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白月遲的這一招走對了。
赫爾紗停止了這種非人的折磨,重新溫柔有禮地對待她,一切又回到了起點,白月遲又爭取到了寶貴的緩衝時間。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每日看到那些淫靡之事,就算白月遲是發自內心地覺得尷尬恐怖,想說完全不受影響也是不可能的,她又不是石頭做的。
可是赫爾紗是什麼人?
白月遲和他接觸這麼長時間,早已看透此人極度自傲又極度自卑,吃反不吃順,完全順着他予取予求,下場恐怕不會太好。
所以白月遲纔會每次默唸無相訣的清心決驅逐腦內的不良影響,赫爾紗越希望她表現什麼,她就越反着來。赫爾紗越推崇人性的本能,她就越刻意放大自己的牴觸情緒,忽視那些躁動的反應,表現得比平常刻板保守數十倍。
說起來她也是成年人了,吐這麼多次實在好丟人啊。可是沒辦法啊,奮起反抗,激烈地斥責那些人的恬不知恥會激怒赫爾紗,咬舌自盡……她纔不會那麼幹呢。
少主殿回到禁慾模式之後,白月遲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日夜祈禱,希望葉翟能早點找到她!
黃沙城那邊,白月遲失蹤的當夜,葉翟就覺出了不對勁。
在以往,無論耽擱到多晚她都會在半夜之前趕回,可是爲什麼這日半夜已過,她還是不見蹤影?
葉翟放開自己的神識全城搜索了一番後,臉色忽的一沉,猛然將神識擴大到了整個落花川!
這個舉動甚是驚天動地,隱藏在落花川上的高人們全被這強大的神識驚得不輕,以爲落花川惹上了什麼大事!這種級別的神識……難道是那一位嗎?大家徒勞猜測着,一時間傳音書信紛飛,恍然真的要變天了。
很可惜的是,葉翟搜遍了落花川,依然沒有感受到白月遲的氣息,情況似乎朝着他最不願意去想的方向發展了。
以葉翟的實力繼續擴大神識搜索範圍並非難事,可此時他已經恢復了冷靜,知道如此行爲只會招來禍端。他閃身離開了落花川,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也幾乎沒有人注意到這個行爲低調美人的離開,
除了一直在門後窺視葉翟的炎隆。
看來,那個女人不見了呢……
炎隆的眼中閃過一絲幸災樂禍的光芒,他希望最好葉翟找不到她,這樣接下來的事情就方便多了。
幾天後,葉翟回到了黃沙城的宅院裡。
炎隆本正在前院洗漱,見他回來草草捧了捧涼水衝了一下,故作驚慌地跑到葉翟面前:“大哥哥你去哪裡了?還有大姐姐人呢,爲什麼不見了?我好害怕,以爲你們會又丟下我……”
葉翟的聲音很冷漠:“她被人擄走了。”
炎隆震驚地叫了一聲:“白姐姐被人抓走了?在哪裡,我去把她找回來!”說着作勢要跑出去。
“不用了。”葉翟淡淡道:“你找不回的。”
“那怎麼辦……”炎隆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情:“大哥哥你也沒有辦法了嗎?”
他很期待葉翟這麼回答。
“不,我會找回她的。”葉翟說:“我只是回來取一樣東西,你好好留在此處,不要亂跑,若是她自行回來也有個人照應。”
“哦……哦好的。”炎隆差一點就要撇嘴了,但是他還是有點不死心:“大哥哥你快去快回,要是找不到就別勉強了。”
葉翟看了炎隆一眼,那一眼讓炎隆瞬間有些腿軟的感覺。
好在葉翟並沒有繼續如何,他走入房內後便沒了蹤影,想必是直接神行走掉了。
“呼……好險呢。”
葉翟消失後,炎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滿臉虛汗,然而沒多久他的表情就變成了微妙的笑意。
不知不覺間,離赫爾紗的一月之約還差三天了。
儘管後來已經不用再看那些傷眼的玩意兒,白月遲還是覺得如坐鍼氈度日如年。
赫爾紗實在是喜怒無常難以揣測,白月遲雖然聰明,卻還不到能讀心術的地步。她不知道三天後自己會面臨怎樣的命運,因爲赫爾紗最近實在是溫柔過了頭,溫柔到她懷疑自己說不喜歡他,他能一把拗斷自己脖子那種地步。
畢竟人憋屈久了,突然爆發會比之前更恐怖啊。
“小美
人,我覺得我好像有點喜歡你了呢。”
傍晚時分,白月遲正呆呆地在窗邊看夕陽,赫爾紗忽然在她身邊坐下,說了這麼一句話。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白月遲膽戰心驚,都不敢撤臉看他:“哦?爲什麼呀。”
“我第一次遇到你這種人,竟然對我毫不動心。”赫爾紗的語氣有些疲憊,也有些古怪的……歡喜?
“沒有啦,其實我怎麼可能完全不動心呢,畢竟你這麼美……”白月遲決定病急亂投醫了,眼下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別撒謊,我感覺得出來。”赫爾紗淡淡道:“我從來沒有這樣安心過了。”
什麼?安心??
白月遲看向赫爾紗,以爲自己看到了一個神經病。
追求的人不喜歡自己,他居然覺得安心?難道他是隱形受虐狂?
“因爲我這張臉,在我還是一個孩子的時候,就被一羣人凌辱了。”赫爾紗慢慢道:“儘管後來那羣人都痛苦不堪地死去,然而我兒時的噩夢永遠無法擺脫,無論我如何變本加厲,做出更加不堪的事情妄圖掩蓋那種程度的傷害……”
赫爾紗說這話的時候在微笑,他美豔的眉眼在夕陽中顯得十分平靜寧和,白月遲能夠猜出他小時候必定也是個美如天使一般的孩子,然而再一想到他曾經遭遇的事情,一瞬間竟然覺得有些心酸。
“你知道我是怎麼變成合歡宗的少主麼?不僅僅是因爲我刻苦修煉,更是因爲他們都喜歡我的身體。”赫爾紗輕聲說:“他們說我天生媚骨,他們一夜都離不開我,我也順利得到了一切想要的東西——力量,權勢,可其實,我一直想吐,和你一樣。”
“別說了……”
“說出來你恐怕會不相信吧?合歡宗的少主,最厭恨的反而是天天都會做的那種事。”赫爾紗向來極會演戲,白月遲上了好幾次他的當對他一直心懷警惕,可是這次他的臉讓白月遲沒由來相信,這一刻他還是那個被侵犯後惶然不安痛苦的孩子:“所以你嫁給我好不好?我答應不會碰你,在你身邊,我就能睡個安穩覺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