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上打劫向來是刀口舔血拿命換財的勾搭,更別提修仙者中的水賊,一個不小心別說命,連輪迴都給省了,再過十八年也變不成新好漢,故而趙日天雖外表看起來狂妄至極,實際上則是個謹慎心細的人,不然也不會稱霸這一帶這麼久。
在開劫之前,他早就買通了落花川那邊管理碼頭的幾個小人物,知道坐這種中等船隻的撐死了是築基期,中期和後期都少有,眼下他已是築基後期修爲,手邊的兄弟們個個都是築基期,怕他個鳥!
打劫這麼多年,總會遇到幾個把錢財看得比命還重的,故而遠處的小插曲趙日天早已司空見慣,毫不放在心上,看都沒往那邊看一眼,反而淫笑着調戲起了腳邊一位瑟瑟發抖的女子。
“老大,不過去看看嗎?”他的一位手下老覺得今兒眼皮有點跳,不放心地問了一句。
“滾,別妨礙老子泡女人!”趙日天一腳踢開了這個多事的東西,繼續輕薄那女子。
白月遲和葉翟淡然站着,在蹲成一片的人羣中顯得格外醒目,負責他們那一帶收財的水賊氣勢洶洶地走近來,纔要一刀砍了這兩個沒眼色的東西,在見到白月遲的容貌後頓時酥了半邊身子:“小娘子,今兒你身上的東西我不收了,我只要你的人如何?”
白月遲微微一笑,大家還沒看清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個出言調戲她的水賊忽然猛地朝後重重倒下,身體才一觸到甲板身軀和腦袋就分了家,脖頸處的鮮血染紅了一個老婆子的臉,她瞬間尖叫了起來!
炎隆和衆人蹲在一塊兒,表面上也是顫抖不已十分害怕的模樣,實則嘴邊掛着一絲不屑的笑意,並且還有閒心啃桃子,在親眼目睹白月遲這雲淡風輕的一手後,炎隆手中的桃子一鬆,噗通掉在了甲板上。
那一瞬間他有點不認識白月遲了。
白月遲在他心中向來是愚蠢又好騙的,整天傻呵呵對着他笑,不過是喊她一句姐姐,還真的以自己的姐姐自居。明明很強,卻總是不輕易動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典型代表,說起來,他好像從來沒親眼見過她殺人的樣子。
此時的白月遲還是和他記憶裡那般笑着的,然而她眸底的寒光讓炎隆下意識有些膽寒,似乎發現了她某些不讓他發現的東西。
“怎麼回事?”
趙日天才要走過去看情況,忽的聽得“噗噗噗”數聲,甲板上彈起了百來個圓滾滾類似球的玩意,直到其中一個球帶着血跡死不瞑目滾在了他的腳邊,他才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整個人的血液都凝固了,入墜冰窖——
他的兄弟們,就在剛剛,全被砍下頭顱了!!!
就在他還沒來得及做出下一步反應的時候,一個女子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跟前,尚且滴着溫熱的血的劍已架在他的脖子上。
血是熱的,劍鋒是冷的,那雙重感受令趙日天嘴裡發苦,手腳發麻,大大張着嘴,狀若癡呆。
“我耳朵不太好,你給我再說一次。”白月遲問:“你的新靠山是誰?比瓊花谷還強麼?”
夭壽啊!!!
還以爲今天是個開門紅,沒想到居然是這種紅法!!怎麼第一單就碰到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了?!
趙日天畢竟是腦袋別在褲腰頭混了這麼多年的人,眼下該怎麼做他還是很清楚的。
“仙子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驚擾了仙子乘船觀景的興致!小的這就滾,還請仙子高擡貴手,把我當一個屁給放了吧!”
“那怎麼行,放屁多污染環境。”白月遲手中的劍壓得更重了幾分,笑容滿面:“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的新靠山是誰啊?連瓊花谷都敢對着幹,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嘛。”
見血了見血了!
趙日天覺得這一招不管用,再拖下去估計眼前這個女人會把他的腦袋也砍下來當球踢着玩兒,便只有老老實實哭訴道:“仙子恕罪!!不是小的不說,是小的說不了啊!那個賊人給小的下了誅心蠱,一旦說出半分關於他的信息,小的就會當場爆炸身亡啊!仙子你這麼美,美得不沾染一點凡塵,若是沾上一分半分小的血,豈不是腌臢死了對不對……”
誅心蠱?和誅心教有什麼關係麼?
白月遲眉頭一
挑:“哦?既然不能說,那帶我去總可以吧。如果你連這個都辦不到,我留你何用?”
“不不不,小的還有用,可以帶仙子您去!”趙日天慌忙道:“可是仙子,那個賊人不但修爲高深,還使得一手好邪術,防不勝防啊!一個不注意就給你下了這蠱那咒的,小的本來是想老老實實金盆洗手,都怪那個賊人,非逼着小的給他搶物資供他使用,我這是被逼無奈……”
“沒用的話你給我少說,我耐心不怎麼好。”白月遲收回劍,趙日天膽戰心驚地看着那劍如同活物一般將劍身上的血跡自動吸收得一乾二淨:“帶我去。”
趙日天在說話的時候心中早已迅速撥了幾十個小算盤!算來算去,還是帶此人去比較好!
他一直非常討厭受控於人的感覺,雖然在那人的幫助下修煉了個什麼決修爲進展飛快,可是命掌握在別人手裡再快不也是一場空嗎?若這個女人能殺了那人最好,兩敗俱傷更是棒,再不濟至少他可以保住眼前的活命機會,畢竟他不答應,現在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好好好,仙子吩咐小的豈敢不照辦?”趙日天愁眉苦臉地說:“可是,我並不知道那賊人在哪,他只是每隔十天去我那兒一次取劫財順便給我解藥,最快也要等到三日後了。”
“沒關係,正好我也有點事情要處理。”白月遲一跟捆仙索將趙日天捆得和個糉子一樣,輕鬆地對着已經驚呆到如石像般僵硬的船長道:“水賊已經一網打盡,你繼續開船吧,下次記得多花點錢保平安,先走一步了。”
說罷,她左手提着趙日天,右手拎着炎隆,飛到了趙日天原本的那條水賊船上,葉翟也緊跟着飛了過去。四個人的身影消失後,甲板上逃過一劫的衆人們頓時和炸了鍋一般。
“老天爺啊,原來那女子不是小三狐狸精,她纔是大腿啊!”
“長得這麼漂亮,還這麼厲害,爲什麼找個那樣平平無奇的小白臉呢?現在的女修都好這一口嗎?”
“可能是有啥其他毛病吧!”
大熱的天,白月遲硬是猛地打了一個大噴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