,他只是一個遵循神仙叮囑什麼都不做的普通人罷了,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壞。
既然原身和白太守連血親都不是,白月遲討價還價起來就沒什麼顧忌了:“難爲太守看顧了我和星耀這麼多年,給咱倆無親無故的人吃穿。雖然和他沒有血緣關係,但是相伴這麼久,早親如姐弟。這個拔劍大會我一定會去,爭取混入御劍門,只希望到時候太守替我好好照顧星耀。”
“的確,雖然我不是你的親父,但既然你降生在我家,說明還是有緣。如今你已經能習武,想必是磨難熬到了頭苦盡甘來,星耀自然也不用跟着繼續吃苦,我必定會待他如嫡己出。明人不說暗話,我優待星耀,當然也是希望將來你飛黃騰達,和他一起得到你的庇護。”
“白太守是個清楚人,如果我能成功,當然不會忘記你們。”白月遲試探着問:“那要是,其他兄弟姐妹欺負他呢?”
白太守目光忽然一冷,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目光的冷漠中還帶着幾分自嘲:“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他們……他們也算是星耀的兄弟姐妹?呵。”
白月遲雖然聽不太懂,但是白太守的這個表態令她很滿意。
看來一直以來都行事低調,沒有對太守撕破臉是個正確的選擇。她尊重他顧忌他,將來用得着他的時候也比較好說話,比如她一直放心不下的周嬤嬤和白星耀。
她早有進入這個大陸修仙界繼續研究深造的打算,凡世中的事情早晚要拋棄,要是有這樣一個冷靜理智的家主替她照顧那兩人,她也就沒有
後顧之憂了。
慶國皇帝十分看重這次的拔劍大會,在大會舉行的前一天便頒旨大告天下:凡是習武者都可以入京參選,被選入御劍門中人都能得到三品“真人”封號和黃金萬兩,而他她的家人也會得到豐厚的賜封提拔,最高獎勵可達王爺之封。
聖旨一出,全慶國的習武者都沸騰了!
慶國風調雨順所以物價很低,黃金萬兩可是幾輩子都揮霍不完的巨大財富,真人封號不算什麼,關鍵是給家裡人的爵位賜封,那可是造福子孫的鐵飯票呀!無論在此之前是怎樣的貧寒門第,只要出一個被選之人,就能祖墳冒煙,翻身變成富貴人家了。
而那些本來就是富貴人家的府上更是心潮難平,他們不缺錢,缺的是背後的勢力。誰都知道慶國皇族說着好聽,實際上不過是御劍門在這一塊地方的衆多傀儡之一罷了,他們真正的仰仗是那位在御劍門內呆了數百年的老太祖,不看在那一位的面上,他們如此平庸無能,怎麼就坐穩了這江山呢?
若是他們家中人入了御劍門,無論混的好不好都是直系之人,肯定會被皇帝另眼相待;若家中子弟爭氣,混的比那位太祖還好,他們這些親戚就成了真正的掌權派,真正的皇親國戚!永葆富貴榮華就不再是夢想了!
前幾天白月遲被白太守帶走後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表面上看起來姐弟倆的生活和以前沒有什麼區別,但護在院子周圍的太守親侍讓二夫人膽戰心驚,睡不好覺。
“那個小賤種到底對老爺說了什麼?”一向鎮定自若的二夫人如今成了一個頂着黑眼圈和眼袋的憔悴老女人,在房內不停地打轉:“要是他不肯放賤種去平陽王府,那可怎麼辦……”
白憐兒聽到這話,臉唰的一下白了,她跪在二夫人身旁抱住她的腿:“母親,如果父親要我代替賤人去怎麼辦,你可千萬要攔住父親呀!”
二夫人像不認識白憐兒般看着她,那目光讓白憐兒心驚肉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