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清鑾真人,各位師兄。”顧道長也連忙行禮道。“老弟,終於又見到你了,你沒事吧?”鐵行雲一見到我,頓時放下心來。
自己危險都不說,居然還惦記着別人,我不由一陣感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哥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
“我們怎麼出來了,不是在魔鼎裡嗎?我還記得我堅持不住了,啊!那魔女怎麼還在啊?”鐵行雲摸着頭疑惑的道。
“此事說來話長,我們找個時間細說,現在沒事了。”接着,我將纖紫兒的身份大概說明了一下,正說着,渡雲帶着另外幾個修真者也飄了過來。
“林兄弟,這位是我師尊,當今的罩靈門掌門清鑾真人,這位是鬼渡派的玉楠師姐。”渡雲指着白髮童顏和身穿紅衣的修真者道。
鐵行雲可愣住了,對他來講,來自修真界的每一個修真者都值得景仰,因爲那是一個聖地。我上前和他們一一打了招呼,說着一些客套的話。
“老弟,那個散仙,還有那個魔帝是怎麼回事啊?”清鑾真人小心的問道。修真界多少年來一直保持着某種微妙的平衡,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爲彼此之間的修真水平相差不遠,最高的也只是極塵階的境界。
如今世俗界和修真界居然出現了散仙和魔帝這種近乎無敵的高手,一旦修真界的某一派得到她們中任何一個的助力,那麼這一派就會馬上成爲修真界的領袖。
散仙並不可怕,因爲她的前身畢竟也是來自於修真者。不會做出什麼危害修真界的事情,但是魔帝就不好說了,罩靈門是修真界中爲數不多的對陰魔界瞭解較深的門派。
魔帝級別的實力就不用說了,最可慮的是魔的性格,修魔者的性格千變萬化,但無一例外的都帶有一種不受束縛,隨心所欲的性格,而且修魔者和修真者在修行方式上就是死對頭。
修魔者講究以身殉道,絕情絕性,以達到一種忘我的犧牲,修真者講究以心入道,體會不同的心境,並從中超脫,達到與天地的融合。魔的存在,對修真者而言就是一種災難。
如果應付不好,後果簡直不堪設想。我隱約猜到一點清鑾真人的擔心,便把自己和渡雲等人的經歷大概的說了一遍,至於纖紫兒,我實話實說,只是隱瞞了自己得到太天神訣的情況。
“原來是這樣,那我們怎麼辦?這魔頭可是殺人不眨眼,剛剛我們還犧牲了五個同伴。”清鑾真人道,一出手就是五個修真者,這麼恐怖的實力,即便是已經達到微芒中段的他,也感到心悸。
我點點頭道:“我再去和她交涉一下,看看她能否放了那些人,一旦成功,你們就要馬上撤走了,千萬不要再讓她撞上了。”
“那就多謝林兄弟了。”清鑾真人感激的道,要知道這次他帶領一衆修真者下界,本身就是領頭的身份,一旦回去的人少了幾個,他可無法向衆人交代了。
莊若冰的目光與纖紫兒盯着她不同,她所盯着的都是修真者,雙眼放光,將一個個自幼修行的修真者看的是面紅耳赤,神不守舍。
我暗暗心驚,上前硬着頭皮道:“那個,莊若冰啊,你能不能放了那些修真者?”“我憑什麼放了他們?再說,他們跟你好像沒有關係吧!”莊若冰瞪着我道。
我一時無語,事實也的確如此,我好象沒有資格像人家要人的理由和資格。我轉身對清鑾真人攤攤手,示意自己已經盡力了。
“喂,你要再不放人,我就一直纏着你,你自己看着辦吧!”纖紫兒在一旁突然瞪眼道。莊若冰頓時氣結,她可以無視別人的威脅和要求,但是對於纖紫兒,這個與她實力不相上下的散仙,想到要讓這麼個人天天纏着自己,她還真要發瘋的。
“好,我怕了你了,我放了他們好了,不過,我事先聲明,以後要是有修真者再犯到我的手裡,我是決不會手軟的。”莊若冰惡狠狠的道。
清鑾真人直感到頭皮發麻,他的心早飛到了修真界,一心想着給各派通風報信去了。當五個修真者從魔鼎中生還,玉楠連忙帶着部分修真者遠遁而去,清鑾真人略顯尷尬的對我道:“今日之賜,我們就不多言謝了,日後林兄弟光臨修真界,請無務必到我們罩靈門做客,就此拜別。”
“一定,各位慢走。”我客套道。等到所有修真者全都離去,我不由舒了口氣,來了這麼一幫人,怎麼看啊,要是莊若冰魔性大發,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喂,你可要記得自己的諾言啊!”莊若冰指着我鄭重的道。“放心吧,我林楓一言九鼎,說話是算話的。”我回答道。
“那我們後悔有期了。”莊若冰說完,身體化做一道黑芒,眨眼消失在天邊。
天色又是黃昏了,太陽逐漸的西沉,威風輕拂,我的後背涼颼颼的,這才知道自己的後背已經嚇出一身冷汗。
山崖上只剩下了我、鐵行雲和纖紫兒三人。“紫兒,你有什麼打算呢?”我問道。
“我?”纖紫兒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她的眼中現出一陣迷茫,喃喃的道:“我也不知道,紫兒以前的家還不知道在不在呢?”
