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怦然心動

時間飛快,轉眼又過了一週,夏至的病情已經得到了控制,暫時沒有再復發的跡象。醫生同意夏至出院,並給出了藥物治療方案,由於西藥有很強的副作用,醫生建議夏媽媽到省裡的中醫院給夏至開中成類的處方藥,中藥的藥性溫和,對身體的傷害要少一些,醫生還幫忙聯繫了省中醫院的醫生,方便夏媽媽過去問診取藥。

週六出院的時候,梅子過來醫院幫忙,她把肖竣也叫過來,說是有個男生過來一起幫忙能省些力氣,夏至也沒多想。幾個人收拾好東西,打車回到夏至家。

這一次,肖竣終於知道,原來夏至的家和自己家緊挨着,前後樓,中間就隔着小區的花壇和過道。他們家在2樓,夏至家在3樓,而夏至家南面的窗子就正對着他房間的窗戶,原來他只要一擡頭就有可能看到她,原來她離他那麼近。肖竣失笑,原來這就是緣分。

夏媽媽週日很早要去省裡取藥,所以她拜託梅子第二天過來幫忙照顧夏至。雖然夏至的病已經得到了控制,而且只要不發病,夏至跟正常人沒有任何區別,什麼都不影響,但夏媽媽還是不放心她一個人。梅子很爽快的答應了,夏至能出院她本就很開心了,作爲好朋友,幫忙照顧夏至她義不容辭。

週日早上7點左右,門鈴響了,夏至以爲是梅子來了便直接過去開門。

門開的一瞬間夏至呆住了,不是梅子,是肖竣!場面瞬間尷尬,夏至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裝束,立馬關上門,對着門外的肖竣喊了一聲“等一下”,便衝進屋裡換裝去了。

肖竣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夏至,穿着淡粉色的小象睡衣,與其說是睡衣不如說是一個大T恤,寬大的T恤罩住她瘦瘦的身體卻剛好到大腿位置,露出一雙白皙的腿,腳下穿着帶兔耳朵的拖鞋,頭髮因爲剛睡醒有點炸毛,樣子可愛的很。這樣小女生模樣的夏至跟平時那個安靜疏離的夏至反差太大了,肖竣摸摸鼻子,臉有些紅,尷尬的站在門口。他應該提前打電話告訴她一下就好了。

過了好一會兒,夏至再次打開門時已經恢復了平日裡清爽利落的樣子,白色的襯衫,淡藍色的牛仔褲,已經齊肩的秀髮被她微微束成馬尾。她請肖竣進來,兩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那個……”兩個人同時開口,“你先說……”又是同時,兩人擡頭互望了一眼,又同時失笑。肖竣擡了一下下巴,示意夏至先說。

“你怎麼來了?梅子呢?”夏至問出來心中疑問。

“她剛剛打電話過來,說她奶奶早上出門的時候摔倒了,估計挺嚴重,已經送到醫院了。她和她爸爸媽媽今天要在醫院看老人家,又怕你擔心,所以沒有告訴你,直接打電話給我,讓我過來照顧你。”肖竣解釋道。

“哦”夏至點點頭。

之後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房間裡突然變得安靜了,氣氛很微妙。

“外面天氣不錯,要不要帶你出去轉一下”肖竣打破了沉默,有些生澀地對夏至說。

“哦,好啊,出去轉轉也好。”夏至輕聲的回答。這些天一直待在醫院裡,確實有些憋悶。

兩個人出了門,肖竣取來單車。他轉過頭,眼睛看了看後座,示意夏至坐上去。

夏至有些糾結,她不想跟肖竣走到太近,可現在的狀況卻着實有些曖昧,這感覺實在有些不自在。她擡頭看向肖竣,肖竣並不知道她內心的想法,只是很真誠的看着她。好吧,夏至妥協,硬着頭皮坐到了後座上。

戶外陽光很好,空氣很清新。肖竣車子騎的輕快,經過十字路口時,突然一隻小野貓從巷子裡竄出來。肖竣連忙剎車,由於慣性,夏至的臉毫無意外的撞到了肖竣的後背,疼痛感瞬間驅走了剛剛的舒適,鼻子被撞得生疼,夏至本能的“啊”了一聲。

肖竣趕忙回頭,“你沒事吧?”