“那你的家在哪裡啊!我可以陪你回家看看啊!”我回答道。“我的家在印鑰,很久了啊!”纖紫兒感嘆的道。
“印鑰?”我望了鐵行雲一眼,見他也是一臉的迷茫,我頓時搖搖頭道:“印鑰是什麼地方?”纖紫兒小嘴一張正要說話,卻突然改口道:“算了,哥哥去哪裡,妹妹我也去哪裡好了。”
我一愣,便也不在多問,點點道:“那妹妹先回哥哥的家好了,也不知道我們出來了多長時間,可別又是十幾年的好。”
纖紫兒頓時吃吃笑了起來道:“哥哥還真是聰明,在魔鼎之內時間如流水,與現實中的時間差距還真不好說了。”
“什麼?”我和鐵行雲對望一眼,頓時傻眼了。沒辦法,不管怎樣,我們都要回去看看再說。於是,我們三個人找起了回新城的路。
認準大概的方向之後,就簡單多了,原本我還打算慢慢的飛過去呢,可沒想到纖紫兒一把抓住我們的衣領,一個挪移,就到了一個城市的上空。
這纔是散仙的實力,我顧不上感嘆,找了個地方,三個人悄悄的落了下來。路上,我找了個行人一問,還好,這個地方就是新城,看樣子與上次來的時候並沒什麼大的改變,料想並沒有過多長時間。
我一路直奔自己的家,降落的地方離我的家不算太遠,這一行走,也不過是半小時的時間,若不是怕引人注意,也許早就到了。
快到家的路上,我找了個公用電話,撥通了屬於唐飛的專用號碼。這是唐飛之前留給我的。
“嘟”電話鈴聲響了。“哇,你找誰?”電話那頭傳來一陣蒼老的聲音,聽聲音足有古稀的年齡了。
我一愣,心想,難不成唐飛他老爸接的電話,心裡想着,嘴上卻說道:“您好,我找唐飛,他在嗎?”“你找唐飛,你~~你是老大!”‘電話那頭的聲音明顯的開始激動顫抖了起來。
我心裡也是一陣激動道:“你就是唐飛嗎?”“是啊,我就是唐飛,老大,你可回來了。”我暗自平息了一下心裡的情緒,說道:“這樣吧,你告訴我你的地址,我馬上到。”
當我掛下電話,心裡不禁舒了口氣。半小時之後,我和鐵行雲三人來到了城內一幢豪華的別墅,踏上門口,我報上名字,不一會兒就見久違的唐龍走了出來。“兩位先生,五年了,你們可回來了。”唐龍一臉的憔悴,激動的道。我和鐵行雲面面相覷,都感到時間的無常。“小飛還好吧!”我隨口問了一句。
“唐叔他~~他快要不行了。”唐龍聲音顫抖的道。“怎麼回事?”我臉色頓時凝重了。“您去去就知道了。”唐龍似乎有難言之隱,猶豫了一下道。
別墅裡應有盡有,乳白色的燈光,加上隨處可見的植物花朵,襯托着一種和諧的氣氛,穿過游泳池,登上一個五層的白玉小臺階,裡邊是一間寬敞別緻的房間。
在房間裡,我見到了唐飛,身爲將軍的唐飛。見到唐飛的那一刻,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唐飛與我印象中英姿颯爽的唐飛簡直是判若兩人。
如今的唐飛倒臥在潔白的牀上,身上蓋着一牀被子,白頭白髮,骨瘦如柴,兩眼深陷,一副有氣無力,身受重病的樣子。
“老幺,你真的是老幺,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我大步走到他的牀前,虛引着抓起他的手,一絲靈真力探入其中,搜索着他體內僅有的生機。
“是我,老大,你終於回來了,我就知道,你本領這麼高強,一定會沒事的。”唐飛微笑着道。我的心逐漸冷了下來,唐飛的身體生機近乎斷絕,全身的經脈萎縮,五臟也是損壞殆盡,最致命的則是他的心臟,那裡纏繞着一股暗灰色的氣息,那也是死亡的氣息,這股暗灰色的氣息一直纏繞着他的身體,吸收着唐飛的精力,斷絕他的生機,可惜我來往了一些,如果再早點,只要我迫出這股氣息,唐飛還是有救的,只是現在,晚了點。
暗灰色的氣息,我曾經在童大和白玉身上見過,還有那個叫昔若的,這是地府修魂者的獨有氣息。我強忍着心中的憤怒輕聲道:“小飛,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唐飛不由苦笑道:“兩位大哥回來就好了,我的事你們就別操心了,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能活到現在我也很滿足了,怪不得別人。”
“唐兄弟這話就有點見外了,需知我和林老弟都不是外人,林老弟的兄弟,也是我鐵行雲的兄弟,你有話但且直說無妨。”鐵行雲在一旁也說道。
“好!!好,我唐飛這輩子最幸福最慶幸的事情,就是認識了兩位大哥,那小弟就不客氣,小弟想拜託兩位大哥兩件事情。”唐飛的臉上泛起一抹紅暈,我知道,那是迴光返照的跡象。
我點點頭,示意他接着說下去。只聽見唐飛道:“第一件事情,就是請兩位大哥放過唐河,他也是出於自己的打算,歸根結底也是爲了唐家好。第二件事情,就是請你們不要爲我報仇,冤冤相報,你們這一去五年來,我是每天提心吊膽,日子真不好過,所以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我的兄弟能活的開開心心,平平安安的,請~~兩位~~大哥~一~一定~~要答應~~我!”
說到,最後,唐飛把我的手抓的緊緊的,我不忍拒絕他的眼神,更不忍拂逆他的心意,儘管我不知道那個唐河是誰?也不知道他爲什麼阻止我去報仇。
“我答應你,我不會去找他們報仇的,你放心好了。”我強裝着微笑道。“那~~我~~就放心~~了。”唐飛說完,眼睛漸漸的閉上了,彷彿是熟睡了一般。
唐飛入葬之後的第二天,在別墅的客廳裡,我召見了唐龍和唐虎。我和鐵行雲坐在沙發上,纖紫兒則一心好奇的在客廳裡跑來跑去,看這看那,對她來講,世俗的一切都是新鮮和多彩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五年的時間,小飛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我端着茶杯冷峻的道。“還有,那個唐河是什麼人?”鐵行雲在一旁補充道。
“唐河也是我們唐氏一族的後代,按照輩分來講是與唐叔同輩的族弟,他大概只有二十來歲,三年前,唐氏族老突然宣佈由他來接任新任唐家族長,之後的唐家各方面的勢力都突然轉移到了他的手中,尤其是財力方面,原先忠於我們唐叔的人都被撤換的一乾二淨,就連那些推薦他的族老也相繼一個個離奇的死亡。這一切都來的如此突然,突然的讓我們都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唐龍彷彿夢吟一般道。
“在兩年前的一天晚上,唐河突然邀請唐叔前去商談問題,兩人密談了什麼,我們倆都沒聽見,只是唐叔回來之後,一直嘆氣,意興十分的索然,隨後身體狀況急轉直下,不管任何的名醫藥石都不起作用,兩年來,支撐唐叔的是他的意志,他一直深信可以見到兩位先生回來。”唐虎說到最後,聲音哽咽了起來。
我不由一陣傷感,疑惑道:“對於這個唐河,你們瞭解多少?”唐龍略一思忖道:“這個唐河我們根本不瞭解,我們只知道他的父親叫唐江,很早就死了,他也失蹤了好些年,他就好象是憑空出現一般,我們只知道他的身邊有着幾個神秘的高手,當初我和唐虎去探察的時候,還沒靠近,就被他們發現了,甚至~~”“甚至什麼?”我問道。
“甚至,我覺得唐河本身就是個高手,他的身上有一股強烈的氣息,讓人心生恐懼,讓人不感靠近,他的全身充斥着冰冷的氣息,對了,就跟死人差不多。”唐龍恍然道。
“我明白了,看來這個唐河我們是要見一見的了。”我盯着手中的茶杯淡淡的道。
新城市中心的一棟豪宅裡,一個面容英俊,臉色白皙的年輕男子端坐在沙發椅上,他的面前站立着四個臉色慘白的男子,四人的身影若隱若現,彷彿要隨時消失一般。
“你們說唐飛死了是嗎,確定嗎?”年輕男子淡淡的道。“是的,總裁。唐飛的遺體於昨天凌晨火化,我還特意確定了一下。”一個精瘦的男子恭敬的道。
“那就好,這個老匹夫,當年他給我父母的何止千倍的無情和冷酷,我的今天都是拜他所賜,如今給他留個全屍就算不錯的了。”唐河冷酷的道,一想起自己從小所受的苦楚,他就義憤填膺,握住茶杯的手一用力,杯子頓時被捏成粉碎,粉末從他的手掌心簌簌的落下。
“回總裁。有一件事,屬下不知道當不當說。”另一個身材肥胖的中年人站出來道。“幽明兄弟客氣了,有話直說無妨。”對於幽氏兄弟,他還是相當倚重的。
“據我所知,唐飛在臨死之前,曾經見過了三個人,在見過此三人之後,唐飛就死了,曾聽聞,他死的很安詳。”幽明詳細的道。
“死的安詳,幽明兄弟的意思是,這三個人值得可疑了。”唐河也不是笨蛋,他馬上明白了幽明話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