“哦,沒事。”夏至摸了摸悲催的鼻子。

“嗯,抓緊了。”肖竣輕聲的說了一句。

“說的輕巧,抓哪兒呀!剛剛就是抓着後座纔沒控制住慣性,撞了個實誠。”夏至想着,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抓住了肖竣的外套。

手不小心觸碰到肖竣的身體,肖竣身子一僵,低頭看了一下夏至的手,沒有說話,心裡卻暗波涌動,微紅了臉繼續騎行。

清晨的江邊已經聚集了好多晨練的人。廣場上一羣爺爺奶奶穿着白色的太極拳服在打着太極,幾個家長陪着孩子在旁邊的塑膠球場裡打羽毛球,一羣半大小子沿着江邊的棧道玩着滑板,偶爾有慢跑的人經過身邊。一切都顯得那麼美好。

初春的陽光如少女般,露出溫和開朗的模樣,暖暖照在身上很舒服。兩個人來到江邊,江面水波盪漾,別有一番滋味。

夏至扶着欄杆,閉上眼,微仰起頭,感受着春日的嬌柔,她好久沒有這樣輕鬆自在的感覺了,大自然真的是最好的治癒。

肖竣俯身倚着欄杆,手肘搭着欄杆,站在夏至旁邊。風吹散了夏至的頭髮,發稍輕拂過他的耳際,很柔軟,有一絲絲酥——麻。

肖竣側過頭看着身邊的女孩,彎彎的眉眼,漂亮的下顎線,陽光下白皙的側臉,被風吹散的秀髮,飄逸靈動。他有些愣神,心中的那股柔軟又莫名出現。

夏至感覺到身邊的人一直沒有說話,想知道他在幹嘛。她轉過頭,正對上男孩俊朗的臉,兩個人離很近,近的能感受到對方鼻息間的呼氣,陽光照在他長長的睫毛上,她在他眼中看到了自己。

就這樣對視着,沒有說話,溫熱的氣息撲打到臉上,空氣都好似被凝結,只聽得到心臟跳動的聲音。少女的嬌羞和少年的青澀在陽光的襯托下宛如一幅柔美的畫卷。

“媽媽,那個小姐姐爲什麼臉紅,他們在談戀愛嗎?”一個漂亮的小女孩被媽媽牽着手,經過他們身邊,脆脆的問道。“寶貝,不能亂說哈。”“不好意思”女孩媽媽抱歉道。

“不是的!”夏至趕忙轉過身,尷尬的迴應,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剛剛一瞬間的怦然心動讓她有些慌亂,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臉在發燒,耳根都是熱的。

女孩媽媽很溫和的笑了,朝着兩個人點點頭表示抱歉。小女孩被媽媽牽着走,回過頭來對夏至做了個加油的手勢,夏至瞬間黑線。

“不能慌!”夏至定了定心神,在心中暗自告誡自己,“他長得帥,自己不是一直都知道嗎?被那麼多女生追崇的男生一定會吸引人的,所以剛剛自己的反應很正常,一點也不奇怪,而且她也知道肖竣的性格冷漠,他平時就像個沒有七情六慾的神人。她一直認爲喜歡肖竣這樣一個人簡直就是自虐,所以她從內心是排斥他的。”夏至強裝鎮定的把目光投向江對岸。

肖竣依舊沒有說話,臉上沒有過多的情緒波動,只是慢慢收回目光,轉過頭,順着夏至的視線,看向江面。他看到了她剛剛的害羞和慌亂,不知怎的,他的心裡竟有一絲小小的竊喜,有些開心。

許是老天不想讓夏至繼續在尷尬中煎熬,電話適時的響起來。是梅子的電話,她問他們在哪兒,奶奶醫院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現在有她爸媽在醫院陪着,她可以過來陪夏至了。

夏至在心裡對老天爺感謝了n多遍。她告訴了梅子他們所在的位置,二十分鐘後梅子來到江邊公園找到他們。梅子的到來讓夏至瞬間輕鬆,兩個女孩相互挽着,沿着江邊的木棧道有說有笑的走着,而肖竣則推着單車安靜的跟在她們身後。

對面是鄰國(D市是重要的邊境城市,有着沿江、沿海、沿邊三沿的獨特地理風貌和歷史文化),僅僅一江之隔,卻是兩個國度,就像她和他。她不想成爲全校女生的公敵,不想給自己惹麻煩,所以他們之間本就有不可觸碰的界限。這樣美好的一天終究會過去的,明天之後一切都會恢復如常,剛剛那一瞬的心動,就當是一個意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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